墓思在父亲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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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思，在父亲坟头

    爸爸，雪好想您。周、喜、嫩霞，还有您牵手不放的小燕歌好想您。今年，我和他们相约，在家家拥抱团圆的春节时刻：携妈妈的问候祈祷，携大地的深情厚意，赴您休憩的墓头，和您相见，和您说话；向您问安，向您跪拜。

    27年了。爸爸，我们只能在梦里凝视您的身影，端详您的面孔；只能在梦里泪声声唤爸爸，思切切呼父亲。您，实在是离家太久了，让我们好想；您，实在是睡得太早了，让我们好悲；您，实在是走的太快了，让我们好苦。知道吗？爸爸。您的5个儿女，在思念着，盼望着，等待着：有一天，您推开地狱之门，满面笑容，回家来了，向我们走来了。您，还是那么年轻，那么伟岸；那么和蔼，那么慈祥。我们记得：夏天，您上身着一件白色衬衫，扣子严严的一直系往领口。两只袖口轻轻挽起，使左手腕上的那只罗马牌手表在70年代中期，彰显着您的风格。下身穿着浅咖色素绨裤子，那是当年很考究的衣料。冬天，您着一袭深灰色哔叽军干服，让您那威武的身躯更加肃美。在您5个儿女的眼里，父是那样的高大完美，那样的潇洒可敬；那样的自然合时，那样的随意潮流。

    启开沉重的记忆闸门，雪的思绪回至原洛阳地区洛专医院：1977年，过年燃放的爆竹气息还存储在嗅觉未散，一楼高干病房里，父亲静静地躺着，浑然不知晚期肝病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条生命。和父亲同住一室的老专员巨和勤伯伯，咳嗽声声，费力地喘着粗气。父亲起身欲倒水给他。巨伯伯手势示意：天杰，你歇着。这一幕，永久地窒息于女儿雪的双眸里。一个深夜，噩讯携着狂风吹走了儿女们的欢乐：父病危。父亲的病床前，站着呆滞的大女儿。她什么都不会做。她做什么都不会。痛苦煎煮着父亲，也煎煮着颤栗在床前的女儿。血，从父亲的口里汩汩涌出。女儿，手持罐头瓶一瓶一瓶地接。热血！父亲的热血从瓶子里一瓶又一瓶的溢出，染红了女儿的衣衫，烧焦了女儿的心。

    父亲要进手术室了。医生在做最后的挽救。父亲圆睁双目，要女儿驱走痛苦；父亲目盯女儿：你要继承父业。父亲盯疼了女儿，父亲舍不得女儿。父亲的这个女儿，才刚刚21岁。父亲啊，他还有4个未成年儿女。刚刚还牵在手中的小女，脖颈才系上鲜红的领巾。手术室门口，父亲迟疑，多少话哽在喉边，多少牵挂如何放下。女儿攒紧父亲的手，贴紧父亲的双颊：“做了手术，您就不难受了。女儿在外面等您！”父亲信了，任白衣护士推进手术室。女儿她，把笨字读作天真，把幻想写进希望。父亲他，苦撑着希望，还没有想好去走天国的路。

    一小时一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拎出一桶又一桶血水。

    父亲出来了。活着的父亲！为什么双目紧闭，不看女儿？

    他睡了。

    睡吧，父亲。睡着了，就没有痛苦；睡吧，父亲。睡着了，操劳才会有结束语。

    一个雷电闪鸣，风雨交加的黎明，父亲真的沉沉地睡了。呜呼哀哉，我生身之父。哀哉呜呼，我英年之父。任他的儿女血溅灵柩，父依然走向天国。这是一个黑色的日子：1977年农历4月11日。

    父亲的生命溶入了泥土，滋养着万物；父亲的魂灵伴随着儿女，使生命延续。

    爸爸，您知道吗？今天，您的5个儿女已走出眼泪，走出悲怆，在困苦中坚强走过。，在坚强中渐渐成熟。5个儿女都已成家立业，用您给予的生命平凡的快乐的活着。

    爸爸，笑吧，您的儿女已会生存；爸爸，安息吧，您的儿女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