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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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包，不老；老包，不是男的。

    老包姓包，安徽人。那时老包刚进公司的时候，见人就说自己姓包，包青天的包。大家都联想到包青天满脸的长须，就管他叫她老包老包的。就好象我刚进公司的时候，见人就说鄙人姓：乔，乔老爷的乔。古代有个乔老爷上花轿的故事，我还是老爷，你说我老吗？嗷嗷

    老包和我是一年出生的，她小我月份。老包很漂亮，是公司的总机小姐，颀长削瘦，丰润红腮。瓜子脸，声音就同柳条轻撩肌肤，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哪怕你技术抖擞也会被她的“魔音”下成休眠状态。我刚进公司时，老包在公司已经干了2年。那天5点多，沐浴在夕阳下，第一次见到老包是 扎着一对乌黑的麻花辫子，穿着睡衣叽叽喳喳地缠着表哥要喜糖吃，翘着嘴胡搅蛮缠地硬要。却把我这个陌生人给忘了，后来，吃晚饭的时候，老包躲藏在玻璃外倾斜着，露出半个身，辫子拖到了地上，探望我。对我的到来充满了好奇和未来在一起生活的联想，她是这样想的。

    谈不上暗恋，她已经暗示得可以了。我在她面前表现不曾风趣、不曾笑过。有着的只是严肃，话极少，深深地看了一眼就把她忽略。或许那时流行酷酷的样子吧，或许那时不解风情、无情；冷漠高傲叛逆的好。她在公司一呼百应，在我面前却失去了基本的声调，就同猫见到了老鼠；小鸡遇到了黄鼠狼，低着头尽所能地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但她不恐惧，有的尽是慌里慌张。拿杯水却碰到杯身，结果水流满了桌子；进门却忘记了低下头撞到了门顶上。还好，这一切都没有让他人看到。

    “密密里河”在静静地流淌，金波荡漾、碧水连天；河边青柳任习风轻拂秀发，野马悠闲自在地嚼着嫩草；草坪那边摇椅之上传来悦耳动人的歌声。一切都那么美好，而我并没什么欣赏风景的心情，只仰望天空那边一朵即将离出的白云。随着余辉渐渐化开，天色已暗淡下来。一大群公司的同事坐在草坪上舒畅往事，老包离我很远，平时同事们都说她要是说起话了就没完没了，今天是怎么了。8点之后大家要不去洗澡要不三两四五出去逛街了。草坪上就留下了我一个人，守护着“西西里河”那游动而孤独的红鱼。她在掀开窗帘，望见我的存在，急于想把心中的那份渴望已久，急于把冰封的感情敞开。在好友的纵容下她还是胆怯，其实她知道她们俩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或许她内心在想你都知道我多么急于想认识你，那你就过来呀！毕竟我是女孩子。而我就偏偏毫不留情，在她呆于羞涩之时，我转身就走，只留下她们俩受尽风寒。

    或许是我的怪癖，我的与众人不同、不曾死缠烂打地追求她；而是恰恰相反地不拿正眼看她，她彻底崩溃了。漂亮的脸上也写满了心事和迷惑。在晚上篝火燃起，在远去还能听到她的笑语声，我的到来，她就完全失去了声音，像个哑巴，像是“密密西河”那藏在水草下的红鱼。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问她，难道我是恶神，掐住了她美丽的咽喉。她红满了脸，像是红鱼的嘴。

    在公司大门口，她双手放在背后，靠在门柱，右脚踏着门柱，眼睛望见了我的到来，她就一直盯着我，那双极度渴望爱情的眼睛，至今留在我记忆里都难以忘怀。我还是依旧那么无情地迈出了大门，忽视她的存在。我从来没叫过她老包，她也没叫过我乔老爷。

    在公园金沙西餐厅正门口，她拿把椅子反坐着，双手伏在椅上、脸靠着手，望着花丛里的蝴蝶翩翩起舞。我正从后门赶来，轻轻地拿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突然说：“一个人那么有心情在看风景。”她转个身“哇”了一句，应声后忙低下头。接下来她连声音都在颤抖得厉害、紧张着失去了控制。或许我不应该打破她内心的平静和她欣赏风景的心情，说了几句话，我转身就走开。1个小时之后，金沙西餐厅没有了她，只留下一把椅子，望着花丛里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