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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下学期,我偷偷喜欢上从理科班转入我们文科班的雪月。不仅因为她是一个极其“现代”的女孩,更主要的是她纯纯的笑容很甜很美,时常令我想入非非。尽管我们在同一个县城里,但我却从不敢接近她——据说,她的父母都在政府机关部门工作,而我6岁那年,一场暴病掠走了父亲的生命,留下瘦弱的母亲与我相依为命。虽然母亲总是天天埋头苦干实干,但作为一名纺纱工人,直到她咬紧牙把我送到曹县一中时,还没有还清为父亲治病欠下的重债。
然而不久,舍友们就发现了我的“情感隐私”于是在他们的鼓励下,我给雪月写了第一封情书。幸运的是我并末遭到雪月的拒绝,她在回信中答应与我试谈一段时间。在欣喜万分的同时,我总是千方百计地接近雪月,绞尽脑汁地去赢取她的欢心。
此后的星期三,恰巧是2月14日——情人节。从前天晚上开始,舍友们就不停地怂恿我趁热打铁,好好拢住雪月的心。于是,我决定在情人节这天为她送上一盒全县城最好的情人巧克力。
星期二晚上,我蓦地回到家,向母亲索要这笔钱。母亲见我很晚才回来,就急急忙忙钻在厨房里去了,不久她便给我端出香喷喷的鸡肉和鱼汤。我有些奇怪(平常为了节俭家里都是吃腌菜),便问:“妈,你今天这是咋啦”“噢,你是说鸡肉和鱼汤。”母亲犹豫了一下说:“这是你姨送来的。放心吃吧,妈才舍不得这么大方哩”妈说着,便崔促我吃起来。吃饭间,我有好几次都想向母亲提起要钱的事,但每次话到嘴边却又艰难地咽了下去。
晚饭很快接近尾声,我终于鼓起勇气(我知道,再拖延下去就没有机会了。因为母亲第天二天早上向来起的很早,往往在天还不明时,就能拾回不少废品,然后再换些零钱)撒谎道:“妈,我们学校要开电脑课了,老师让交180元的上机费”“什么?又让交钱?”妈妈惊讶地说着“你不是交过180块吗?”
“那是学杂费,这次是微机费!”我支唔道“老师让交,我也没办法。”
“其实也是,上学哪有不花钱的,”母亲看出了我的拘谨,忙改口道:“我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母亲便从里间里拿出两张崭新的100元人民币。我有些惊奇——母亲向来都是把整钱换成零钱花的,但很快又沉浸在谋划明天的计划之中
第二天,我花去所有的钱为雪月买了一盒本城最好的巧克力。雪月无比的高兴,也为我送上一支钢笔。晚自习时,我又请假陪她去了好多有名的地方。
一个星期后的礼拜六,我在回家的路上停下来,去逛了一下精品的礼城(本想为雪月看些首饰),不料,我却在这里看到雪月和另一个又高又帅的孩挽手从里面走来
于是,我气愤地跑出商城,漫无目的地顺着回家的马路走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失落感
不知走了多久,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母亲。她一瘸一拐地推着三轮穿过十字路口,然后骑在车上。虽然我不敢相信那个身影是母亲(因为母亲的腿不瘸),但我还还是决定要避开这条路,绕过去。然而正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卡车的长鸣,随后便看见那个三轮车被挂翻在路边,接着就有很多人围了过去
好奇心促使我也跟着人群挤了过去。走进一看我呆了,竟然真是妈妈!她静静地被三轮车压在血泊下。惊慌失措的我赶快叫了一辆出租车,在众人的帮助下把她送进了医院。晚上母亲微微醒来时,二姨也赶过来了。二姨替我们交上医疗费后,生气地对我说:“你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推着三轮车去送煤,而且腿还瘸啦!你也不管管她?”
“什么?——送煤?腿瘸?”我不解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上班上得好好的吗?”
“上班?上个屁班!”二姨依然火气不减“难道你还不知道她上个月下岗了?!因为不小心被机器打折一根小腿骨,单位赔给200块钱,就算补偿工伤和下岗了。可惜我这姐姐命苦,我要带她去医院疗伤,她却说钱丢了,死活不肯去。我给她买点鱼鸡补身体吧,她又放来放去舍得吃伤腿留下后遗症也便罢了,可她心强,还硬要推上煤车去送煤——男劳力都干不下这活。”二姨说着说着,不由得泪流满面。
我顿时愕然,立刻明白了一切,任所有的悔疚鞭打着自己的心灵;任所有的热泪在心底里回旋,打转;任二姨无尽的怨骂,我也默不作声。此时,我暗暗发誓,放弃所有的虚荣和青春的萌动,一定为母亲活出人样来
为了节省费用,母亲还没康复便要求出院。那天,我低着头把她背到护送车上,莫名地说一句:“妈,儿子爱你!”母亲抚摸着我的头说:“傻儿子,是妈让你受苦了“我捂住妈的嘴,不由得哭出声。多少次,我都想对妈妈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每次都被妈妈“堵”住了嘴
后来,与雪月分手之后,我永远保存起她送我的那支钢笔,作为自己生命里对母亲的补助。然后谆告自己,用拼命的学习去弥补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