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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海霞突然悟出,梁大民为什么会把自己调到他的身边,却原来在蓝海高架桥问题上危机四伏!而且,对蓝海高架桥知情的人全是梁大民的至交和好友,如果弄个生人来做秘书,必然会使这些没法外传的内情泄露出去。那会出现什么后果还真是不好说。是不是会影响了他的仕途都未可知!她承认梁大民这么做有道理,但又对他的工于心计有些抵触。在她的人生经验里,工于心计、过于算计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就像大观园里的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那天晚上,罗兴文还说起了修桥人与代理工程的神秘女人。最后才说起他和丁海霞的关系问题。他说:“我本来不喜欢官场的女人,官场的女人都太是非,太假,太做作,有的还在男女之事上说不清。但我自从知道你是来自蓝海教委的一个十分清纯、口碑很好的女处长之后,就改变了我原来的念头。却原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丁海霞莞尔一笑,道:“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也很俗。不过,马秘书长两个月前就关注到我了,这个情况我还是刚刚听说。”这是丁海霞今晚说出的第二句话。她自然知道,关注她的其实不是马心诚而是梁大民,对这一点她心里明镜似的。
罗兴文道:“对。你丈夫飞机失事后不久,马心诚就在一次会议上向我提到了你,他说:‘蓝海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我因为对这话不相信,就没往心里去。刚才马心诚又跟我通了电话,诉说了你这两天的表现,他对你是既佩服,也感到难崴的。但事情在我这边,就只有欣赏了。角度不同嘛!”
丁海霞感到这个话题恭维的成分太多,便急忙转到高架桥上去了,因为,她有责任为梁大民当好参谋,除去梁大民是她姐夫这层关系,她作为秘书也应该尽职尽责不是?特别是梁大民一直在等待她拿出意见,而她迟迟没有回应。于是,她问:“修桥人是谁?神秘女人是谁?”
罗兴文见丁海霞问到这个问题,便对马鸣道:“你去找服务员要一小桶茹梦来。”马鸣立即会意,急忙站起身出去了。罗兴文低声道:“修桥人是现任蓝海市建设局局长郭增省,他在没修高架桥的时候,是蓝海桥梁工程公司的总经理,修了高架桥以后,便悄然荣登建设局局长的宝座了。至于那个神秘女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猜想郭增省一定知道,因为他们联手修的高架桥。”
马鸣估计他们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便不动声色地回来了,坐下以后就给这两个人斟酒。罗兴文便换了话题问:“海霞,你炒股吗?”
“不炒,没那时间,也没那闲钱。”丁海霞如实回答。
“好,炒有炒的好处,不炒有不炒的好处。你几时想炒了就告诉我,我帮你选股,保你赚的盆满钵满。”罗兴文夸口道。丁海霞感到罗兴文也许不是夸口,而是说的实话。省里就有不少家上市公司,罗兴文给其中好几家当顾问。
“那么,你自己炒不炒?”丁海霞道。
“不炒,但我的亲戚们都炒。”罗兴文道。
“是不是他们都赚了?”丁海霞道。
“也不是,因为他们并不全听我的。炒股的人是喜欢亲自分析和操作的,宁可赔,也愿意自己干。”罗兴文道。
马鸣此时便哧哧笑了起来。丁海霞理解,是马鸣在悄悄嘲讽罗兴文了。权威有时也受到嘲讽。
那天他们没有吃得太晚,八点一过就结束了。罗兴文也没提其他活动项目,只是把丁海霞送到省政府大院门口就和马鸣打车走了。由此丁海霞感觉罗兴文是个有分寸的人。而丁海霞回到机关以后先是来到办公室又看了一眼李大为送来的房屋图纸和照片,蓦然间便下了一个决心,她要把房子要下来,为了她和罗兴文,因为,她感觉罗兴文这人还不算让人讨厌,事业心和工作能力都可以,配自己应该是合适的。男人女人都一样,既不能妄自菲薄,也不应该妄自尊大。既然没想守一辈子寡,再走一步又算什么?而且她突然产生一种遐想:生一个与罗兴文的感情结晶的孩子,自己这个年龄应该是末班车了,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真不能等闲视之了。这么想着,她就找出李大为的名片,一个电话打过去。
“老李吗?我是办公厅二处丁海霞。”
“丁处你好!还在处里呀,真的在‘5+2’、‘白+黑’呀?”李大为笑呵呵地回话。
“那两处房子我打算留一套,你看着安排吧,哪套都行,听你的。”
“那好,我就做主了啊!哪套好我就给你留哪套。”
“那就多谢了啊!”“我要谢谢你哩,你要是真拒绝了,领导要拿我是问了!”李大为说着话又呵呵笑起来。
事情真会这样吗?丁海霞将信将疑。机关里的事情真是不好说。很多事情是出乎意料的。明明不可能和不合理的事情,在这就是正常的,合理的。过去在蓝海教委,为分一套房子,人脑袋可以打出狗脑子来。而在省政府,就从容不迫,就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不过,现在机关里取消了福利分房,公务员如果买房子,可以依靠住房公积金,自己只需交首付即可,而省政府怎么会让由机关事务管理局出面给她一套房子呢?丁海霞并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这种待遇,对于这一点她短时间还看不清楚。她把办公室的门锁好就上楼了。
五楼的单身宿舍的楼道尽头是洗澡间。是男女通用的。洗澡间里有两个彼此相隔的四五平米的空间,可以同时洗两个人,中间被木板隔开,但可以听到隔壁的声音。丁海霞回到宿舍以后,拿了毛巾和洗发水、沐浴液,就到洗澡间来了。此时,她看到一个木门上显示了“无人”便推门进去,插好门,准备脱衣服洗淋浴。
此时隔壁哗哗的淋浴声十分清晰而舒爽,听到这种声音就让人立即有了马上加入淋浴的欲望。丁海霞正在脱衣服,就听到隔壁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毫无疑问,那是女人才有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两个人低声说话,一个说:“我看你对项处动了心了。”另一个说:“别瞎说啊,瞎说烂舌头。”一个说:“那你为啥不给别人买t恤,却给他买呢?”另一个说:“我看他老婆不在身边,而且他天天穿那一件t恤,心里有点那个,就给他买了一件。”一个说:“说到底是你看上他了——这事搁我就是这样的,我如果没看上一个男人,绝不会给他买什么t恤。”
丁海霞听出来了,这两个人就是和自己在一个宿舍睡觉的胡兰和任晶晶。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本来,她对年轻人谈恋爱没有兴趣,但因为涉及项未来,就想继续听下去。她放轻了动作,悄悄地褪下衣服,把莲蓬头的水也放得不大,竖起耳朵,想听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是隔壁声音慢慢停了下来,接着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过了约摸十分钟,隔壁的木门插销“咔”一声打开了,那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往外走。丁海霞急忙拉开插销把门裂开缝,偷眼看过去,真是同室的胡兰和任晶晶的背影。而给项未来买t恤的就是胡兰。
胡兰是新毕业刚来机关的,怎么会这样?如果说项未来老婆不在身边,没人照顾生活,换洗的衣服少,给他买件衣服也不算什么,问题是你胡兰是个名副其实的单身,才刚刚展开生活的画卷啊,怎么能一上来就觊觎一个有妇之夫呢?当然了,人家胡兰也许仅仅是出于关怀,并没有非分之想。但丁海霞还想到了另一层,现如今的年轻人都十分了得,那胡兰听说了在机关里晋级提职都很不容易,便想走捷径,从而看中项未来也未可知!
丁海霞洗完澡回到宿舍以后,就打开床头灯看起书来。约摸十点钟的时候,任晶晶才上楼来,而独独不见胡兰。丁海霞故意问了一句:“晶晶,今晚没见胡兰?”
任晶晶道:“她在楼下上网呢,可能有了男朋友吧。现在的女生都是这样的,见色忘友。”
丁海霞想笑,但她终于没笑。大机关也不是死水一潭,同样暗流涌动。这一宿胡兰没有回来睡觉。而且,从此以后,胡兰经常隔三岔五就不回机关睡觉,此为后话。丁海霞关掉床头灯,把书压在枕头下面,慢慢睡去。转天天刚蒙蒙亮,她便醒了,而任晶晶还在蒙头大睡。她蓦然发现任晶晶的枕头边上摆着一副粉红色的mp4。齐汝佳在世的时候,曾经给丁海霞买过,但她一直没用过。
她到洗手间洗漱完毕就下楼了,在街上走了一遭。初夏的早晨,在省城还是很惬意的,一方面道旁绿树葱茏,十分养眼,另一方面,天还不算太热。和煦的清风迎面拂来,撩起她两鬓的发丝,让她心旷神怡。虽然已经有前卫的姑娘穿起了短裙,但像丁海霞这样穿着职业套装丝毫没有不爽的感觉。信步徜徉了一个时辰,她便回到机关,当她来到食堂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梁大民。她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昨夜在哪儿睡的?”
梁大民微微一笑,小声道:“怎么,你要替你姐查我的床?”
丁海霞摇摇脑袋,没法再往下问了。她对男人的这一点十分鄙视,甚至都不想理他了。但她不能不问一句:“你今天不找我吧?”因为她有自己的安排。
“不找。怎么,你有事?”梁大民道。
“我想去蓝海建设局一趟,摸摸情况。”丁海霞看着梁大民的眼睛。
梁大民的眼神有些游移,他点了点头,说:“去吧,替我问好,好几年没见他了——你记住,不论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都不要乱讲,只可回来对我说,你的明白?否则的话,你的好人的大大的不是。”梁大民半是玩笑地拿腔拿调。
丁海霞便点头答应。如果是家里的事,她可以保留意见,机关的事是绝对不能含糊的。当然,梁大民也并没有让她做什么犯歹的事。以后会不会让她做,她不知道,反正眼下没有。食堂的早点比蓝海教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其实仔细想想,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东西,但因为品种齐全,就透着对机关干部的关爱和服务精神。丁海霞喝了一小碗小米稀饭,吃了一个茶鸡蛋、两片面包。感觉很爽。
吃完早点她上楼洗了脸,补了妆,就出了机关大院坐公交直奔蓝海了。她跟项未来打了招呼。马心诚曾经对她说过,有的事可以跟项未来打招呼,有的事就可以不跟项未来打招呼。但她感觉,截止到目前,她还没遇到不该和项未来打招呼的事。但一想到胡兰给项未来买衣服,和昨晚一宿没回来睡觉,便对可能的肇事者项未来有了几分厌恶。她感觉,即使胡兰对项未来动了心,项未来也绝不能对胡兰有非分之想,因为两个人毕竟差了十几岁。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杞人忧天,天要下雨,娘要改嫁,别人是拦不住的。她只是感觉项未来作为一个老到的机关干部,办事应该更合情理,不该留给旁人捕风捉影的口实。
而丁海霞去蓝海奔建设局,并不是直接找局长郭增省。对这一点她非常明白,直接找郭增省他什么都不会说。她在建设局有个叫王小妮的女同学,是个副处长。她要先找这个女同学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接近郭增省。
两个人在蓝海市随便一家麦当劳,选购了巧克力新地、草莓奶昔、炸薯条、鸡翅汉堡和红茶,都是麦当劳看家食品,也算特色食品,摆了满满一小桌。坐下来以后,丁海霞就开门见山了:“小妮,我想接触一下郭增省。”
王小妮纳罕地看着丁海霞,用小勺舀了一下巧克力新地,填进嘴里,说:“你在教委工作,找他干什么?想买廉价房?”
丁海霞用吸管吸了一口草莓奶昔,说:“甭管什么原因,我就是想接触他。”
凡是在机关里工作的人都明白,想“接触”谁,那不是想简单见一面,而是有事相求,有事要办。王小妮道:“老实告诉你,郭增省架子大得很,一般人接近不了他,说不清他是真廉洁,还是猪鼻子插大葱,装相。”
丁海霞道:“我不是让他帮我买房,也不是让他帮我打官司,更不是有其他为难事求他,我是为公事找他。”
王小妮道:“既然如此,你就干脆硬着头皮直接找他试试,他不接待你,咱俩再想办法。”
丁海霞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说:“我吃饱撑的碰那钉子干吗?你还是帮我想个办法吧!”
王小妮做出无奈的表情,慢慢吃着新地说:“我真的没办法!”
丁海霞心生一计,说:“我说个情况你可得为我保密,行吗?”
王小妮微微哂笑,说:“好啊,我肯定为你保密,你说吧。”
丁海霞道:“我要调到市长身边工作了。”
王小妮一愣:“怎么?去给市长当秘书?到吕深高(蓝海市长)身边?”
丁海霞道:“没错。”
王小妮沉默了。一勺勺地吃着新地,好半天,才开口说话:“我出个损招儿,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丁海霞道:“请讲。”
王小妮道:“我们建设局的办公室主任刘奔跟郭增省关系莫逆,郭增省的大事小情,包括家里的事,全是刘奔一手操办,你如果能把刘奔拿下,也等于把郭增省拿下了。事情就是这样。”
丁海霞道:“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王小妮道:“刘奔这人有些好色,我怕把你领沟里去。”
丁海霞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姐我千里走单骑,会会刘奔!狗日的难道还吃了我?”
王小妮一下子笑喷了“噗”的一声,说:“干吗,你真要当杨子荣啊?你有点闪失我怎么向你老公交待啊!”丁海霞道:“我现在没老公了,半年前从法国回来的路上飞机失事了。我现在无牵无挂,既无内债又无外债,女光棍一个。”
王小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啊!天都塌了,你还这么一个心眼儿奔工作呐?你想做雷锋、焦裕禄哇?”
丁海霞道:“我谁也没想做,就想做自己。我现在不干工作就实在空虚,眼前的危险也是对我这个半老徐娘的考验吧。”
王小妮道:“那好,我现在就给你联系。”便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啪啪啪,按了一串号码,然后接听。
“我是小妮我找你当然有事你想跟我练单挑儿我不跟你练是我一个老姐要跟你练人家是美女,我跟人家比得气死,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哪天我就扎河里死了当然着急见面啊明天下午两点?好,就明天下午在蓝海公园门口见面?手里拿着一卷报纸?你们赶上地下党接头了!好吧,就这样!”王小妮“啪”一声合上手机,说:“搞定了,你按时去吧。奶奶的,我得藏在暗处盯着,他如果敢对你非礼,我就拿半头砖砍他!”
丁海霞微微一笑,说:“好吧,你尾随着我,只要他对我不算过火,你就别急着砍他,因为弄不好把我砍了。我怀疑你砍砖头的水平。”
王小妮哈哈大笑。丁海霞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和王小妮分手以后就去超市买了一大包方便面和一袋爆米花,然后回到自己原来的家里。屋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其实什么都没少,只因为少了齐汝佳,便让她觉得什么全没有了。齐汝佳的皮鞋、拖鞋都在门后摆着,齐汝佳的衣服也都在立柜里挂着。她不想挪走,她没这个勇气,也许以后来个男人会替她挪走。但她不想干这件事。新的男人不进门,齐汝佳的一切一切她都不想动。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她的情况是,新的不来旧的就不会去。她心里泛酸眼泪汪汪地冲了个澡,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枕头下面的一个东西硌了她一下,她想起来了,是齐汝佳从美国访问回来带给她的小礼物mp4,她的思维便倏忽间跳到胡兰任晶晶身上,不由自主地一声长叹。眼前的电视里放的什么她一概不知道,没记住,没印象。只是把那个即将谋面的刘奔一遍遍地在眼前勾画着,使他的形象由虚幻变得实在。最后,在她的眼前定格的是一个仪表堂堂,潇洒倜傥的英俊男子。因为,她感觉这样的男子往往是花心的。
转天下午两点,丁海霞换上一身雪白的消闲耐克运动服,戴了一顶齐汝佳的棒球帽,手里拿着一卷报纸和两瓶矿泉水准时出现在蓝海公园门口。她对这里相当熟悉,二十年前,她在高考前夕突患神经衰弱,便来这里向一个老者学打陈氏太极拳,每个月交十块钱。老者是武术队下来的,动作很规范,人也和蔼,身边收了十来个徒弟。时间不长大家就变成了朋友,丁海霞心情愉快,很快治好了病。但老者突然向丁海霞打听她家住址,一下子吓得丁海霞不敢见他了。很多年以后,遇见了另一个徒弟,那个徒弟告诉她,师傅喜欢她想收她做义女,没有别的意思,她怎么就突然消失再也不露面了呢?丁海霞知道,是自己多心了。不过,神经衰弱确实治好了。太极拳也学个八九不离十。现在估计老者已经垂暮,或已经不在了,她心里蓦然间生出几分怅惘。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胖子,像鸭子一样撇着腿走到了跟前,问:“请问你是教委丁海霞吗?”
丁海霞脸上露出笑容说:“啊,对,我是,请问,你——”
胖子道:“我叫刘奔,建设局办公室主任。走,咱们进公园里遛遛。”
潇洒倜傥倒有一些,却哪来的英俊男子?简直是个臃肿的面包!刘奔穿着一身宽大肥硕的银灰色绸缎裤褂,那种对襟的唐装的样式,因为肥大,上衣下摆和裤脚在随风抖擞。他的五官因为胖而松散失调地在脸上摆放着,很像京剧沙家浜里的胡传葵。丁海霞随着刘奔往公园里走,她不由自主回了一下头,发现根本没见王小妮来跟踪。真是说话不算话,如果发生点什么,指得上她么?
这个公园不收门票,刘奔买了两根奶油雪糕,递给丁海霞一根,自己吃着一根,就走进公园。这个时间来公园的人不多,甬道上几乎没有人。刘奔便悄没声地将一只胳膊搭在丁海霞肩膀上,做出只有恋人才有的亲热样子。这时,刘奔后背就“咚”的一声挨了一砖头。他一回头,见只有卖雪糕的大娘,没见别人。他咧咧嘴,仍旧把胳膊搭在丁海霞肩膀上。丁海霞止不住问道:“砸得疼不疼?”
刘奔吃着雪糕含含糊糊地说:“妈那x,不知哪个王八蛋!”
说着话,刘奔的手就顺着丁海霞肩膀往下划拉,摸着她的后背,丁海霞正十分嗝应,就要发作了,只听刘奔后背上“咚”的一声,又挨了一砖头。这次他停下脚步,有些笨拙地回身寻摸,但见一个窈窕女子正反向走着。丁海霞暗笑了。迎面没有来人,身后怎么会出现反向走路的人呢?显然是王小妮了。因为是个女的,刘奔便没说什么。但他不再把胳膊搭在丁海霞肩膀上了。也不乱划拉了。
两个人来到一个小亭子里,丁海霞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刘奔一瓶,然后从口袋掏出纸巾擦擦条凳就坐下了。刘奔则连擦也没擦就一屁股抩那儿了。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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