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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伤了神妖两族之和气。如若为这么点事便引发神妖大战,妖后您虽皮厚不怕天下苍生耻笑,然也总该为妖君顾及顾及颜面罢!”
不曾想我这番人模人样的义正言辞令那佩玖笑得越发灿烂。令那妖后一脸惊慌失措连连摇头,竭力向妖君辩解道:“妾身并无那层意思,妾身这些年对妖族的付出妖族人有目共睹,又怎会做那般荒唐之事,望妖君明查!”
随即妖后又转头瞪向我:“你休要血口喷人、挑拨离间!”
我只笑不语,表示你是不是有那意思谁知道呢?她那般手舞足蹈、竭力辩解,令我很是畅快。
那妖君思量了须臾,如我所料地看向帝休,负手而立,乃道:“吉玉竟已归于妖族,出嫁这等终身大事理因由妖族张罗。本君且赎了你以下犯上之罪!十日之后的琉璃宴上,若你能赢过妖族所有比武之人,我便下令准吉玉跟了你!”
果然是为君之者,已将无情发挥到极致,诚然记不得昔日对吉玉那一星半点之情分,字里行间无不在显示其乃九五之尊之驱。
未曾想我那翻神妖大战的胡言乱语倒是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此一来,双方各让一步,那妖君也摆足了谱,装够了腔。且不论话之真假,当下他亲口对帝休许下这诺,短时间内吉玉定会安然无恙。
且妖君恐怕更希望吉玉安然无恙罢,如若有甚闪失,这流言蜚语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虽说流言止于智者,然这事本就不是什么流言,乃事实也,又何来止于智者一说。
我又是天上地下的一阵解析后,没少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之内的大道理。帝休琢磨了半响,方暂且放弃了“不斩妖后誓不还”的决心,随我们一步三回头地回了醉方休。
此番帝休被芜荒安置在房里疗伤,我再三确认吉玉暂且安全后,方抽出脑子琢磨佩玖这档子事,只见他竟若无其事地坐在门边哼着小曲儿,来回擦着他那炳桃木剑!
我坐在案几旁,手指轻扣桌面,盯着佩玖一番自上而下地打量,这厮也忒没自知之明了些,我喊了声:“佩玖!”
佩玖抬头冲我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巴巴地问:“有事?”
我轻笑了声,也不语,且看他装到何时。半响后,他方收起那吊儿郎当的嘴脸,转头看向身后一望无际地茫茫白雪,也不看我,飘忽地道了句:“待你将吉玉与帝休这命格了完,咱回成华门后,我慢慢与你道来,你道可好?”
以往,我自诩很懂佩玖!以为他不过是个吊儿郎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二愣子罢了。如今想来,自己委实已失误到了错误的境地!时而谈笑自若,时而锋芒毕露,我这师兄越发今人琢磨不透了。
我神游太虚间,只见芜荒端了碗热乎乎地东西,踩着优雅的步伐朝佩玖走去。这姑娘,嘴上虽否认了我的提议,行动却将“主动”发挥得淋漓精致。孺子可教也,朽木可雕也!
见她有些含蓄且腼腆地将碗递于佩玖,乃道:“喝点罢,方才与妖后一番斗法想是消耗了不少修为,此乃玉山之灵药,对恢复修为、休养生息有所帮助!”
闻言,佩玖方不紧不慢地停下手中擦剑的手,又顿了顿,抬头看向芜荒,表情很是淡漠,接过芜荒手中的碗,竟恭敬地道了声:“多谢!有劳了。”
我险些没忍住,一个茶杯给佩玖那厮扔去,这厮忒不识好歹了!见状,芜荒虽略显尴尬,然已不恼,仍旧温文尔雅,似是对此等态度已是习以为常。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佩玖此番欲擒故纵要纵到何时,想得头破血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非佩玖此生已致力于修身养性,终其一生过那道风仙骨、常伴清灯古佛的日子?如若真是这样,那芜荒与佩玖不就是那凡间所道:“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1)
岂不悲惨?我琢磨着得想个法子将佩玖这念想给扼杀于摇篮之中!
一时不觉,已忘了自己坐在醉方休里神游了多久,回过神时,屋内红影,屋外雪风伴着漆黑,醉方休中竟只剩我一人独自惆怅,嗟悼他人人生。
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身欲吹灯回房间与周公杀棋之际,那哈欠硬生生被卡在半路。
瞥见门边一抹玄衣衣角,一个修长之影,那人笑得颇为诡异。我竟莫名地梨涡浅笑,心情大好,此人真真是万万年来寂寞得很,许是隔三差五不跑来慰问一番我等这些后起之辈,他便会觉着神,生来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