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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才几天工夫,一身绚丽色彩的孔庆云突然被省纪委带走,这事要是传开,那还了得!
当天晚上,可可跟母亲夏雨陪着姥爷,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姥爷家。周正群本想让自己的车送他们回来,夏闻天婉拒道:“你回去吧,我还打得起车。”坐在车上,母亲夏雨先抽泣起来,她的抽泣声激怒了夏闻天:“哭什么哭,把眼泪擦掉!”坐在身旁的可可忙递给母亲一张纸巾,夏雨虽是止住了抽泣声,但她的心,却比哭还难受。
回到家,姥爷闷声不响进了书房,将她们母女丢在了客厅。可可先是陪母亲坐了会,见母亲坐立不安,忽儿翻弄自己的手机,忽儿又伸直了眼盯住座机望,可可心里,真比火烧还难受。一想带走父亲的那几个人,一想临分手时周伯伯那张冰冷的脸,可可就觉天要在瞬间塌下来。艰难地支撑了一会,终于听见姥爷在书房叫母亲,还没等母亲走进书房,可可已奔向姥爷家那间属于自己的卧室。
可可迅速打开电脑,登录进江北大学官方网站,她原以为消息还没这么快,谁知刚打开网页,就见一行黑字跳入眼帘:江北大学再次发生地震,“少帅”晚九时被神秘带走。可可傻眼了,这才一小时不到,消息竟然就到了网上!
可可捂住狂跳的心,迅速往下拉页面,就见这短短一百字的新闻后面,已有几百条跟帖。
怎么这么快,怎么这么快啊!
可可感觉自己要倒下去,网页上这一百多个字,就如一百多把刀,锋利地刺向她。她二十三岁的生命哪经历过这些?尤其最后一句话,几乎像重磅炸弹一样,要把她炸成碎片。
这位网名叫“路透社”的人不知揣着啥目的,竟然在文章最后用了这样的语句:据知情人土透露,“少帅”很有可能卷入新校址搬迁腐败案。
“不可能,绝不可能!”可可在心里尖叫,“爸爸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跟腐败沾上边!”
可可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坐在电脑边,感觉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浑身软得没一点力气。眼眶里不知啥时已涌满了泪水,她想,只要放开嗓子,她的哭号声就能把金江的夜色搅碎。
完了,一切都完了!本还指望着看爸爸在江大这块大舞台上怎样激情地演一场独角戏哩,哪知……
她用嘴死死咬住手背,生怕一松动,翻腾在内心的那股恶浪就会涌出来。可可一遍遍给自己鼓劲,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扑扑掉了下来。
“爸爸——”她在心里发出重腾腾的一声。
书房里,夏闻天跟女儿夏雨的谈话更为艰难。饭店包厢看见刘名俭的那一刻,夏闻天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不祥的兆头:女婿孔庆云犯了戒!
这绝不是自己吓唬自己,甭看高校是学术之林,大雅之堂,它里面早已受到官场之气的熏染。如今的大学,早已不是象牙之塔,更不是清静之地,官风官气甚至比地方还严重。夏闻天在省委主管教育时,就已发现这个问题,并在多次会议上提醒过,警示过。但在汹涌而来的拜官热拜金热面前,这种警示太过苍白,压根就阻挡不住象牙塔里的权谋之风。女婿孔庆云生性耿直,又是一个激情大过理智的人。夏闻天一直反对他走仕途,理由就是不合适,性格不合适,说话做事都不合适。偏是孔庆云听不进去!这次竞选校长,夏闻天再三阻拦,就差跟周正群下命令了,孔庆云一意孤行,而且志在必得,夏闻天最终还是妥协。不过,从他参加竞选那一天,他似乎就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不是空穴来风啊——”夏闻天沉沉地跟夏雨说。
“你是说,早有兆头?”夏雨到现在,也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用脑子想问题了。
“一两句话说不清,总之,他这次进去,凶多吉少。”
“爸,他真是清白的,庆云不会做出格的事。”夏雨尽量回避贪污或是腐败这类敏感字眼。
“他做的出格事还少吗?”夏闻天忽地盯住女儿,似是在审视,又像在提醒。
夏雨一愣:“爸,真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