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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的事情摆上台面,自华书社就越下不来台。
真要说句可惜的话,顾云锦是赞同沈嬷嬷的,阮老先生的一生英明,都要毁在儿孙身上了。
自华书社,阮老先生背手站在雅间里,看着楼下院子,沉着脸不理阮柏。
“父亲……”阮柏一脸义愤,“事情黑白,清清楚楚的,品字会那日,我就想站出来替杨公子说话,是父亲您阻止了我。”
“我拦你,是让你莫要蹚浑水!”阮老先生沉声道。
阮柏皱紧眉头,道:“这怎么能是浑水呢?您难道没有听到吗?近日来,京里替杨公子主持公道的声音也多了许多,我只是见不得一个有才华的读书人被那般欺辱……”
“清清楚楚?”阮老先生长叹了一口气,“小王爷、小伯爷,贵胄公子们当日到访,难道真是来讨一杯茶喝的?
我看清时,已经尘埃落定,而你,时至今日,都不懂其中缘由。
杨公子是否有才华,顾姑娘是否有错,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京里最终会吹怎样一场风。
我们父子两人都无心官场,只求有一个教书育人、潜心修学的地方,可你却终是在不知不觉间,又成了旁人相争的棋子。
罢了,我已经老了,这回,你能看懂就好,看不懂,我也无能为力了。”
对儒雅的阮老先生来说,这已经是重话了。
阮柏多少年没有被父亲这般教训过了,一时怔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雅间外的走廊上,阮馨侧着身子贴耳偷听,不知不觉间,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一次又一次,顶着满京城的取笑,去北三胡同赔礼,杨公子着实太委屈了。
好不容易京里渐渐有了明白人,可为什么,她的祖父不懂呢。
不仅不懂,还反过头来责怪她的父亲。
阮馨蹑手蹑脚下了楼,等到天半黑了,才带了个小丫鬟,从书社后门出去,在路边寻了顶小轿。
自从阮柏替杨昔豫说话开始,争论就越发多了。
寿安郡主急得团团转。
这孰是孰非,还用想吗?脚趾头动一动都清楚了。
张口闭口同情杨昔豫的人,不是傻,那就是坏!
寿安郡主想向蒋慕渊讨个主意,她不想再听别人说顾云锦的不是了,只可惜,因着养心宫坍塌,蒋慕渊去西山上调查用料一事,近几日都没有回城。
林嬷嬷拿着帖子进来。
寿安郡主打开一瞧,好嘛,着急的不仅仅只有她,长平县主也着急呢,送信来与她商议。
她备了笔墨回帖。
夜色沉沉,好些时日没有降水,气候越发闷热干燥。
顾云锦半夜醒了,出了一身汗,抓了两把蒲扇,左右一道扇风。
可连风都是热的。
她打了个哈欠,鼻子动了动——风不仅是热的,还是焦的。
顾云锦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呼吸之间,焦味越发明显,她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刚叫醒守夜的念夏,就听见正屋方向徐氏沉闷的咳嗽声。
念夏披着衣服跑到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灼人的火焰。
“南边……”念夏喃喃,继而大叫起来,“离得不远嘞,姑娘、姑娘,南边起火了,估摸着不是北一胡同、就是北二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