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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花魁的贞躁?说出了真相会不会自讨没趣,反遭羞辱,以为她想带着女儿攀上枝头当凤凰?
「娘……」花飘紫欲阻止娘亲的说词。
「紫儿,听我把话说完。」见女儿勉强点头,花娘才又继续对着陆台厚说:「我若扰得长安城纷乱,那些大户必会向你施压,消息若传上京城,你又无力破案,到时你知府的官位一定不保。」
既然没有相恨的理由,该让陆台厚明白的事就得跟他说清楚,况且萧左能查到弄春院来,相信陆台厚应也对神偷的事了若指掌,即使不说还是瞒不过,倒不如大大方方先说清楚。
「不,我才是神偷,不关我娘的事!」她怎能让娘亲顶罪?
陆台厚没有吃惊,只有满脸了然。「当初,左鹤就是觉得弄春院有很大的嫌疑,才会负伤住进弄春院。那日在许府中,左鹤明明可以捉到神偷,最后他不但没有捉到神偷,还流连在弄春院里不归,当时我本气极了,才会亲自上弄春院打算把左鹤给逮回家,没想到却遇上你。后来左鹤跟我说,他心爱的姑娘在弄春院里,他是宁愿为了心爱的姑娘也要背弃我这个义爹,那时我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却也不愿为难左鹤。他是个有作为的男子,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萧左真的如此对他义爹说吗?,花飘紫偷瞄了萧左一眼,没想到正好与他灼热的视线相遇。她赶忙收回目光。萧左不但没有出卖她,还宁愿为了她而背弃陆台厚,她心里着实有说不出的感动。
「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打算怎么办?」花娘询问,神情坦荡。
「真的很令我为难。案子不能不破,否则我无法对朝庭和那些失主交代。」
「义爹,如果交出了赃物,是不是对朝庭就有了交代?」萧左问。
陆台厚回答:「当然。世上没有绝对能破的案,如果只能追回失物,我顶多会落个办案不力,相信朝庭也不会再问罪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抓人了?」花娘不怕深陷囹圄,怕只怕让女儿吃苦受罪。
以陆台厚公正廉明的清誉,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很难。「水莲,你自首有功,又肯供出赃物的下落,是可以功过相抵,相信我,顶多是两三年的牢狱之灾,不会有多严重的审判。」
花娘轰的一声站了起来。「意思是你要抓人了?!」
「娘……」花飘紫握住娘亲的手臂,希望她不要意气用事。
「水莲。」陆台厚惯常的威仪中,难得有了缕缕温情。「我有我的苦衷,我知道若没有当初的因,就没有现在的果。我愿意尽我最大的能力补偿你,但是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逮捕犯人,那我如何对得起黎民百姓?如何对得起朝庭对我的栽培?」
「我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会是高来高去的神偷!我才是神偷,要抓就来抓我!」面对亲爹,花飘紫不敢奢望迟来的亲情,但她也满心不愿父女反目成仇。
「我自己认罪并不是怕了你,而是不想让你因神偷之事而丢官位,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捉走紫儿!」误会初释的浓情蜜意转眼成空,花娘还以为陆台厚肯为了她而放弃追捕神偷,没想到她大错特错,她应该早就了解他那忠心爱国的节躁。
「水莲,自首者可以减轻刑责,你得三思,若让府衙发出通缉令,那可就不是两三年的牢狱可以解决的。」
「义爹,」萧左从原本在陆台厚身侧,走到了花飘紫的身边。「你不能捉走她们。」
陆台厚问:「为什么?」
「紫儿是我心爱的姑娘,花娘是紫儿的娘,也就等于是我的娘,所以你不能捉走她们。」萧左肃穆的表态,一点玩笑的成分也没。
「左鹤,这是与匪同谋、窝藏人犯,你也会被牵连进去。」
「义爹可能不知道,我连为紫儿死都不怕了,更何况是这样一丁点的罪名。」
「紫小姐当真对你这么重要?」
「义爹,紫儿就是我的命,你说重不重要?」
「我若执意要捉她们呢?」
「这个简单。一来义爹没有证据,别说人证,就连物证也没,因为义爹连赃物都还没有查出来。」
陆台厚点头表示赞同。
「二来,我会带着弄春院的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溜之大吉,凭萧家堡的势力,凭我和紫儿、张迟的功夫,义爹就算撒下天罗地网也捉不到我们。」
「左鹤,你在威胁我?」陆台厚刚毅的扬眉询问。
「义爹,孩儿不敢。只是也请义爹三思,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紫儿并没有杀人放火十恶不赦,她只是欲向义爹讨回从小被遗弃的公道,这是义爹欠她们母女俩的,就算义爹的前程会被毁也是应该的。」
花飘紫微侧的脸看尽萧左的意气风发,这个男子,是连死都不怕了,她真心的折服在他的深情之下。
「萧左,没想到你这么好样的,前两日我才听绣梅说,你白白挨了紫儿一掌,差点魂归离恨天,而你不但不记仇,还不顾自身之危,将仅剩的丹药先救了紫儿,看来你对我家紫儿是动了真心了。」
「花娘,我对紫儿是绝无二心,否则会遭天打雷劈的。」
他的誓言很老套,对花飘紫而言却很受用。她虽少了父爱,却有了另一个男子的疼爱,她想,此生已足矣。
陆台厚还震惊于萧左刚刚的那一番言词。「左鹤,你说清楚,这是我和水莲的事,为什么紫小姐要向我讨回从小被遗弃的公道?」
萧左看着花飘紫和花娘,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事情的真相。
花娘不语,瞅着陆台厚。
花飘紫也不语,眼眸中有着明显的抗拒。
「义爹,很多事不该由我来说,如果她们想让你知道,迟早你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紫儿形于外的冷淡,陆台厚从初见她开始,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他心中猜测着萧左的话。依年龄推断,难道紫儿会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如果紫儿真是他的女儿,那他亏欠她们母女俩的,就算用一辈子还也还不清,他怎能还执意抓人?!他细细斟酌萧左的一番话,权衡着得失。若萧左有心要袒护,他就算派出所有官差,也未必能抓到人,现在至少还有赃物可以追回,也可以对失主们有个交代。
陆台厚经过沉思后,才说:「好吧,人我可以不捉,但赃物得全数交出。」
「所有的赃物都可以归还,就只有青瓷剑不能,这是我答应紫儿的。」萧左谈了条件。
「为什么?」花娘不解。
「萧三,把话说清楚。」陆台厚威声询问。
「许文义是个无恶不作之徒,有了青瓷剑护身,只会让他恶上加恶,取了他的青瓷剑只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反正他萧左不受官府约束,他不在乎是否会被陆台厚论处。
一提到许文义三个字,花飘紫的脸色凝结,苍白的唇瓣让她连连干呕出声。
「她怎么了?」陆台厚从没看过花飘紫这样的心病,他紧张的关心着。
「没事,只是提了不该提的色胚子。」花娘眼波一瞪,没好气的。
「花娘,义爹,你们聊聊,我带紫儿先出去。」萧左拍抚着花飘紫,在长辈面前,他尚不敢有太亲密的行为。
「这样好吗?」花飘紫不安,毕竟陆台厚先前还扬言要抓人。
「放心,我义爹和我一样说话算话,他既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
听萧左这么说,花飘紫这才放心的跟他离开上房。
上房内十八年的恩怨总算解决。花娘和陆台厚相看两无言,许多话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也诉不尽曾经离别的愁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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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亮晃,树静风止。
花飘紫一身夜行衣,依约在期限将届前,再次造访萧家堡。
一路从西边的平原落地无声的直闯东边的山谷。
她决定速战速决,一个起落便上了鹤园的屋顶。
在屋瓦上的斜角行走,她依然点足轻盈,算准方位来到卧房之上,她用纤纤十指搬开屋瓦,探头察看。
室内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幸好她辨识地形的能力极佳,几个翻滚,她落在书柜前的空地上。
凤凰双刀就摆放在书柜后所隔出的卧房内。
她耳贴柜面,屏气凝神,确定了里头静悄悄一片,她才摸黑转进。
凤凰双刀为鸳鸯刀的一种,两把刀共用一刀鞘,刀鞘为银白色,鞘身上凤凰飞舞,刀身为重铁炼制,其刀把呈半圆形,两刀刀把还可以合成一圆月。
晕黄的月影下,辉映着凤凰双刀的独特银白。
她本想见了刀就窃、窃了就跑,可是就在此时,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从纱帐后飘散出来。
那是萧左独特的体味加上汗水味。也就是这样的气息,总是平复了她身体反应的不适;她在凤凰双刀前顿了顿。如果她窃走了凤凰双刀,他会拿她怎么办?
故意忽略萧左的存在,她一掌握住刀柄。
他的气息来得很快,已经在她近身之处。
「紫儿,你执意要窃走凤凰双刀?」他几乎是咬上她的耳朵说话。
「没错,除非你有办法拦下我。」她退一步,隔开距离,怕自己靠他太近而心悸得无法呼吸。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他再次贴近她,眼波流转着苦恼。
「目前还没出嫁的打算。」她多了调皮的娇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她退,他则进,上演着重复的老戏码。
「等我想把凤凰双刀还给你时。」反正没了凤凰双刀,他根本无法娶亲,所以将凤凰双刀放在自己身边是最安全不过的事。她早该想通这层道理,也就不会被他所设的计谋困得死死的。
「你若不还,那我不就永远成不了亲?」他再进一步,身子几乎要贴上已经靠在墙面的她。
「算你聪明!」眼与眼凝望,她已经较能习惯他这种裸的了。
「你就可怜可怜我,留下凤凰双刀吧。」花娘已经不让他踏入弄春院一步,怕花旦们情不自禁的陷入他的桃花眼中;而紫儿也不让他进入紫轩四周,说尚未成亲之前,礼俗约束不能相见。
哪来这么多规矩和礼仪!害他什么都不能做。今儿个好不容易她自己送上门来,焉有放走她的道理?手臂一伸,揽上她的柳腰,将她整个人卷入他怀里。
落入他怀里,她才发现他身上竟空无一物。「你……你没穿衣衫?」她吃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夜太黑,他又一直靠她太近,让她只能专注于他那张好看的脸皮,完全没发现原来他早已使出这等诡计。
「没办法,你天不怕地不怕,来无影去无踪,为了能留下凤凰双刀,我只好使出美男计,直接从你这个弱点下手。」这样的软玉温香抱在怀里,男人的呀,让他血脉贲张。
她的眼不敢斜视,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摆,就怕碰到他发烫的。
他趁着她羞得不知所措时,轻而易举的将她手上的凤凰双刀取走,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凤凰双刀扔铺。
惊觉手上的双刀被夺,花飘紫跺脚。「你怎能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男子汉,就该用光明正大的方式。」
闷闷的笑从他嘴里逸出。「我偏就是卑鄙无耻,而你更是注定要让我纠缠一辈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夜会来?」没道理呀,她不致露了破绽。
「我不知道你今夜会来,我是用最笨的方法,天天守在这儿,早晚你都会来的。」
原来是守株待兔!难怪他那么好心,要将凤凰双刀的藏身之处告诉她。「放开我!」她扭动身体,想脱离这样的亲密。
「答应嫁给我,我就放!」他忍受体内窜升的热度。天呀!她千万不要再挣扎了,否则他的自持力会被她的娇躯给全面瓦解。
「哪有人用这种方式求亲的!,」她不依,这根本是抢亲嘛!
他哈哈大笑,笑声迥荡在鹤园寂静的四周。没办法,他实在太开心了,也不管现在是半夜三更。
她静静的看着他的狂笑。
「紫儿,是我不对,我明日就请我爹娘上弄春院向花娘正式提亲。」
「萧左……」她原已垂低的头颅,此时垂得更低了。
「嗯?」他等着她的问话。
「你是堂堂萧家堡的三公子,你不怕你的声誉受损吗?」
「你嫁给一个好色之徒,你不怕你的名节受损吗?」
「你爹娘会答应吗?」她再问。
「花娘会同意吗?」他也问。
所有的不安,让他短短的话给抚平了。
「萧左……」她轻唤。
「嗯?」
她踮起脚尖,轻吻着他爱笑的薄唇。
她终于想通了吗?懂得他涨满满的吗?他太惊喜于她的主动,像是个初尝亲吻滋味的小男孩,根本忘了要反应。
没料到自己还有几分勾引的本领,趁他痴迷于暧昧的氛围,她双掌一推,力道恰好的推离他的怀抱,一个俐落跳跃,双足还未落地,她已经拿起了床铺上的凤凰双刀,再一个翻身,直接破窗而出。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萧左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拿走凤凰双刀。
「神偷不能再失手了,不然就太对不起神偷这个名号。凤凰双刀我先带回弄春院,等到我归还凤凰双刀时,你再让你爹娘来提亲……」
乘着风,她的话语消失在鹤园之外。
萧左怔楞,他自以为的完美之计——以裸身相诱——没想到她棋高一着,这个赌注,到底谁赢谁输?
早知道他就该,直接让她神魂颠倒,干什么还顾忌什么礼仪分寸嘛!
眼睁睁看着到手的新娘飞了,如今他可是懊悔不已呀!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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