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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自然。”图灸应下,又嘱咐了药童几句。
药童连连点头,拿着金子欢天喜地的回了家。
裘氏这时出来,朝姣素俯身道:“药膏已送去,姜夫人还在沐浴。”
图灸远看着药童走远了,才眯着眼回过头道:“大夫人慈悲为怀,虽非己出视如己出。蠡公娶了一位好贤妻。”稍顿,话锋回转:“只是草民观夫人容色,似有羸弱之症,可需要草民替夫人诊脉?”
姣素抬头望了他一眼,眼底有暗光浮动。
“知道了。”她对裘氏道:“你退下吧。”
“是。”裘氏转身缓缓退下。
姣素挽袖放于案上:“有劳先生。”
图灸上前坐下,食指中指轻轻按压她左手脉上,凝的眉头越发沉重,稍顿又换了右手,连连摇头。
“夫人恐怕此生都难以受孕了。”
此生,难以……
姣素收回手低声问:“可有调理之法?”
图灸摇摇头:“极难,只能待得时机,许夫人命中有子,贵不可言也未可知。”
或许真是她命中无子。
姣素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图灸继续道:“夫人难育是一点,还有一点……”他沉思了会儿道:“看夫人脉象,应是常年浸淫在冷水之中导致的赢弱之症,气血两虚最是败人精血,夫人正当壮年就已有华发,日后还需多加调理,方可延年益寿。”
“劳烦先生开些药调理。”姣素颔首。
“无妨,无妨。”
门外进来三两个婢女,都是之前县衙上的,上前恭敬的送图灸出门。
裘氏跟在后面,跪坐到姣素身后,替她倒了一杯茶汤。
茶汤味浓,色泽鲜绿。
姣素噙了一口,望向门外黑漆漆的庭院:“不知蠡公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裘氏回道:“夜快深了,应是安营扎寨。”
“你是如何到蠡公身边的?”姣素下低头,油灯的星点光辉照着她宁静的侧面。
裘氏俯身一拜:“贱妾是由家父赠与洪王,洪王转赠给蠡公的。”
记得听琪彤说起过她的身世,只是不曾想中间还有转折。
“你已是蠡公的人,何故要咬伤蠡公?”姣素正视她的眼睛,不容裘氏一点的回避。
“贱妾已非完璧之身,怎敢再服侍蠡公?”裘氏郑重拜道:“好女不侍二夫,贱妾虽为女子,但贫贱之志亦是不能移的。”
忠贞在这个乱世之中仅仅薄如一张纸,比如刘伶比如骊姬,可这又如何去怪罪她们呢?
不过是男人之祸罢了。
可裘氏这样,姣素却犹豫了。
“抬起头让我看看。”她柔声道。
裘氏闻言,低眉顺眼。
她还很年轻,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还是圆嘟嘟的俏脸,鼻梁像玉石一般的光滑,嘴唇鲜艳的跟花瓣一样让人忍不住去摘取,这样的少女总是容易引得男人们趋之若鹜的。
姣素捏住她的下巴,望进她眼底。
“蠡公需要儿子。”她肯定道:“他的身边还会再有其他貌美的女子,像那夏日的春花。”
裘氏身子猛地一僵。
姣素倚着桌角缓缓站起,声音在宽大的堂屋里响起。
“男人未必都喜欢欲拒还迎的招数。你想想,你还会再灿烂几季呢?”
裘氏的眼里有太多的不甘和倔强。
这样的女人又怎会屈居于人下呢?
裘氏僵硬的背影挺直着,颤抖着:“夫人又何必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