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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好几十岁,俨然是位饱读诗书的老儒生。他惊魂稍定,昂头顾盼周围。忽听一声尖叫:“诈尸啦!”
近处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带个幼儿,象是一家子。天时入冬,旷野风大,男的仅穿短衫草鞋,戴个破竹笠,拿柄短铁锹,哆里哆嗦冻的象只鹌鹑。女人麻布衣裙,草绳系腰,头插根筷子,满脸惊怖万分。桃夭夭爬起,弯腰,走到近前,摘下男人竹笠,遮住腿裆*,笑道:“抱歉多扰,借贵冠遮遮羞。”
男女两人腿脚打闪,半步也迈不开,只顾哀求:“僵尸老爷,饶命。”孩儿倒活泼,指着桃夭夭喊:“长胡子,光屁丫。”桃夭夭扮个鬼脸,寻思“一定是老先生刚死,我的魂魄附体,借老人的尸体转世了。”当下曲腿扭脖,大口呼吸两回,道:“你们瞧,有热气,有影子,腿能打弯,我......老夫是活人,不是僵尸。因患急症闭气停脉,被人误葬于此。哦,二位是夫妻么?”
男的头,神sè疑惧尤重。桃夭夭道:“大哥莫怕,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紧张,连撒谎都忘了,脱口道:“我,我叫郭巨,她是我浑家。”桃夭夭道:“嗯,郭大哥你好,此处是何地名?......哦,老夫昏聩遗忘甚多,大哥担待,请略加指。”郭巨道:“此地河内郡温县,我住郭家村,全村都姓郭。”桃夭夭若有所思,喃喃道:“河内温县,郭巨,好耳熟啊,哪个巨字?是不是巨大的巨?”郭巨道:“是。”桃夭夭提高嗓门,道:“今年年号是建安么?”郭巨道:“不,是永平,本朝世祖先帝爷,还是我们同乡哩!”
桃夭夭一惊,暗道:“晋世祖司马炎,好象是河内温县人。哎呀,不会这么巧罢,这么算起来,我到了西晋,碰见埋儿奉母的大孝子郭巨!”
《二十四孝》记述,晋初河内温县人郭巨家贫,上养老娘,下育幼子,生计难以维持。为了节省口粮让老母亲吃饱,他和妻子决定将三岁的儿子活埋。掘地两尺深处,挖出一坛黄金,坛子上注明“天赐郭巨,官不得取,民不得夺”。这是他的孝心感天所致,由此传为佳话,载入书典。
古书中的故事每常夸张,多为前人虚构,借喻劝世而已。桃夭夭本也如此理解,今天居然亲睹其人其事,那份激动就甭提了。他还怕弄错,急yù确认,大声道:“郭巨,你家里有个八十岁老娘,没饭吃常挨饿,对不对?”
郭巨眼里惧意大盛,缩脖子偷瞄桃夭夭,抖瑟道:“对......对!你怎知道?”
桃夭夭笑道:“哈哈,果然是你啦!郭巨,老实交代,你刨地挖坑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郭巨扔掉铁锹,跪倒叩首如捣蒜,求饶道:“鬼老爷,大仙爷爷,你老法力无边,无事不知,就饶了人狗命罢。人不是故意想埋老娘,实因家里揭不开锅,保的住的留不住老的,万般无奈出此下策,人再也不敢了呀!”女人跟着
磕头,乱嚷:“僵尸老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