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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就是邓布利多所说的对魔法的精准操控能力,金斯莱哑然,用讶异的眼神看着那个男孩的动作。这可不像是在绘制魔法阵,更像是——
“仿佛舞蹈一般!”这是马琳娜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伴,她用一种陶醉语气说道,“我真的爱死小路德画魔法阵时的样子了!”
没有人接她的话,她又自顾自地感慨着:“看呐!那优雅的姿态!等他施展起召唤术的时候又显得多么的强大!啊!几乎能追上我们的‘梦中骑士王’康奈尔了!”马琳娜一脸无奈地任由她拽着自己的手左摇右甩,西尔维娅见此嘴角微微勾起。
“你说的是上周那个把他自己送进校医院的召唤术吗?”插话的是约瑟芬·奥尔森,作为“鲨鱼小子”的守门员,他跟路德维希关系还不错,此时话语里调侃的成分更多一些,“那场面确实是有够精彩的,就是结果令人不太满意。”四周哄笑一片,女孩翻了一个特别大的白眼,奥尔森却是跟正捂着嘴笑着回头的西尔维娅对上了眼神,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
“哦!来吧!先生们!还有漂亮的女士们!”尤里·斯科特忽然从后面探身翻过椅背,坐到了前排的座位上,回头将胳膊肘搭在椅背上,举起右手,“赌一赌咱们的小路德维希今天要用几分钟把自己送进校医院!”又是一片的哄笑,可比刚才还要热闹上几分。
此时,或许是他们所说的这个决斗练习中的意外太让人印象深刻,在场的学生都知道小斯古雷特将要施展的不是什么课本上“适合未成年巫师学习”的魔法,所以只是离得远远地看着。可没有任何人意识到,接下来的这场意外远比上一次,要危险得多。
没有人能想象到。
时间不算长,在集中精神的控制下,路德维希精准地完成了他的魔法阵。只可惜隔得较远,看台上可看不清他究竟勾勒出了什么样的咒文和框架。只能从那一开始就分离开各自蔓延的龙血“丝带”猜测,这至少是一个两层嵌套的魔法阵。
长呼了一口气,路德维希闭着眼睛,双手向上托起。
带着特殊韵律的音节从他口中吐露出,这不像是咒语,更像是赞颂着什么的诗歌。他仿佛在祈求着什么,呼唤着什么,虔诚地。
龙血燃烧了起来,从里到外逐渐点亮了那个魔法阵,魔力在内圈先循环了起来。
“这是——!”金斯莱微微有些惊讶,“巴伐利亚语[注2]?”他懂得德语,但这“诗歌”更像是南部的方言。
“不是,是西门塔尔山谷[注3]的古咒语,用于呼灵和祭祀。混合了阿勒曼尼语[注4]和法兰克普罗旺斯语[注5]。你知道的,五百年来瑞士人对异端的迫害尤为严重,这种古语已经几乎失传了。”[注6]
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逐层燃烧起来的魔法阵,金斯莱不禁咋舌。
邓布利多接着道:“真正重要的,并不是这唤灵的咒语,而是他起首的第一句——‘惟愿吾神苏醒,惟愿吾神降威于世’的意思。”与他所解释的内容相反,邓布利多的语气中竟还带着有一丝的轻快,“这不是《暗语长录》,而是《亡灵谱录》残卷的前篇,幽冥启兆。”
“您读过?”更加惊讶地,金斯莱脱口问出,这名字一听是某种黑巫术宗教,甚至很可能跟那些邪恶的亡灵法师有关。但转而他又想到,像邓布利多这样睿智的巫师,这世上几乎不可能有他完全没听说过的魔法。
“是啊。曾经见识过一次。”老巫师的眼里除了笑意,带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外层的魔法阵也被点亮了,然而随着附着于龙血上的魔力燃烧,最亮的光路到达了外圈的界限后却没有像正常的嵌套阵一样回流或者闪现至内圈,而是逐渐消隐了。
仿佛是沿着看不见的线路,延伸到了地下。
“唔......”一个坐在一群棕袍学生中的黑袍男孩咕哝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水晶坠,配合手上的戒指做了一个简单的卜筮,“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样说着,神色中透出一丝茫然,厚底眼镜后淡色的眼睛仿佛隔着一层雾气。他虽然穿着的是黑袍,但衣襟上却别着一枚镂刻着圣杯的圆扣,这在“黑金”的学生中挺多见的饰物。金斯莱在尤里、谢尔盖等人身上见过同样的圆扣,上面是宝剑的雕纹,似乎也属于什么学生团体。
男孩声音不大,但近旁听到的朋友们都静下来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不但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有些紧张,连带着周边的说笑的声音、交谈的声音也逐渐消下去了。西尔维娅也将目光从场上小斯古雷特身上移到了这个比她稍大点的黑袍男孩身上。
“怎么了?”前排一个不明就里的“毒|药”回头问道。
“伊里奇感知到了什么。”他身后的“黑金”回答,也回头去看坐得稍高的黑袍男孩。
“呃、路德维希不会把自己献祭掉吧。”这是一个跟路德维希关系还可以的“鲜血”男孩,略有些担心。毕竟这小子上次用奇奇怪怪的召唤术可是把自己的魔力给抽空了,在医务室里躺了两天。
“应该不是......”他的伙伴看了一眼伊里奇,这位正在开放灵感占卜的男孩刚才就在魁地奇场里,如果感知到了危险,应该一早就出手阻止了,“刚才还有人起哄让他占卜之后好下注呢。”
“雷日科瓦?”金斯莱认出了男孩戒指上的符文,那是诞生过不少著名预言家的东欧巫师家族。
“伊里奇·谢普斯。”倒是邓布利多道出了这个男孩的名姓,“他母亲来自雷日科瓦家族。”
灵媒家族谢普斯!金斯莱有些惊讶,这个家族里哪怕是无法使用魔法的哑炮,也有着强大的通灵能力。而眼前这位小谢普斯,显然在父母双方血缘的馈赠下成为了一位天生灵感强大的小巫师。
“不太好......”男孩嘀咕着,皱着眉头,五指张开,正对着场上专心施术的小斯古雷特,似乎在感应着,“但不是他。”这样说着又收回了手,搓了搓指尖。他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再次伸出手,这回是在感应着看台上的学生们,忽地对前排一个女孩道:“吉娜,你最好往旁边挪一个位置。”
叫吉娜的女孩面带惊讶,但马上起身照做了。她身边的女伴原也想跟着起身,却在看见伊里奇的手势后又老实坐回位置上。两个原本正在亲昵地讲话的女孩子只好隔着空座位面面相觑。
谢普斯没有说话,前方的几排似乎没有问题,他皱着眉头,单膝跪在座位上,半站起身,一点点转身,依旧抬着手,感知着四周。他隔壁那个穿着棕袍的伙伴,神情紧张地低下头,避免阻碍了谢普斯的手臂。
“有危险?路德要召唤个游走球给我们一人一拳吗?”约瑟芬·奥尔森大笑着调侃道,作为守门员,他可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然而,抬眼却见谢普斯的手掌正对着自己,脸上笑容不由得微微一僵。
“血。”谢普斯的眉头更深了一点,“我看见血。”但他似乎也看不清那意味着什么。
奥尔森朝侧后方回头看了一眼,但他跟谢普斯的直线上只有他们俩,只好转回来耸了耸肩,道:“所以我该换个位置吗?”这么问着,一边撑着前面的椅背,朝前跳了两行,坐在了西尔维娅的身边,朝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当回事儿。
谢普斯依旧皱着眉,盯着奥尔森看了一会儿,才道:“不好不坏。”说完,自己也摇了摇头。有时候预兆的灵感太过于模糊,卜者自己也看不清其中蕴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