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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晃着透出粉晕的脸,向我怀中靠了靠,便熟熟睡去。
寒风过,风雪中,那一方大小的鹿皮小帐。我将带来的草药熬成一股浓汤送到她的床前,她却打斜一瞧只管要酒喝。
“师父就是这般怕吃苦。师父可还记得十年前,我的叔伯将我送到此处托付于你,我拿了一碗浓茶敬你时,说过什么?”
“若没记错,你那时端端的举着一杯茶,对我说的是:饮下这杯茶,你便是我夏白易的师父了,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我便会第一个上去与他挣个死活。”
我与她一并笑着,仿佛是又瞧见了当时我那稚嫩可爱的模样。
“是啊,徒儿是说过要一直护你周全。可那时候徒儿不过是一少年,并不懂得这世间刀枪棍棒伤人,情爱却是更伤人。”
她收敛了笑意,睁着倦怠的眼睛盯着我,整个营帐中却能将她那呼呼的喘气声凸显的那般出众。
“师父,您每年都带我来苍鹿野,每年都要在这处住上一月。平日里你只顾站在那处石头上吹笛饮酒,徒儿将那练剑石劈开也不下千块了。”
我将药碗轻轻放到床榻上,垂下眼眶深深吐出一口热气。
“师父您可是在等什么人吗?”
又是一段不安的寂静,打破寂静的是她淡淡吐出的几个字,确是让我的心里更加不安。
“我谁也没有等,谁也不会来。”
谁也没有等,谁也不会来?如此伤神的话语当真可以说得这般洒脱吗?
“白易,师父乏了,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
起身离开时,那碗温热的药已不再泛着青烟,冷寂的空气中,微微听得见几声若有若无的抽泣。
帐外,无垠的雪原略显空旷,早些年那些四处游荡的苍狼野鹿都不知去了何处,如今只剩下那通向群山的白和隐匿在其中黯哑的树冠。
我一股苦意从心中叹出。
你若不是在等谁,又怎会每日翘首望着北方?你若不是在等谁,又为何会在夜里胡乱叫着那个名字?你若不是在等谁,此刻我的心口那一抹耐人的心酸又是何来?
左右不过是一份执念罢了。既然你与我在此候了十载春秋,那人都不曾来过,那我便有理由将你的念想埋葬在这茫茫的雪原中,不在别时,就在近日。
你既许他十年风雪,我便还你一世柔情。
卷手将一把草料扬在地上,恍惚间听着帐内传出的咳声愈发紧蹙了。
我倒提着冷剑窜身飞上树丫,饮一口烈酒,望着那处。一秒,两秒;一分,两分......莫不过是望了几个时辰,眼珠子都在风雪的侵蚀下酸胀的厉害。
终于,我收敛眉目,又饮一口烈酒如落雷般直直插下。刺耳的嚎叫和四溅的红色温热,还有冷剑穿过骨头的顿挫感......如此这般,这只经不住草料诱惑的麋鹿便成了我剑下的战利品。
“白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