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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特许我这几日可自由出入”,苏晓尘说着,指了指腰间的一块金色令牌。
“哦……”,朱玉潇心中有些发虚,毕竟有慕云佑之事藏在心里,这个少年又绝顶聪明,在他面前她决不能显露出什么异样来。
苏晓尘更是思绪万千,他自从拿了令牌之日起便在寻找机会,想要见朱玉潇一面。他今日听说各方皇戚都来送行,便赌了一把运气,找到清涟宫来。
无论如何,有一件事他是想要问个明白的。
苏晓尘看了看四下,低声道:“能否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朱玉潇不情愿地随他进了偏殿。苏晓尘脸色郑重地问道:
“请恕晓尘无礼,改称您一声师母。敢问师母,您是否这次回碧海之前,便已打算不再回苍梧去了?”
朱玉潇猛然一惊,她估摸着苏晓尘会对慕云佑之事有些狐疑问上几句,但未料到会问得如此直截了当。
“你何出此言?”
“师母于落英湖遇劫之事,也是事先有所安排的是么?”苏晓尘紧紧盯着朱玉潇的眼睛,低声问道。
朱玉潇不由心中有些慌乱起来,暗自凝神以观心之术看着苏晓尘。
奇怪……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神情如此确定。但他又好像不全知道,隐隐又有几分疑惑。想来他必然还有些事不知道,不然何必今日再来问我。
“落英湖之事,当日嘉德殿上清鲛公主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何必再来问我?”朱玉潇脸上不动声色。
“那么佑伯伯的死……师母可有头绪?”
朱玉潇几乎压不住心中的动摇,当下换了一副面孔,怒斥道:“你佑伯伯他卧病多年,此事谁人不知。这些年里我尽心伺候在旁,只是他亡故之时恰不在苍梧,你却来问我这个千里之外的人有何头绪?”
苏晓尘看着她大为恼怒的样子,毫无惧意。他出使碧海以来,已是历练了一年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了。他平静地盯着朱玉潇看了良久,终于开口道:
“师母不必动怒,我今日来寻师母,是因为当时出使碧海之前佑伯伯对我曾有过托付。”
朱玉潇闻言一怔。
“佑伯伯说,师母二十四年未回碧海,归来应是物是人非,希望我能够保护师母,照顾师母。但是今日我不得不随舅舅一同奉旨护送清乐公主殿下回苍梧去了,自感有负恩师所托,特来向师母告罪,还望您在碧海国能身清体健,如意安康。”苏晓尘说完,深深一拜。
朱玉潇听得鼻尖一酸,早已收了先前的怒气,颤声道:“你是说……你佑伯伯让你……来保护我?”
“正是。另外,佑伯伯还有一物要交予师母。”苏晓尘说着,从怀里掏出《云策》,将盒中的书册取出揣了回去,将锦绣丝织的书盒重新盖好,又似不舍一般地轻轻抚摸了几下,这才郑重地递给了朱玉潇。
“这是你佑伯伯传你的东西,为何要给我?”朱玉潇有些奇怪。
“其中书册确实是传给我的,只是这个书盒,应是佑伯伯给师母的,请师母回宫后仔细翻看。今日就此别过,此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望师母珍重!”苏晓尘说完,行了一礼,便转身去了。
苏晓尘表面镇定,但心中早已乱如麻线。佑伯伯将《云策》托付给自己的那一夜里,神情无比郑重。当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云策》的书盒之内藏有隔层,其中掩着一封书信。
书盒的内壁是一层绢布,不仅易磨,而且很薄。苏晓尘每次读《云策》之时都已尽量小心,但多次翻阅后,仍是将盒边磨得发毛,直到前不久他忽然发现绢布之下隐隐有墨迹,仔细翻看后才察觉别有玄机。
佑伯伯,原来你早已洞悉一切……
苏晓尘将书盒交予了朱玉潇,自己走回清涟宫的正殿前。眼下,他还有另一桩心事未了。
此时,恰逢朱芷凌与赵无垠夫妇二人也来送别,两人见了苏晓尘都是点头致意。自从南华岛归来,苏晓尘助他们于抚星台上弹劾了陆文驰,朱芷凌对他的好感倍增,见了他也客气了许多,赵无垠父仇得报更是不在话下,一见了他便贺喜道:“听闻苏学士又蒙君上赐了银麟衣冠,真是可喜可贺。”
苏晓尘其实并不太喜欢赵无垠的性子,总觉得此人戾气太重,当下只淡淡回了一礼,道:“在下有事想要寻清洋公主殿下,听宫女们说她在殿里,又不好扰了她们姐妹话别,故而在此等候。”
朱芷凌知晓他与妹妹走得亲近,不以为意,道:“那就请苏学士在此稍候,我进去后会知晓她一声的。”
“如此便有劳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