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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戏路渐渐窄了,不再像他巅峰时期,各种角色都随手拈来。
顾透说他恐惧,大意应该是他遭遇了中年危机?这几年迟信的事业好像是在走下坡路,不过也不能全说不平衡,袁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的演技确实是野路子,没有周嘉仪和顾透说的那样好。
白天在王逸林那里NG九十七次,算是破了演艺圈的记录了吧,她自己也快演吐了。
袁想还是打起精神,静静地看迟信,灯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在床头,模拟月光几乎以假乱真。
她解开睡衣的带子,眼中的悲凉和恐惧慢慢浮现,一点一点酝酿出情绪。剧本设定她到这里应该开始流泪,这时,迟信睁开了眼,他提前醒了过来。袁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又要抢戏。
果然,迟信坐起身,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你怎么醒了。”然后拿起她的衣带,要帮她重新系好:“小镜,不要害怕,相信你肚子里的小生命吧……”
这次袁想也没有按照剧本继续演下去,而是用力推开他的手,“啊”的尖叫了一声。
她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抱住了膝盖,边哭边发抖。
她的哭戏出乎意料的顺利,她的崩溃是本色出演,那要归功于王逸林给她的近百次NG的折磨。
迟信被她的临场表演震住,愣了一会儿,重新把她揽过来,放平她的腿,嘴里说着“好了好了,没事的”,耐心地再次帮她把睡衣带子系上。
迟信再也不敢跟她抢戏了吧。
随着一声“卡”以后,袁想立刻止住了哭,抹了把眼泪下了床,周嘉仪带头,在场的工作人员一起鼓掌。连迟信也呆呆地冲着袁想说:“小袁,这次很不错。”
袁想吸了吸鼻子,连声说“谢谢”。
后面的拍摄一路顺利,迟信看她的眼神多多少少多了一丝肯定,起码不再那么轻蔑。
拍完已经接近半夜,司机来接她和钟洋,她坐在车上的时候拿起手机,两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信息。
是顾透。
“拍完给我打电话。”
时间是几个小时之前了。
袁想心里莫名害怕,下意识关掉手机,扔进包包。
钟洋发觉了她的异常,靠过来:“袁想,怎么了?你没事吧?”
袁想摇摇头:“没事,今天拍戏太累了。”
她这么一说让钟洋义愤填膺:“也是啊,这个王逸林,又是拍了一天不知道在拍什么,到底要怎么拍,这也太折腾人了……”
袁想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她也不是没有耳闻过王逸林的拍摄风格,他拖延,选择困难,强迫症,样样都占,跟他合作过的演员都叫苦不迭,常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看王逸林的戏。如果你恨一个人,就让他演王逸林的戏。”
钟洋替她抱怨完又开导她:“还好一周顶多在他那拍两天,你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带你去又要开演出了。”
At>袁想眯起眼睛:“他们不是才开过?”
“听说反响挺好的,就再开一场,这次不是在麻雀瓦舍了,改到了鼓楼东大街的一家,到时候我们一块去呀?裤子送我票了。”袁想记不住AA的每个人的名字,但看到钟洋一提起就面色绯红,她猜想裤子应该就是钟洋的主唱先生。
袁想点头道:“好的。”
车开到钟洋的住处附近,把她放下来。
钟洋像往常一样,对袁想的车挥挥手,转身背着包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她家里宠她,听她说她想在北京呆上一年,特意替她购置了一套房子,让她一个人住。
钟洋边走边玩手机,约莫十分钟后,她拐进小区,走进自己的公寓楼,进了电梯。她这公寓是小高层,她住十五楼。
电梯上行,在十五楼停下,缓缓开了门,她走了出去。深夜的楼层黑蒙蒙的一片,她用手机微弱的屏幕光照明。
刚要开门,她“啊”的一声撕心裂肺叫出来,门口坐了一团黑影。
楼层灯带声控功能,灯光应声而亮,那团黑影站了起来。
钟洋看清了那人,由惊恐转为哭笑不得:“兰兰你在这里干什么?吓死人了。”
兰一扑过来,紧紧抱住她,她本能地挣扎,却无法动弹。
兰一就像要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去,他悲戚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
“阿洋,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