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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抄本,脑子再笨也知道该来庐山吧?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发现他的踪迹。”
我已经被唐诗宋词、李白苏轼、山魈狐妖整得头昏脑涨。更何况走了一晚上山路,水米没沾牙,着实困顿,哪还有心思琢磨“那个人”在哪儿:“爱来不来,敢来就做了他!”
“噤声!”月饼压着我的肩膀蹲在草里,警惕地望向左前方。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山东地邪,说谁谁到”,这庐山也这么邪劲儿?刚说完就出现了?
“军刀、火机、二锅头,准备好。”月饼声音压得很低,猫着腰钻进草丛,“等我回来。”
在贵州荔波原始森林,我曾经用这三样东西击败了“丛林之神”(详情见《灯下黑》第二部)。此刻自然不敢怠慢,悄声从背包里摸出这几样东西,注视着月饼消失的方向。
一旦有什么状况,立刻出手。
潜伏了大约两三分钟,静悄悄没有丝毫异样,就是清晨的露珠顺着树叶滴到脸上,痒得很不舒服。
我握着军刀的手指都酸了,绷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暗自给自己打气:“稳住!越是安静,越不正常!”
就在这时,前方野草里一阵翻腾,夹杂着几声刺耳的怪叫,月饼忽而冒头忽而弯身,又是一阵翻滚,压倒大片野草。
显然在和什么东西搏斗,或许就是“那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我看得真切,对着月饼双手抓的方向甩出军刀,拧开二锅头点燃火机。一旦对方暴露身形,立刻一枚简易燃烧弹扔过去。
谁曾想月饼忽地拧身,正好是军刀刺出的方向。我这还没来得及提醒,只听“噗”的一声,月饼身体前俯,趴在草里,再没动静。
写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几秒钟的时间。
我心里一沉,手忙脚乱正要冲过去。月饼顶着一头乱草、泥巴一跃而起,左手攥着军刀,右手抓着一只扑腾翅子的山鸡,不顾沾了满脸的鸡毛:“哈哈哈哈哈!南少侠,杀鸡生火,备酒开饭!”
我大喜过望,肚子“咕噜噜”如同雷轰,抻着脖子使劲咽了几口吐沫:“得嘞!月公公,您就瞧好吧!”
也就我和月饼,在这时候,还有心思惦记着——吃些好的,填饱肚子。
世界那么大,事情那么多,即便是最困难的危境,也能笑得很开心,也能享受生命的乐趣。
这样的朋友,一生能有几个?
我寻了些山蘑、黄精,采了一兜松子,回到生好的篝火旁,月饼已经把山鸡拾掇利索。
我往山鸡肚子里塞着山味,用军刀挖出一尺深浅的土坑。从军用水壶里倒出水,把坑泥和湿,一层层糊满山鸡。直至糊成滚圆一坨,小心翼翼捧着放入土坑,掩土埋好,引篝火堆到土坑上,又加了几根松木:“知道不?松木烤的叫花鸡,透过湿泥的火头软,烤出来的鸡肉松嫩爽滑。内有山蘑、黄精、松子浓香,外有松木的清香……”
我吧嗒着嘴说不下去了,眼巴巴瞪着篝火,已经虚幻出“挖出烤得漆黑的叫花鸡,轻轻一拍,烤干的泥土夹裹着鸡毛脱落,白嫩,嫩的山鸡冒着喷香的热气,轻轻撕下一条鸡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唇齿间忽然绽放出糯软温热,筋弹浓香味道……”的场景。
“你的手艺,我放心。”月饼喝了口二锅头,递到我手里,“我始终认为,南少侠的厨艺比写作水平高出好几个层次。”
辛辣的酒气顺着喉咙直抵胃部,如同一溜火线烘暖了身子。我舒舒服服地拨弄着篝火:“嗯!吃饱了好上路。”
“会不会说句话?”月饼举着根火棍在我面前虚晃几下,“什么叫‘吃饱了好上路’?真丧门。”
我“哈哈”一乐,闻着随着篝火冒出,越来越浓郁的香味,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差不多了!开吃!”
“我去拿点盐和调味料。”月饼起身走向堆在树旁的背包。
我随口应着,挑开篝火,顾不得烫,用军刀掘着烤得焦黑的坑土。
“南少侠,需要花椒粉不?”月饼“乒乒乓乓”翻出一堆瓶瓶罐罐。
我怔怔地瞪着掘开的土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月……月饼……”我茫然地抬头,结结巴巴地嘟囔着。
“没烤透?再烤烤。”月饼捧着瓶罐往回走。
“鸡……鸡……鸡没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什么!”月饼几步冲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土坑。
别说叫花鸡了,连根鸡毛都没有!
空空如也……
“鸡呢?”从来都是处变不惊的月饼,声儿都变了。
“我哪儿知道!”我的声音倒像是只被掐了脖子的公鸡。
“嘿嘿……”
“山鸡真好吃……”
“还有松子和蘑菇……”
“热乎乎的好舒服……”
“要是再有一只就好了……”
左侧,二十多米,歌声响起;草丛,烤鸡香味,随风飘来!
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操起军刀就冲了过去。
“还我的鸡!”月饼红着眼几个纵跃超过我,扬手甩出几枚桃木钉,“天杀的山魈。”
那只歇了半天的寻蛊,估计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绕着月饼脑袋转着圈表明决心,仿佛头顶着一圈光环。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失态的月无华,只觉得场面很滑稽,忍不住想笑。
嗯,为了一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