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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只是在那里漫不经心地说话。实际上他并没有主动讲什么,多半是在回答布莱恩提出的问题。布莱恩想这也许不过是一场抢劫,他表示理解和同情那人的处境,愿意为他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以图使这个走投无路的逃犯平静下来。蒙面人说:“不,时间已经不多了。”边说边从腰间取下一条绳子,要西西丽娅把布莱恩捆起来。小伙子一听急了,他马上站起身来。这时那人提高了嗓门:“趴下!现在!”西西丽娅在捆绑布莱恩的时候,从他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扔到蒙面人的脚下,那人对此举似乎无动于衷。等西西丽娅松松地绑好了布莱恩,蒙面汉子又命女孩子趴下,然后跪在毯子上亲自捆绑西西丽娅。布莱恩注意到,当接触到西西丽娅的身体时,蒙面人的手开始哆嗦。套牢了女孩子,他又重新打布莱恩身上的结,这一次,小伙子被捆得非常紧。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布莱恩想,他们大概会被在这荒郊野地里撂一宿。
面罩里传出的声音说:“我打算用匕首了结你们。”
“先杀我吧。”布莱恩看见刽子手抽出匕首。“我胆小,不敢看你对她下刀子。”
“悉听尊便。”那人说。
布莱恩脸朝下趴在毯子上,蒙面杀手在他的背上连捅六刀。布莱恩听见西西丽娅拼命地叫喊:“住手!住手!”
蒙面杀手转向女孩。她一共被戳了6刀,其中有10处致命。最深的一处在胸口,法医估计凶手把整个匕首都插进去了,还有四处分别在颈项、腹部和双乳。据某些专家后来猜测,凶手本打算按佐狄亚克标记的图形刺杀西西丽娅,但因为她拼命地挣扎翻滚而未得逞。
黑衣杀手把钱和钥匙扔到两位年轻人身边的毯子上,从容地离开现场。回到停车的路边,他用大号的黑笔在布莱恩的白色大众卡曼济亚的副驾驶座门上写下:
维列奥
1-0-68
7-4-69
9月7-69-6∶0
用刀
这些字的最顶上是一个圆圈和十字交叠的佐狄亚克标记。
西西丽娅和布莱恩都还活着。他们等凶手走远就开始呼救,但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布莱恩先用牙替女孩子松了绑,命近黄泉的西西丽娅居然也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解开了刽子手在布莱恩身上打的那些很紧的死扣。快到7点时,一对来自旧金山的华人父子划着一条小船循声而至,见状马上直奔两英里外的码头报警。第一位赶赴现场的公园巡警在路上发现了布莱恩,小伙子朝着公路的方向爬了将近900英尺,约70多米。贝利叶沙湖公园没有救护车,从最近的纳帕地区峡谷皇后医院调过来的急救车花了将近一小时才赶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西西丽娅·安·谢帕德在手术台上度过了整整一夜,但终因抢救无效,于两天后的9月9日下午点45分去世。此时布莱恩·哈特奈尔仍未脱离危险期。
警方在布莱恩的白色大众轿车旁发现了另一辆车的车辙印并做了胶模。两只前轮不仅磨损得很厉害,而且尺寸不同。一长串脚印从那里一路走到现场又折回来。清晰的后跟印说明,凶手在杀人后离开现场时并没有奔跑,而是不慌不忙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开的。鞋为10号半的飞毛腿牌,一种国防部为西海岸的海军和空军部队特制的军靴。后来警方根据这一线索,以及作案人的枪法和刀法、对各种武器和军事密码的熟识程度、对血腥场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对各级各地警署辖区划分的了解,还有军人似的短发、脸修得很干净、身着海军防风外衣等等,认定佐狄亚克曾经在军中服役,而且很可能是海军。
案发后1小时10分钟,即晚上7点40分,当西西丽娅和布莱恩还在贝利叶沙湖畔等待救护车时,纳帕地区警署接到一个报警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线的另一端说:“我想报告一起凶杀案——不,一起双命凶杀案。他们在公园总部以北两英里处。他们开一辆白色大众卡曼济亚。”那个听上去0来岁的冷静平和的声音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接听电话的警官问:“你在哪里?”
对方答非所问:“我就是作案人。”
那人撂下电话,但没有挂断,话筒里传来背景中车辆过往和行人说话的声音。警方追踪信号到一个洗车行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离警署仅5个半街区,距作案地点7英里,而且正好在贝利叶沙湖和维列奥之间。警方从话筒上捕捉到了一个掌纹,但没有任何可供比较的对象。
和法拉第-杰莘谋杀案一样,这桩案子也发生于执法机构的交叉辖区。当纳帕地区警署的侦探们赶到贝利叶沙湖时,公园的保安已经“清理”了现场,并把诸如被鲜血染红的毯子和绳子等物证一一“收拾”进一只盒子准备移交给地区警署。
据说那天早些时候,大约下午点50分,三个也是来自太平洋联合学院的女生刚在一个停车点泊下车,一个青年男子也跟着拐了进来。他开过头一点点,再倒回来,刚好和三个女生的车并排停下。那人没有下车,只是低头坐在司机座上好像在读书,但女孩们感觉他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三个女生后来开车到湖边日光浴,又发现那个男子在偷看她们。0分钟后,大约4点半的时候,青年男子开车离去。据女孩们描述,此人非常硕健,5岁到5岁,身高1.80米以上,体重100公斤到110公斤,不戴眼镜,深色直发剪得很短,梳成偏分头。身着黑色短袖绒衫和深蓝色长裤,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长得也不寒碜,烟抽得很厉害。他的车可能是1966年的银色或浅蓝色双门雪佛莱,加利福尼亚牌照。
6点半左右,在凶杀案现场以北将近一英里处,一位牙医和他的儿子感觉有人在注视他们。当那人发现父子俩注意到他时,立刻转身离去。此人与女孩们描述的那个男子非常相似。后来警方画家为这位神秘的窥视者画了模拟像,但不曾公开,也不曾将他列为嫌疑人。警方声称只是想找这位男子谈谈。
9岁的保罗·理·斯汀是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旧金山学院英语文学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已婚。为养家糊口挣学费,他兼做两份课余工作:推销保险和开出租。
贝利叶沙湖凶杀案后两周,1969年10月11日,星期六,晚上9点半。夜雾渐起。保罗·斯汀在旧金山市中心联合广场的玫森路和芥蓠街交界的十字路口接了一位客人。乘客要去旧金山半岛北面顶端的普斯蒂奥山庄。根据保罗向调度员的报告和在车内日志的记录,此行的终点应该是华盛顿路和枫叶街的交叉口。但出租车最后停在了距那里西面一个街区的华盛顿路靠近樱桃街的地方。该乘客对准保罗的头部右侧近距离开枪。没有人知道他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蹿到前面的副驾驶座的。但有目击者看见他取下车钥匙,掏出司机的钱包,并用刀从保罗衣衫后背的下部割下一大块。
此时,街对面一栋民居的二楼,十来个中学生正在开派对。一位14岁的女孩刚好站在距出租车15英尺的窗口。当她意识到她所看见的一切时,立即叫来了她的两位哥哥。很快,孩子们全都聚到了窗前。他们看见那人钻出出租车,绕到驾驶座侧,拉开左前门里里外外地擦拭,然后带着那片浸透鲜血的衣衫扬长而去,留下保罗的天霸手表、支票簿、戒指和口袋中大约4美元零钱,还有敞开的右后侧车门。
待凶手拐进樱桃街,从视线中消失后,孩子们在9点58分拨通了911报警电话。他们告诉警方,凶犯是一名白人男子,5岁到0岁,红棕色的头发剪得很短,就像是军人的发式,体形粗壮,身高约1.80米,戴眼镜,身着派克风雪大衣和深色裤子。但当警方通过无线电发出紧急讯息时,却将嫌疑人说成是“成年黑人男子”,往下发生的事便众说纷纭了。
几分钟后,最早赶往现场的警官唐拿德·佛克斯和埃瑞克·泽尔曼在杰克逊路离樱桃街不远处,看到一个体形穿着和急讯广播中所说的嫌疑人相差无几的粗壮汉子,正向着普斯蒂奥山庄走去。但那是一个白人。有的版本说,唐拿德和埃瑞克停下车问那人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壮汉说见一个持枪者顺着华盛顿路往西去了。两位警官于是继续驶往现场。不到5分钟,无线电中的说辞改成了“成年白人男子”,唐拿德和埃瑞克赶紧掉头,但是已经太晚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曾经比较仔细地打量过那个人。后来警方先按照孩子们的报告绘制了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又根据两位警官提供的线索进行修改,警署的档案中也记载了他们关于那个男子的详尽描述,只是只字未提他们停车与他交谈的事。有传言说旧金山警署为了掩饰其尴尬而故意隐去了那一段。直到00年,当美国广播公司的电视记者采访唐拿德·佛克斯时,他的说法仍然是:“假如我们知道是‘成年白人男子’,我们至少会停下车来盘问他。”
警方的报告里是这样写的:“该嫌疑人为成年白人男子,5岁至45岁,约1.80米,90公斤至100公斤。中等粗壮,胸腹部凸出,肤色适中,浅色头发,脑后似有白发(亦可能是灯光的效果)……此人步履稳泰,不慌不忙……可能是威尔士后裔。”
出租车里到处是血,保罗头着地扑倒在副驾驶座上。虽然车钥匙没了,但计程器还在走。随急救车一起到达的法医当场宣布保罗·斯汀已经死亡。与荷蔓湖路枪杀案中的戴伟·法拉第一样,保罗只在头部中了致命的一枪,子弹从右脸颊射入后在脑子里炸开。后来法医从他的头颅内取出一发已严重变形的子弹,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9毫米铜壳弹,在过去的三年里,整个旧金山湾区总共售出不到150发。根据伤口的状况,凶手的半自动手枪应该是抵在保罗的脸上开的枪。保罗的左手有自卫伤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