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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了,暇玉贪凉多吹了会风,便落了个腰疼的毛病,想起羊肾粥合着枸杞煮粥,治疗腰腿疼,正好白天吃的不多,半夜饿了就让浮香和绿影煮了羊肾粥给自己喝。可惜喝了几口,觉得油油腻腻不合胃口,放下碗筷,粥不再沾唇了。
要说对穿越后的生活有什么不满意,除去遇到穆锦麟,便是身体底子不好这点了,冷了热了,都招病。于是这般娇弱的暇玉姑娘,自然不敢挑剔未来丈夫的身体状况。如果她不幸年纪轻轻怀了孩子,极有可能像姑姑那样死于难产,或者在月子里落下病根,耗不上几年,便香消玉殒。她和迟公子,说不定谁死在谁前面呢。所以可能早逝的丈夫,她都能忍,现在的穆锦麟,虽然打心眼排斥,但考虑到自己的状况,也能想的开了。
从暇玉的角度看,吴家乍看之下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光是母亲和父亲的矛盾,就够闹上多少年的了。但养病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开朗,暇玉不想过分纠结,天塌了也砸不死穆锦麟,爱怎么着怎么着罢。
暇玉早上起来,闻着哪里都是一股子羊臊味,忍不住干呕,泡了花茶喝,也没缓解,仿佛那味道扎根进了大脑里,阴魂不散挥之不去。因丫鬟向方氏汇报了小姐早上有干呕症状,方氏立即让厨房炖了治疗心腹胀满的豆蔻汤给女儿喝。待端到暇玉面前,她用汤匙翻着里面浮着的甘草和丁香枝梗,许久才舀了半匙汤,嘬进口中。
方氏劝道:“猫都比你喝的多,快多舀点,喝光了,你的病症就好了。”
暇玉便勉强的啜饮了半碗,再喝不下去了,方氏只得作罢,让丫鬟把汤碗端了下去。暇玉寻了圈不见父亲:“爹,今天去太医院了吗?”“嗯,事情都过去了,你爹当然回去当值了。”
暇玉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哥没事吧……”
方氏默然,挤出笑容道:“他当然好了,偷药方吃死了人,这会还能在家里安睡,谁比得上他。”儿子是安然无恙了,女儿的问题则摆在了眼前。她越看女儿越觉得难受,拉过暇玉的手道:“好女儿,让娘好好看看你。”
“……”暇玉只得由她看。就在母女两人深情对望的时候,玛瑙从外面进来,道:“夫人,小姐,奴婢听翠烟说,昨晚美玉小姐又晕倒了,还咳了一帕子血。”
暇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忙道:“娘,我想去看看姐姐。”方氏起身道:“你别去,你身子弱,再从她那沾了病回来。你坐着别动,娘去看看。”拢了下头发和玛瑙出了门。
暇玉坐了一会,觉得腰酸,便站起来想活动活动筋骨,却听门外有人道:“暇玉侄女,在么?”说完,门已被推开,走进来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正是三婶邱氏,她看到坐在外间桌前的暇玉,高兴的笑道:“我还怕你去美玉那了呢,还真在。”
“三婶,找我有事吗?”暇玉起身让座:“您先坐,浮香,看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做什么?邱氏笑呵呵的说:“侄女的茶,我这个做婶子的,也想讨一口喝。”
听出来是暗指穆锦麟,暇玉不打算配合婶子的调笑,淡淡的说:“不知婶婶想喝哪种茶,木樨,茉莉,兰蕙,木香,梅花侄女这里都有。”邱氏见暇玉冷漠,讨了个没趣,便表明了来意:“听说你这有把供春壶,不知侄女愿不愿意给婶子过过眼瘾。”
原来是为了这个,三婶最喜欢凑热闹,看新奇。暇玉爽快的吩咐浮香拿了供春壶去泡茶招待三婶。很快,浮香端着一壶香茗到两人面前。邱氏由衷感叹:“我出嫁前听我父亲提起过这种壶,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沏上热茶通体呈澄明,不知道的还以为材质是紫玉来着。听说这壶是用淘洗过的细土抟胎,然后茶匙按压内壁,又用手指按压外壁,反复不断……”邱氏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烧制成了外壁上有指节纹理。”
暇玉端看眼前供春壶,只见它外表光洁如玉,并无指节纹理,不禁嘀咕:“可这把却没有。”
“所以这不是一把新壶,而是被人把玩数年,把纹理摩挲掉了。”邱氏道:“听我父亲说,他出诊时在袁尚书家见过一回,之后便念念不忘,时常念叨。袁尚书死后被抄家,他还曾打听过这把壶的下落,据说袁尚书死前,吩咐儿孙把壶陪葬了。但是……”
暇玉隐约觉得三婶话中有话:“但是?”
“后来你也知道,袁家被抄,他本人被刨棺挫骨,兴许开棺时,这把壶重见天日了。”邱氏啐了口,笑道:“瞧我在胡说什么,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供春壶虽然不常见,可也不见得就是那把。”
看着眼前这把可能和死人一起安眠过的茶壶,暇玉仿佛嗅到了一股腐败的味道。刨棺的锦衣卫发现了这个宝贝,后来献礼也好,行贿也罢,总之最后落到了穆锦麟手里。
倘若真用这把它在夏季里泡一壶清茶,饮上一口,想想它背后的故意,怕是三伏天里都会打冷颤吧。不愧是消暑佳品。
“……是啊,怎么会是同一把呢。”暇玉虽不待见这把壶,可也不想它是陪过死人睡的,她提壶给三婶斟茶:“来,别光说话,婶婶喝茶吧。”而邱氏盯着芳香四溢的茶水,和侄女互相对视,忽然她笑道:“瞧我,一说话就忘了时辰,医馆那边还有一堆新进的药材没晒呢!不聊了,你坐着罢,婶子走了。”到底,那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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