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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还敢欺负我。”
他被她逗笑,不由回一句:“难道现在有人敢欺负你?”
向晚佯装思考,半晌方道:“听说以前有,现在暂时没有。”
他忍不住笑,看着折兰夫人慌慌地进来,也不顾及他在场,拉着向晚一叠声道:“喜帕怎么不盖?喜帕怎么不盖?”
向晚无奈,冲着乐正礼眨眨眼睛,就觉头上一沉。眼前一片红色,哪里还能看得到其他。
锣鼓喧天、华灯如昼,繁复的婚礼之后,向晚独自坐于新房内,等着新郎陪完酒席来掀盖头。
外面是一片喜悦热闹的海洋,新房却甚是安静。因为上一次的喜娘事件,为保这次大婚的安全顺利,连喜娘都被拒在了新房外。新房内看似只有向晚一人,其实在暗处,不少侍卫严严守着。
早上和中午都只喝了点粥,还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晚上小桃端了粥进来,又悄无声息的退下。向晚闻到粥香,才发觉自己早已饿得不行。掀了盖头起身,先是小心的喝完粥,走回床时,赫然看到床上有两封信,端端正正放于喜被上,好象就等着她发现。
向晚困惑,细细打量良久,终是忍不住伸手。信封上一个写着“折兰勾玉”,另一个写着“给未生世的孩子”,娟秀工整的字体,有些眼熟。
向晚先是打开写着“折兰勾玉”的那封信,浅浅杏红的一张小笺,只简简单单写着一句话:师父,活下去才有重逢的希望。落款是小晚。
向晚捧着信笺好半天不动,转而又打开另一封信。同样浅浅杏红的一张小笺,也只简简单单一句话,“给我们来不及出世的孩子:一定要记得娘不是因为不够爱你才舍弃你”,落款是向晚。
一种似曾经历的熟悉感觉,向晚努力回想却想不起一丁一点。其实即使想不起,她也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将信与信笺凑近大红喜烛,一一点燃,直到它们燃烧成灰烬,才又将喜帕盖上,重新坐回床边。
没过多久,眼前视线一亮,大红喜帕已被挑下。向晚抬头,凤冠上的珠珞轻轻摇晃,叮叮当当。只见折兰勾玉手中拿着喜秤,漂亮的眼睛定定看着她,有一刹那的惊艳,随后眼眸温柔如水,看着她,脸上浮起暖暖的笑。
掀盖头、交杯酒,漫漫长夜正是他们此生最美的洞房花烛夜。
“这么早?”那么多的宾客,难道不用作陪么?
“我觉得这么晚才是。”他执她的手,为她此刻的样子着迷,舍不得替她换下这一身喜服华冠。
向晚轻轻浅浅的笑,脸微微发烫,声音说不出的娇软:“还以为你今天会是不醉不归。”
“应酬的时候酒量很深,十几杯下肚,分明没事,却得装醉;回来这里,只刚才一杯,就已经醉了,还得强装清醒。”
她轻笑出声:“在房里醉了就醉了,正好可以休息。”
他也笑,拥她入怀,声音说不出的低沉迷醉:“我舍不得睡。”
他还没看够,今天的向晚太美。
“听说潘先生也来了?”她听他说起,很想一见,但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潘先生好不容易得空过来,不过以她新娘的身份,自然见不到面了。
“嗯。过几天我们去竹院拜访他。”潘先生毕竟年长,虽然现在的向晚身份更为尊贵,但他历来受折兰勾玉尊敬,又怎么可以让他来拜见向晚?
“你不是说他一直在忙学堂的事嘛。”小彦游学之后,潘先生索性住在了学堂,连竹院都不回了。金三佰委托他代为管理的三佰楼,他都甚少有时间去看看瞧瞧。
“那就去学堂,正好你也可以看看。”他话一顿,略一思忖,又道,“今天澈来了。”
向晚点头。玉陵君的大婚,同为三侯君又有姻亲的微生澈怎么可能不来?再则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一份缘也难得,上一次虽然尴尬,毕竟没撕破脸皮,折兰勾玉最后那一句“谢谢你及时将小晚从得幸楼赎身,这一个人情我记下了”,甚是婉转,全了他的面子,缓和了两人的关系。
“杏香也来了。”
“她还好么?”微生澈既没要她的命,也没将她送还折兰府,对她是幸,还是不幸?
“于她来说,最糟的已经过去。”
生不如死,很多人都觉得最痛苦的莫过于此。其实,生又怎么会不如死?若连死都不怕,生又有何惧?至少生还有希望,所以更应该懂得坚持、懂得珍惜。这一个道理,没有人比折兰勾玉更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