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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悠哉哉踱步入寝宫。
三侯君被格外开恩留在皇宫的泽润宫。说是开恩,皇宫内院的,更像是监守。
“表哥……”乐正礼一想到这门婚事,手握成拳,就想揍人。
“这是皇上的恩赐,我们只能心怀感激。”
“可是小晚……”这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心里怎么能接受?十五岁的向晚,如此可爱美丽的向晚,怎么能做那个花白胡子牙掉一排的陈修的妻子?
“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么多。”折兰勾玉拍了拍乐正礼的肩,背着身又轻轻加了句,“别轻举妄动。”便笑着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一场科举主考,本就是一场鸿门宴,不过是皇上对他此前几番逆意不肯出仕又提早定下亲事的一个警告罢了。警告完,或许下面又会有大动作,不外乎尔。
新科状元因为晚宴上敬酒太多,喝得大醉,皇上也破例开恩安排他在鸿淇宫住下。两宫相距甚远,内院高墙,外有禁军,内有侍卫,连只苍蝇都不能自由出入,可谓是天底下最为安全的地方
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下,七十三岁的新科状元陈修当夜暴毙了!第二天一早才被人发现,皇上龙颜大怒,当场砍了几个宫女太监侍卫。三候君应召赶至时,跪了一地的奴才,个个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三位爱卿没事吧?”皇上的视线从三人身上一一滑过。
三人匆匆赶来,路上已知事情原委,不由都谨慎回道:“托皇上福,臣等安然。”
“可惜了陈爱卿啊,朕给他的位置,给指的婚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更来不及昭告天下,就这么去了。”
“皇上节哀!”
“一群没用的狗奴才!”皇上一脚踹向跪在跟前的小太监,小太监被踹倒在地,连个声也不敢吭,爬起来又慌忙跪好,皇上又朝里怒道,“太医呢,这么长时间,难道要朕亲自来验么!”
几个太医抖抖索索的出来,整齐跪于地上,由其中一个代表汇报:“回皇上,陈状元是饮酒过量,又太兴奋,加则年事已高,一下子静下来,强撑的一股气消,就……”
还没说完,就被皇上一脚踹倒在地上:“宴会时一切正常,回来休息侍候的人也未发现其异常,你们倒是敢省事!”
“皇上饶命,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太医们立马伏地,诚惶诚恐,泪流满面。
“将此事移交三法司,朕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结论!”
看着内务总管领命下去,一众人等四下退去,皇上方转身道:“三位爱卿如何看?”
“臣等不懂医理刑狱,实难发表论见,相信三司会审,定能给陈状元一个公正的论断。”三人口径一致,皇上深深看了折兰勾玉一眼,转身便赶去上朝了。
昨日的皇榜过了一夜,便被换了讣告。皇上大悲,群臣忌讳,早朝上无人敢言。
好比一场闹剧,从圣上亲点七十三岁的陈修为状元,到新科状元饮酒暴毙,消息与传闻风一般传遍京城的角角落落,又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全国,遮不住,瞒不下。
三司会审的结果与太医们的诊断一致,不管皇上如何不信,陈状元身无中毒症状,又无外伤,唯一的解释也只能如此了。皇上虽大为不满,心中认定事有蹊跷,却也得接受这个结果,下旨厚葬了新科状元,也不好再拿指婚向晚说事。
三侯君各自回封地。出了皇宫,三个方向分道扬镳,乐正礼临别前凑近折兰勾玉,轻声问:“表哥,陈修的事……”
“礼,三司会审已有结论,我们只能遗憾!”笑若春风,暖若春阳。
乐正礼高坐于子墨上,正身,对着微生澈点头致意,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向西而去。
“玉……”微生澈站在马车前,远远的看着折兰勾玉,眼眸深邃,神情莫测。
“澈,就此别过,一路顺风。”折兰勾玉笑,视线丝毫不避,手中折扇一开,正是那一幅红杏出墙,阳光下明艳如胭脂,像极了某个人。
马蹄踏踏,车轮绝尘而去。折兰勾玉坐于马车,想到向晚,满心情切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