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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在我们公司已经干了好几年了,真是非常难得的一个好女孩。性格安静工作踏实,从不说人是非,过日子也从不大手大脚铺张浪费。在感情方面,更是不会像其他小姑娘那样视感情如儿戏,今天和这个谈,明天和那个好,动不动就同居呀堕胎呀什么的。她相当洁身自好。项军,如果不是这样的好女孩我也不会介绍给你认识。”
听了这番话,项军的意外惊奇变全部变成了高兴。前妻给他戴了顶绿帽子,现在他却遇上一个如此纯洁的女子,这让他有一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感觉。
秦昭昭去过项家后,项氏夫妇的热情和项晓东的礼貌也让她感觉良好。她觉得项家一家人都挺不错,项军虽然年长她十二岁,但的确是处处体贴照顾她,不得不承认,被人这样关心呵护的感觉很好。虽然他不能令她产生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是谢娅说得也对,现在这个年纪她还想上哪找那种感觉呢?又不是少年十五二十时,远远地看见乔穆走来,心跳就激动得如急鼓点点。
一想到乔穆,秦昭昭不禁就有几丝感触。他结婚后,她和他的联系就渐渐少了。但是每逢节假日他一定会发来问候邮件,她偶尔也会去信问好他们一家。最近的一封邮件是昨晚收到的,他在信中告诉她,方清颖已经怀孕两个月,他们即将升级做父母。
这是一个好消息,秦昭昭马上回信向年轻的准爸爸妈妈道恭喜。但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同时,她的心里却感到一阵酸楚。乔穆要做爸爸了。印象中,她还清晰记得他童年时的模样,干净漂亮的小上海人。他的孩子出生长大,一定也是一个干净漂亮的小上海人吧?
乔穆已经和方清颖结婚并预备生子了,林森和佟彤看来在明年也会敲定婚礼。他们一个个都有了感情的归宿,秦昭昭心想,自己也应该有归宿了。项军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归宿,虽然不是十分满意,但这个世界上,哪里又有十全十美的人与事呢?一个普通的女人,到了一定年龄自然是要结婚生子的。世人莫不如此,她也只不过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的寻常女子,还能变出什么戏法来不成?就这样了,找个男人嫁作伴吧!有没有爱情不重要,婚姻在某种程度上不过就是一男一女搭伙过日子,两个人可以彼此尊重彼此爱护彼此给予一份相互扶持的感情,也就足够了。
秦昭昭决定向现实低头了。无论如何,项军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身为女子,倘若不能与自己心爱的男子执手偕老,那么能够被一个爱自己的男子呵护一生,也是一桩幸运幸福的事吧?
见了家长,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就等于是确定下来了。项军为此特意和秦昭昭一起给她父母打了长途电话,说了很多以后他会好好照顾她之类的话。还说等到项晓东高考后,他六七月份会抽时间和昭昭一起回去看望他们二老,并暗示届时他会正式向未来岳父岳母提亲及商议具体结婚事宜。秦妈妈乐得眉开眼笑:“好哇好哇,我们欢迎你来。”
秦昭昭和项军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刘姐这个大媒是一定要谢的。有天晚上他们一起请刘姐一家吃饭,刘姐一高兴说话就大意了:“怎么样项军,我就说昭昭是个好女孩,很适合你的要求吧?你果然一眼就看中了。”
秦昭昭听出了破绽:“刘姐,那天在咖啡厅项军不是无意中遇上我们的,是你事先叫他过来的是吧?”
刘姐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干脆大大方方承认:“是啊!当时我故意制造成一场偶遇,而不是正式介绍你们认识,这样你们彼此都可以很放松,不会有什么压力嘛。”
一番话说得很漂亮,秦昭昭却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出了真实原因。刘姐之所以不正式介绍,是为了把项军放在可进可退的位置。那天在咖啡厅,可以肯定蒙在鼓里的只有一个她,项军很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相看了一回,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没有看中她,可以起身就走。如果看中她了,再来跟她谈进一步接触。自始至终,他占主动位置,她居被动位置。
秦昭昭心里突然很不舒服,刘姐和项军凭什么这样做?如果刘姐真觉得她适合他,大可以开诚布公把事情摊开来说,她老公的堂哥不错,想介绍给她认识一下。大家找个地方正式见个面,你挑选我,我也挑选你,相亲原本就是这样的双向选择。可是他们倒好,先私底下相看了她一番,她懵懂间成了摆在货架上的商品,任君挑选。
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是认为凭项军的优越条件,只要他看中了她,她理应绝对不会拒绝他的追求。换而言之,这场“相亲”,只要项军满意就足够了,她的个人意愿并不重要。在项军满意之前,她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可悲的是,她还丝毫不知。
这顿饭吃到最后,秦昭昭一直是在强颜欢笑。项军许是看出来了,晚上送她回家时,试探着问:“你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秦昭昭蹙紧眉头不说话,他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她也不想把郁闷都憋在心里,委婉地开口:“那天在咖啡厅,刘姐打电话叫你来的?你们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清楚呢?”
“就为这事啊!其实也没什么。小刘说她们公司有个不错的女孩想介绍我认识一下,之前有人介绍几个女人给我认识,一个比一个更会缠人,我都快被她们烦死了。小刘再来介绍你时我就不想直接见面了,就说先侧面认识一下吧。如果感觉好再继续,感觉不好就算了。我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吧?你就为这个生气呀?”
秦昭昭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也很不尊重吗?”
项军愣了愣:“我……我没那个意思,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如果事情倒过来,是我让刘姐把你约出来先私自相看你,觉得满意后再让刘姐转告,说我已经看中你了,以后想和你进一步接触。你心里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换位思考的方式让项军想了想后面露尴尬之色:“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会让你这么不高兴,对不起。”
他既然表示歉意,秦昭昭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死缠烂打不放。有些事情其实不能以谁对谁错来具体区分,只能说是个人想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