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剃头余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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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牛毛像花针……你搜罗着关于春雨的词句，毛毛雨星星点点的轻触你的面庞。“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还有“春江水暖鸭先……”“光头——”有女声喊。那时，你刚上到桥头，回头张望，不远处，除了两位衣着鲜亮的美女朝你张望外，其他都是灰黑低头的行人。你细看，终于对上号了。橘色美女说，你骑车过去了我才看出来是你。你说，你不喊光头，我还不知道是叫我哩。美女说，你上班去呀？你说，奥。你朝她们挥手。她们笑盈盈的在快走。两位美女是邱邱的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云小龙同学的妈妈以及姨妈，然后就成了邱邱的朋友。两位美女过年驾车去了重庆，你听说，大美女早早就在网上预定好了一切先过去了，小美女临时起意半夜开车杀奔过去，然后一大家人如住家般的在一起生活。多好的人生态度啊，多好的人生啊，多好的人啊，你对她们赞叹不已。自从你在微信上自黑了自己后，你的光头照被大家跟评了不少。橘色美女也评论：很雷人啊！这样骑行可以减少阻力。并连续发了几个哈哈大笑的表情。不过在你看来，关于丑陋的光头照，最精彩的评论是鸡子发的。他说，看到你我整个人都不好了。鸡子最近再微信上发了些关于爱人之类的话，似乎隐隐的有一股酸楚。你看过他秀的自拍照，是和一个美女亲密幸福地在一起。你就调侃他的伤感。你说，这娃这是咋的啦。鸡子也不回，继续评论你的光头：你就像牢里放出来的！这怂！你在心里笑嘻嘻地骂道。鸡子白白壮壮的，他看能过眼的小美女他就跑过去周旋，惹得一个美女过来告了他好一阵子状。

    你想找个吃面之类的小店，却十有八九还关着门。卖礼呈和水果的依旧摆在店门口，只是堆坨小了。你转了一大圈，从窄街道转到宽街道，依然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你就后悔，想，还不如就在那家卖米皮的小店吃上几碗哩。附近好像是有一家叫天下第一面的大店，不如就去那儿去，虽然店大，但招牌是面，无非多上几块钱，总能吃碗面吧，这样一想，你便继续踱步向前。到了那高楼之下，你抬眼一望，却挂着小杨烧烤的招牌。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再往前看，似乎没了吃饭的地方，你站在那门口狐疑不定。三两女子说说话话地路过，黄衣女对同伴说，咋，可吃面呀。你一听，想，大概是附近店里的店员，她们也去吃午饭，不如就跟着走吧。于是你就跟着走，过路口，就到了一家面馆，里面坐满了类似的人。你花了八元钱，要了一大碗削劲喋了起来。

    街边的维族人倒还在。多钱一个？你问。那个瘦小卷头发的维族小伙说，三块，并比划了三个指头。你就掏钱，那馕上的火色代表了脆劲的面香，极其诱人。你掏出来所有零钞。你说，只有两块八毛钱，能卖我一个吧。烤馕的说，不行，一个三块钱。你说，只有两块八毛钱，卖我一个小的吧。烤馕旁边的是打馕的，他揪面剂子的手很黑。他说，一样重。你一看，也确实是一样重的。他边说边揪面剂子，一坨一坨的放在电子秤上称，多了揪下去点，少了再揪一疙瘩补上。你说，灵活点吗，少一两毛钱也是可以卖的。他俩咕噜噜的说起了维语，你想大概是商量吧。说完了，烤馕的转过头对你说，不行，三块钱一个。打馕的说，老板要赚钱，面都是称过的，少了钱，我们就要掏。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一案板火色黄黄的馕，也不得不作罢。这家摆在马路边的馕摊年前就来了，那天估计刚出摊，一个高壮的维族男人和一个一样高壮的维族女人嘀哩咕噜的给这两个瘦小的维族小伙说话，你刚好路过，看看馕，再看看这几个新疆人，却警惕得不敢买。他们之间的言语你虽然听不懂，但看那神态，也知道是在做不由分说的指示。那时无人问津，这时却时不时有过路人买。你想，明天再买了吃吧。不过这馕不大，卖两块钱才更公道实在些。

    看来人们总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这帮人总要你去掉帽子一看。小美也问，咋啦，还戴上帽子啦，一直都没见你带帽子么。拿下来看看。胡西说，他头让炮给炸啦。放二踢脚，放上去了，掉脑袋上响了，就被炸成沙和尚了。你说，你这么一说都赶上她们烫发了，以后就甭烫发了，直接炸算啦。小美哈哈大笑，说，直接炸成秃头了。见你色难，小美就说，你看你戴个帽子，给大家带来多少欢乐。你说，你教教我们拉伸吧。小美说，那有什么，就是拔筋么。最后，胡西说，你今天怎么这么降档次哩，你说教我就教我呗，还用上个我们，把我降低了多少。我堂堂逍遥子，一代尊师，给你贬到哪里去了。你哈哈大笑，说，你不是对小美喜爱有加吗，这样不就近了。胡西说，以前封其为夕阳教主，但通过她为虚竹介绍对象一事，慢慢的觉得，她也就是一般之人，以前是高看了。小美兴冲冲过来说，虚竹说，周六他生日，请大家吃饭，算是他孝敬各位。

    好好的天气因为下雨凉意顿生，再凉也挡不住早起的鸟儿欢快的啼叫。街道湿漉漉的，有人打起了伞。柳枝随风轻舞，绿意朦胧，时间过得真快，年一过，三月份就要到了。虚竹过生日那天，他联系了一大帮人，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如果是大家很矜持的在一起，那是没多大意思的。邱邱叫去办事，你说虚竹叫一块去哩。邱邱说，我的事就没你们聚会重要吗？！你就没办法说了。她不知道，你要不去，大家说你逃避了，你这一把年纪的，不至于这样幼稚吧。你说，陪你去办事，但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的，那怕是事办完了，中途参加。你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别克风驰电掣的开了过来，没有丝毫要减速和礼让行人的味道，你就站住不动，看样子它几乎能撵到你的脚了。嘭的一声，它的后视镜碰到了你的右手腕，你一惊，喊了句草泥马的！并手做枪状朝它点了一下。你突然觉得，自从剃了光头，你粗鲁了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