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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武,以习射御,角校材力,盖王者常事,安不忘危之道也。 孟春之月,不可称兵。兵者,甲胄干戈之总名。兵,金也。金性克木,春盛德在木,而举金以害盛德,逆生气。孟春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蔡邕月令章句云:“太阴新休,少阳尚微,而行冬令,以导水气。”故水潦至而败生物也。雪霜大挚,摧伤物也。太阴干时,雨雪而霜,故大伤首种,首种谓宿麦,以秋种,故谓之首种,入,收也。春为e寒所伤,故至夏麦不成长也。今孟春讲武,是行冬令,以阴政犯阳气,害发生之德,臣恐水潦败物,霜雪损稼,夏麦不登,无所收入也。伏望天恩不违时令,至冬教习,以顺天道。 明堂告朔议 谨按明堂,天子布政之宫也。盖所以顺天气,统万物,动法于两仪,德被于四海者也。夏曰世室,殷曰重屋,姬曰明堂,此三代之名也。明堂天子太庙,所以宗祀其祖以配上帝。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元堂,中曰太室,虽曰五名,而以明堂为主。汉代达学通儒,咸以明堂、太庙为一。汉左中郎将蔡邕立议,亦以为然。取其宗祀,则谓之清庙;取其正室,则谓之太室;取其向阳,则谓之明堂;取其建学,则谓之太学;取其圜水,则谓之辟雍。异名而同事,古之制也。 天子以孟春正月上辛日,于南郊总受十二月之政,还藏于祖庙,月取一政,班于明堂。诸侯以孟春之月,朝于天子,受十二月之政,藏于祖庙,月取一政而行之。盖所以和阴阳,顺天道也。如此,则祸乱不作,灾害不生矣。故仲尼美而称之曰:“明王之以孝理天下也。” 人君以其礼告庙,则谓之告朔。听视此月之政,则谓之视朔,亦曰听朔。虽有三名,其实一也。今礼官议称,按经史正文,无天子每月告朔之事者,臣议按春秋:“文公六年闰十月不告朔。”?梁传云:“闰附月馀日,天子不以告朔。”左氏传曰:“闰月不告朔,非礼也。闰以正时,时以作事,事以厚生,生人之道,于是乎在矣。不告闰朔,弃时政也。”臣据此文,则天子闰月亦告朔矣,宁有他月而废其礼者乎? 博考经籍,其文甚著,何以明之?周礼太史职云:“颁告朔于邦国,闰月告王,居门终月。”又礼记玉藻云:“闰月则阖门左扉,立于其中,并是天子闰月而行告朔之事也。”礼官又称:“玉藻天子听朔于南门之外。”周礼天官:“太宰正月之吉,布政于邦国都鄙。”干宝注云:“周正建子之月,告朔日也。”此即玉藻之听朔矣。今每岁首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布政事。京官九品以上,诸州朝集使等,咸列于庭,此听朔之礼毕,而合于周礼玉藻之文矣。礼论及三礼义宗、江都集礼、贞观礼显庆礼及祠令,并无王者告朔之事者。臣谨案玉藻云:“元冕而朝日于东门之外,听朔于南门之外。”郑元注云:“朝日春分之时也。东门皆谓国门也,明堂皆在国之阳,每月就其时之堂而听朔焉。卒事,反宿于路寝。凡听朔,必以特牲告其时帝及其神,配以文王、武王。”臣谓今岁元日通天宫受朝读时令及布政,自是古礼孟春上辛受十二月之政藏于祖庙之礼耳,而月取一政颁于明堂,其义昭然,犹未行也。即如礼官所言,遂阙其事。臣又按礼记月令,天子每月居青阳明堂总章元堂,即是每月告朔之事。先儒旧说天子行事,一年十八度入明堂。大飨不问卜,一入也。每月告朔,十二入也。四时迎气,四入也。巡狩之年,一入也。今礼官立议,惟岁首一入耳,与先儒既异,在臣不敢同。 郑元云:“凡听朔,告其帝。”臣愚以为告朔之日,则五方上帝之一帝也。春则灵威仰,夏则赤?怒,秋则白招矩,冬则叶光纪,季月则舍枢纽也。并以始祖而配之焉。人帝及神,列在祀典,亦于其月而飨祭之。鲁自文公,始不视朔。子贡见其礼废。欲去其羊,孔子以羊存犹可识其礼,羊亡其礼遂废,故云尔爱其羊,我爱其礼也。汉承秦灭学,庶事草创,明堂辟雍,其制遂阙。汉武帝封禅,始建明堂于太山。既不立于京师,所以无告朔之事。至汉平帝元始中,王莽辅政,庶几复古,乃建明堂辟雍焉。帝实袷祭于明堂,诸侯王列侯宗室子弟九百馀人,助祭毕,皆益户赐爵及金帛,增秩补吏各有差。汉末丧乱,尚传其礼,爰至后汉,祀典仍存。明帝永平二年,郊祀五帝于明堂,以光武配,祭牲各一犊,奏乐如南郊。董卓西移,记载湮灭,告朔之礼,于此而坠。暨于晋末,戎马生郊,礼乐衣冠,扫地总尽。元帝过江,是称狼狈,礼乐制度,南迁盖寡,彝典残缺,无复旧章。军国所资,临事议定,既阙明堂,宁论告朔?宋朝何承天纂集其文,以为礼论,虽加编次,事则阙如。梁代崔灵恩撰三礼义宗,但捃摭前儒,因循故事而已。隋大业中,炀帝命学士撰江都集礼,只抄撮礼论,更无异文。贞观显庆礼及祠令不言告朔者。盖为历代不传,所以其文遂阙。各有由绪,不足依据。今礼官引为明证,在臣诚实有疑。 陛下肇建明堂,聿遵古典,告朔之礼,犹阙旧章。钦若稽古,应须补葺。若每月听政于明堂,事亦烦数,孟月视朔,恐不可废。谨议。 与徐坚问服制书 女子年幼而早孤,其母贫窭,不能守志,携以适人,为后夫之鞠养。及长出嫁,不复同居。今母后夫亡,欲制继父服,不知可否?人间此例甚众,至于服纪,有何等差?前代通儒,若为议论? 唐魏郑公谏录序 盖闻主圣于上,臣忠于下,非圣无以纳忠,非忠无以感圣。逖观前载,罔弗由兹。太子太师郑国文贞魏公,运属昌期,时逢?后,乃神乃武,亟虚襟以待谏;将之明之,遂竭诚而荐谠。事有必犯,知无不为,故能契叶?龙,义均鱼水,成百代之模楷,固一时之准的。茂躅宏规,已备于青史;片言馀论,或漏于缃图;虽贞质自然,无假于饰;而高山仰止,有欲增峻。于是采听人谣,参详国典,撰成谏录,凡为五卷,亦犹平仲春秋,不遗其实录;宣尼家语,兼叙其对问。各为题目,列之如左。唐尚书吏部郎中琅琊王?撰。 姚? ?字令璋,赠太常卿思廉孙,永徽中明经擢第。累补太子宫门郎,调露中累迁至中书舍人,封吴兴县男。武后临朝,历夏官天官侍郎,迁文昌左丞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坐事转司宾少卿,证圣初加秋官尚书,复知政事。以冬官尚书留守西京,长安中听致仕,进爵为伯,官名复旧为工部尚书。神龙元年卒,赠越州都督,谥曰成。 请?大石国献狮子疏 狮子猛兽,唯止食肉,远从碎叶,以至神都,肉既难得,极为劳费。陛下以百姓为心,虑一物有失,鹰犬不蓄,渔猎总停。运不杀以阐大慈,垂好生以敷至德。凡在?飞蠢动,莫不感荷仁恩,岂容自菲薄于身,而厚资给于兽?求之至理,必不然乎? 姚班 班,赠太常卿思廉孙,举明经,累除定汴沧虢豳等五州刺史,加银青光禄大夫,转秦州刺史。神龙元年累封宣城郡公,三迁太子詹事,以谏节愍太子擢拜右散骑常侍,迁秘书监,先天二年拜户部尚书,加金紫光禄大夫。开元二年卒,年七十四。 谏节愍太子书 臣闻贾谊曰:“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使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不能无正;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无不正。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传之严,则有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箴,大夫进谋。故习与智长,化与心成。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 臣又闻之,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善言古者,所以验于今。伏惟殿下睿德洪深,天姿聪敏。近代成败,前古安危,莫不悬鉴在心,动合典礼。臣以庸朽,滥居辅弼,虚备耳目,叨预股肱,辄荐尘露。庶裨山海。伏以内置作坊,工巧得入宫闱之内,禁卫之所。或言语内出,或事状外通。小人无知,不识轻重,因为诈伪,有玷徽猷。臣望并付所司,以停宫内造作。如或要须役造,犹望宫外安置,庶得工匠不于宫禁出入。 再上节愍太子书 臣闻汉文帝身衣弋绨,足履革舄,齐高帝栏槛用铜者,皆易以铁。经侯带玉具剑环佩,以过魏太子,不视。经侯曰:“魏国亦有宝乎?”太子曰:“主信臣忠,魏之宝也。”经侯委剑佩而去,太子使追还之,谓曰:“珠玉珍玩,寒不可衣,饥不可食,无遗我贼。”经侯杜门不出。臣观圣贤经籍,务以简素为贵。皇王政化,皆以菲薄为德,伏惟殿下留心恭俭,靡尚浮奢。臣愚犹望损之又损之,居简以行简,减省造作,节量用度。 三上节愍太子书 臣闻银榜铜楼,宫闱严秘,门ト来往,皆有簿历。殿下时有所须,唯门司宣令,或恐奸伪之辈,因此妄为增减。脱有文状舛错,事理便即差违。且近日吕?之便乃代署宣敕,伏赖陛下睿敏,当即觉其奸伪,自馀臣下庸浅,岂能深辨真虚?望墨令及覆事行下,并用内印印,画署之后,冀得免有诈假,乃是长久规模。臣又闻之:忠臣事君,有犯而无隐;明主驭下,纳谏以进德。故书云:“有言逆于志。必求诸道,有言顺于心,必求诸非道。”伏惟殿下仁明昭著,圣敬日跻,探幽洞微,穷神索隐。事之善恶,毫?靡差;理有危疑,锱铢无爽。臣以庸谬,叨侍春闱,职居献替,岂敢缄默? 四上节愍太子书 臣闻圣人不专其德,贤智必有所师。故曰,与善人言,如入芝兰之室,久自芬芳;与不善人言,如火销膏,不觉而尽。今司经见无学士,供奉未有侍读,伏望时因视膳,奏请置人。所冀讲席谈筵,务尽忠规之道;披文摘句,方资审谕之勤。 臣又闻臣之事主,必尽乃诚。君之进贤,务求忠谠。伏惟殿下养德储闱,以端静为务;恭膺守器,以学业为先。经所以立行修身,史所以谙识成败。雅诰既习,忠孝乃成;传记方通,安危斯辨。知父子君臣之道,识古今鉴戒之规,经史为先,斯乃急务。至于工巧造作,寮史直司,实为末事,无足劳虑。臣以庸浅,献替是司。臣而不言,负谴圣日。言而获罪,是所甘心。伏愿留意经书,简略细事,一蒙采纳,殒无辞。万降储明,俯矜狂瞽。 豆卢钦望 钦望,雍州万年人。累官越州都督司宾卿,长寿二年拜内史,封芮国公。坐阿附李昭德贬赵州刺史,入为司府卿,迁秋官尚书。中宗还东宫,拜太子宫尹,进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罢为太子宾客。中宗复位,擢尚书左仆射平章军国重事,进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安国相王府长史。卒年八十,赠司空并州大都督,谥曰元。 请谅ウ进膳表 臣闻孝子居丧,朝一溢米,暮一溢米。食之无算,或粥或饭;不能食粥者,饭羹以菜可也。又曰,五十不致毁。又曰,丧有疾,食肉饮酒,加以姜桂。又曰,若不胜丧,乃比于不慈不孝。孝经曰:“毁不灭性,此圣人之教也。”窃以两溢之米,欲满大升,或为饭粥,随性所嗜,羹以助食。年至五十,不合致毁。素有疾,又加酒肉。食味不美,调以姜桂。此乃圣人制礼,原父母之情,不欲令孝子病毁,不胜哀痛也。自古圣人制礼,如此殷勤;大行则天遗制,如此恳至。 今陛下三日视事,听览万机。群臣性命,仰陛下存活;三圣基业,待陛下兴隆。伏惟圣年已登五十,陛下缘在房州,先患脚气,今在哀苦,旧患更发。又自今月二日已来,唯令进仓米薄粥,臣下惊恐,不胜惶惧。但仓米陈臭,天下共知,食即动气。奈何陛下以五十之年,抱积久之患,奉累圣之绪,承遗制之托,上事宗庙社稷,下养赤子苍生,故食动病之仓米,不遵遗令之教训?陛下纵自轻性命,其奈七庙何?其奈万姓何?臣等痛切之至,谨述先圣制礼,大行遗制,伏乞少进美膳,加以姜桂,即望圣体稍和,旧患渐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