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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认,情况紧急,只能扮作一个痞子,找茬和你吵架。想起来真是惭愧。
吴忠信说,多亏你出手搭救,不然,我也就身处危险了。
马天目说,还好!大家只是虚惊一场,幸亏老天有眼,吉鸿昌先生只是受了点轻伤。
说起吉鸿昌的受伤,马天目只是从报上看到一些消息。至于未有罹难的真正原因,却还需吴忠信娓娓道来。吴忠信说,为掩人耳目,吉鸿昌先生在等我前去时,特意支了那张麻将桌子。也就是那张麻将桌子,才让他逃过一劫。据事后分析,那个带孩子敲门的女人,肯定是刺杀者派去的特务。只是等她离开之后,天作巧合,恰好轮到麻将换庄,又兼酒店内很热,几个人都脱了外套。吉先生和换到他位子上的人穿了一模一样的内衣。等杀手闯进来,错把那人当成吉先生。一通乱射,吉先生只受了些轻伤,可惜了他手下那位副官,年纪轻轻,无辜丧命。吉先生虽说逃过此劫,但现在已由巡捕房引渡到天津警察局,前景也颇为堪忧。
马天目随之叹了口气。 岔开话题,说起那些文件的归属问题。
吴忠信说,虽然吉先生身处危险,策划冀南暴动的事也前景渺茫,但组织上还是让我专门做他那些旧属的工作。至于那些文件,我会向上级汇报,由他们派人同你联系,再另寻处置。
辞别吴忠信。马天目忧心忡忡赶到江家,来找回了娘家的江韵清汇报此事。
他把同吴忠信会面的情况,对江韵清简单讲了讲。末了压低声音,问江韵清:
要不要把宜清卷入刺杀吉鸿昌的事,报告给组织?
江韵清朝屋外看了看,起身掩了门。小声说,宜清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卷入的。她从报上看到消息之后,心里愧疚得要死。躺在床上,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马天目说,如果告诉,肯定会给宜清带来危险,咱们的同志暂且不提,单单吉鸿昌那些旧部下,一旦得知,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江韵清倒吸了口凉气。
马天目摇头,断然下结论说,还是不能告诉,这件事谁也不能知道。说起这件事,其实我也有责任。我在事先知道的情况下,却没有劝阻宜清……
江韵清点头。脸上又露出一副欣喜神色,说,好了,我们还是别说这些烦心事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大哥马上就要回家了。家里刚刚接到电话,说他已到天津。忙完手头事,明天晚上就能回来。等他回来,宜清的事,还是请他拿个主意。
自1927年离家,参加北伐战争之后,这是江茂群的第一次归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五年过去,给江茂群的最深感触是,父母老了,妹妹们都长大了。特别是三妹宜清和四妹竺清,以前在家里,她们两个是最缠人的。四妹竺清常会坐到他腿上来。而现在,这个落落大方的高中生,说话时虽把臂肘搭在他的肩上,亲昵中却又多了一份矜持。而三妹宜清,始终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在当晚举行的家宴中,她始终未发一言,未等饭毕,便推脱自己身体不适,回房休息去了。
家宴结束,江茂群陪父母说话。父亲问他:这次回来,是不是过几天又要走?江茂群痛快答道:这次回来,暂时就不走了。母亲惊喜地问:真的?江茂群说,真的!说着,抬手从母亲肩头捏下一根白发。又说了一会话,江茂群说要找马天目江韵清有事商量。看着儿子的背影,父亲不知是忧虑还是欣慰地说道:看来,韵清这孩子,也和他哥做着同样的事呐。
江茂群到达天津,先行和河北省委的同志取得了联系。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他虽有抵触,但考虑到实际情况,还是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省委同志给他的建议是:考虑到当下情况,又兼路途遥远,江茂群即便赶回江西,也追不上部队。只能暂时留在天津做地方工作。交接文件的任务,仍派马天目同志返回上海。而实际上,也只能这么做。
江韵清问:那我呢?
江茂群微笑着说,考虑到你们新婚不久,你当然要陪他去了。
江韵清羞红了脸。
接下来又说到发生在三妹江宜清身上的事。
江茂群提议说,考虑到三妹的安全,不如让她陪你们一块去上海。既能陪大姐一段时间,也能让她恢复一下情绪,忘掉发生过的这一切。你找机会,和她谈谈。不知她是否愿去?
江宜清当然愿去上海。她急于想离开这个地方,借以摆脱范义亭对自己的纠缠。当她从报上读到有关刺杀的消息,同时也读到社会各界对这种卑劣行径的谴责。震惊的同时,又感到无地自容。她把范义亭认定为一个骗子。他是一个骗子,不但骗了彭雅萝,继而又骗了自己。她主动去找范义亭谈过一次,借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但面对她的指责,范义亭满嘴狡辩,嘴里呐呐道:我当初,劝过你不要去的啊……江宜清挥手抽了他一记耳光,你只说是和日本人有关系的人,而没有说是“吉鸿昌”……范义亭哑口无言。因为当任务下达时,他只清楚“吉鸿昌”这个名字,而对这个人的背景,却没有过多的了解。至于江宜清本人,恐怕对“吉鸿昌”这个名字,也不会了解的更多。
那之后,江宜清对范义亭避而不见。他打电话找她,被她冷冷告知: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扰。
这天是江宜清离家,准备前往上海的日子。昨天晚上便和姐姐姐夫约好,大家各自从家中动身,到火车站聚合。
江宜清和父母别过,出得门来,搭一辆黄包车,来到天津北站。站前广场横一道栅栏,警察在检查证件,致使广场前滞留了大批等待通行的旅客。江宜清抬头四顾,寻找着江韵清和马天目。忽然从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拉了她一下。定睛一看,是范义亭。
你要去哪儿?范义亭问。
他面色浮肿,一副颓唐神色。自“刺杀行动”尘埃落定,最初的欣喜换来最后的失望,唐贤平接到一道秘密调令,被召回南京去了。临走前对前程充满了无尽忧虑。两次刺杀任务的失败,让这个踌躇满志的人,身心遭受重挫。他对范义亭说,你先待在天津待命,我若还有重新被赏识的机会,定会约你重整旗鼓,继续履行我们的使命。唐贤平走后,范义亭整天无所事事,除睡足懒觉之外,每天去江宜清家附近溜达。希望有机会碰到她,和她尽释前嫌。
江宜清不理她。甩开他的手,朝人群中挤。但因人群汹涌,又被筛了出来。
范义亭从后面拽着江宜清手里的箱子,似乎是想帮她一把,嘴里说,你不能走……
你有权控制我吗?江宜清扭头,冷冷说到。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江宜清冷笑一声:不离开你,难道让你继续害我?更何况,我们二人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范义亭无言以对。再次哀求般说道: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没有这个必要。江宜清冷冷答到。远远看见广场内左顾右盼的江韵清和马天目,再次抽身向人群中挤去。范义亭紧抓着藤箱的把手不放。江宜清回头说,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了。
范义亭只好松手。目送江宜清离去。
呆了好一会,他忽然穿过卡口。朝检票大厅走去。等他打听清楚火车的车次,踌躇着赶到月台上,想再看江宜清一眼时,火车已拉响汽笛,缓缓驶出站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