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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不曾有片刻稍离。
她迟迟不动,那人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泛着不正常的热度,却远远不及那人的心的温度。是男人的手,指腹粗糙,指节有力,带着缠绵的温柔,包裹住她细嫩的手背,似乎要倾注给她什么东西。
杜霜醉知道自己是案板上的鱼、肉,也没矫情的非得要死要活,只沉默着,想要看对方做什么。
那人并没拖延,拉着她的手,让她握住了碗沿,还好心的在她手里塞了一双筷子。
至此,杜霜醉可以确定,这人并无恶意。她不知道他是谁,又为何鬼鬼祟祟行此善事,因此迟疑着并未动筷,对准来人方向,问:“不知阁下是哪位?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人并不说话,可杜霜醉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目光深处的压力。
这个人不但不敢露面,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到底是谁?
杜霜醉垂了头,忽然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机械的,摸索着,捧着碗,用筷子往嘴里扒饭。香、软、糯、甜的白米粥,里面还和着青菜、肉,似乎连她看不见不方便都想到了。
杜霜醉没拒绝他的好意,尽管饿的已经没有食欲,可还是一口一口的往里扒。在她自己都看不见的地方,泪水染湿了蒙着眼的黑布。
杜霜醉的泪一直没停。
那人的呼吸便越来越重,杜霜醉甚至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却又是深深的无耐之情。
有好几次,杜霜醉都能感觉那人的手就在她的鬓边,只要轻轻一揭,她就能看到他。可他却迟疑了几次,终是没能下手。
杜霜醉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也不想问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做事之前也定然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她自己都没能例外,又何以要奢求别人?
杜霜醉缓缓的放下碗,对着来人道:“我已经吃饱了。”
那人还是不说话,杜霜醉能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他已经到了近前,伸手握住她的纤腰,将她提起来,放置到温热的膝上。
镣铐发出不合时宜的咣啷声,杜霜醉因为这诡异而又亲密的姿势觉得难堪又羞涩。只是不等她做什么,那人扣着她的后脑,吻到了她没有血色,又干躁起皱的唇上。
软软的,润润的,带着淡淡的气息,温柔的抚慰着她干涸的,没有任何希望的心灵。杜霜醉双手不能动,却不肯乖乖就范,屈在胸前,徒劳又无力的抵抗着他的靠近。
他便凶狠起来,咬着她的唇瓣。杜霜醉吃痛,竭力的扭着身子,可惜她单薄的像个纸人,被那人轻轻一按,就动弹不得。
他亲了多时才松开她,却仍是以这样诡异而亲密的姿势,将她按进自己怀里,用粗壮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后背,严严实实的将她圈在他的怀里。
杜霜醉便是再愚蠢,也知道他是谁了。她虽活了两世,嫁了两回,却仍是个不太懂世事的小姑娘,从来没在心爱的人跟前撒过娇,更没有亲自体验过相爱是怎么个滋味,此时只觉得委屈、愤怨,却又知道他不肯让她知道,便是有他不能说的苦衷。
一方面是她的软善,一方面是觉得没必要。
他不想娶,她不会求着嫁,就是他对她不闻不问了,她也没什么怨言。别说什么三年之约,这世上变心的人多了,最善变的就是男人的心,所以杜霜醉从不信什么承诺。
她可以体谅他,可却不能体谅之后便无条件的纵容他对她肆意妄为。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再卑贱,哪怕以后只是个官奴,可她杜霜醉也要活的有骨气些,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她又何必求林暮阳呢?
只要不涉及她最看重的亲人,至于她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她一点都不担心,也就不会去求任何人。
杜霜醉挣扎着,不惜用自己纤细的胳膊恶狠狠的磕着桌角,无声的表达着她的愤怒:放手。
来人比杜霜醉还要愤怒和委屈,他紧紧的圈着杜霜醉,在她耳边道:“对不起。”
杜霜醉哭的哽咽难言,可越是难受,她越是压抑着不肯放放肆肆的哭。她不需要对不起,她不要对不起。
不管他做过什么,不管他打算做什么,放弃也好,图谋从头再来也好,能不能先放开她?他做他的,她过她的,她可以不怨不恨,可是,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
杜霜醉死咬着自己的唇。
她挣不过他,那她就咬自己、折磨自己、虐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