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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这两天一直有点心神不宁,姜姑姑的话总是像放录音一般不断的在耳畔重复。虽然到如今并没有收到郑老夫人的任何示意,可这事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压在她心中,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承认,她并不是那么无私的人,为了别人宁可牺牲自己,她还没有伟大到那个程度。特别是姜姑姑所说之事让她深深明白,这个社会永远都有着它残酷与无情的一面,而她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微弱,弱到许多的事只能学会听天由命。
可每当看到郑佳怡那充满信任的目光,那满脸天真的笑容时,离忧心中便格外的难受,她总觉得在这件事上,虽然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似乎也应该为这个视自己为最信任的人做些什么才好。
“离忧,这几天你怎么有点心神不宁的?”待郑佳怡用完午膳,休息下后,红儿将离忧拉回了屋子,关上门来细细询问:“别跟我说没事,你瞒得了小姐,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平日里你的一举一动我是最为关注的了,同不同的自是看得出来。”
离忧倒没料到竟会被红儿看出自己的异常,原本还认为虽然自己这几天是想得有点多,可好歹场面上却也装得没事人一样。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看来这世上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伸手倒了杯茶递给红儿,离忧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红儿,我自己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心中有些想法,却也与自己的事无关,所以才会想得多了点。”
“既然是你担心的事,想必肯定很重要,不过有句话我倒是得提醒你,你这人就是太善心了,见到什么不公不平之事都看不过去,总是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忙。”红儿顿了顿,迟疑着道:“可……可是,你毕竟也不过是个奴婢,能力有限,做什么前还是得多想想自己,别把自己给搭得一干二净。一干二净的也都罢了,切莫再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毕竟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红儿的话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这些日子以来,明里暗里离忧做过的许多事她都看在眼中,记在心底。说实话,像离忧这样的好人的确让她很佩服,但凡事还是多给自己留点退路才行,毕竟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实在太多了,哪里都顾得过来,更何况,若是日后离忧有个什么难的,又有谁能帮她一把呢,那些受过她恩惠的人,就算想帮,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
“红儿,你的话我都明白,日后我也会量力而行,不会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的。”离忧微微一笑,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呀,量力而行!既然明知没这个能力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倒不如换个思维,力所以及的让这事尽可能的变得好一些,顺一些,也算是对郑佳怡的一种补偿了。
“真不知道你这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明明跟我差不多,说话办事什么的却硬是感觉大上一大把年纪,服了你了。”红儿不太相信地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由得她去,反正离忧又不是傻子,只要她高兴了就好。
“好红儿,我有点小事要出去一趟,回头小姐要是醒了你帮我说一声。”离忧边说边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外冲了出去。红儿见状,略带无奈地笑了笑,却也随离忧而去。
离忧出了院,直接往江一鸣那里奔。想来想去,这事还真得找人帮忙才行,而种种迹象表明,江一鸣最为合适。要是她没猜错,这家伙应该并不仅仅只是郑家落魄的寄养儿,他似乎有着自己独特的人脉关系,只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罢了。
今日有些特别,往常这个时候他那里一向都没有谁在,可眼下拾儿却也呆在书房内,两人好象在说着什么,神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见离忧来了,江一鸣便先让她自己随意,而后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拾儿,拾儿双手接过后朝江一鸣弯了个腰便什么也没再说,直接退了下去。
“做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书房的门再次关上后,离忧这才倚到书桌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会是拿了什么信物送给哪个女孩子吧?”
江一鸣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略带笑意地回道:“想什么呢,就算真有什么信物也不必那般费力让拾儿去送。“
“那可不一定,你这人面子薄。”离忧甩了甩头,站好了些道:“算了,不开玩笑,今日找你可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江一鸣见状,绕到书桌旁,很是自然地拉着离忧往下边的椅子边走去:“坐下慢慢说。”
拉着离忧坐下后,江一鸣在她旁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可离忧却显得有些犹豫,眼睛一眨一眨的半天也不出声,似乎是在想着应该如何开口才好。
“有什么就说什么,能让我听明白就行了,不必考虑那么多。”江一鸣微微一笑,还是头一次见到离忧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想来这丫头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为的事了。
离忧见状,也不再迟疑,抬眼看向江一鸣,很是认真地说道:“一鸣,我问你个事,你若是觉得不方便回答便当我没有说就行了,当然,若是可以的话……”
“问吧。”江一鸣点了点头,打断了离忧的顾虑:“你如此郑重的问我,我自当尽可能为你解答。”
“一鸣,你在外头是不是有一些其他的、大部分人包括郑家人不知道的人脉关系之类的?”离忧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从何处问起,考虑到自己今日前来主要的目的,于是便从这里开始当成突破口:“当然,你不必详说内情,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江一鸣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是的,想必定是上次带二丫去医治那一回,让你看出了些端倪吧。”
“太好了!”离忧高兴极了,见江一鸣一副不明所以的样,便又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看来我这回算是找对人了。”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看样子好象需要帮忙。”江一鸣将自己面前的茶推到离忧面前:“这个我没喝过的。”
离忧欣然一笑,端起茶快速喝了一下,心中暗道喝过也没关系:“一鸣,你听说过祁洲吴家吗?”
江一鸣摇了摇头,这祁洲吴家他还真没听说过,也不知道离忧怎么突然提起这个:“祁洲离咱们这可不近,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事情是这样的,祁洲吴家十六年前也算得上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吴家长子在朝为官,官也做得不小,吴家一门那时是风光得很。当年吴家老爷与郑老太爷交情相当之好,听说吴老爷在祁洲还救过郑老太爷一命,两人自此成了忘年交。”
离忧将从姜姑姑那听到的一一与江一鸣细细道来:“郑老太爷为了报恩,同时也为了笼络吴家,便与吴老爷订下了姻亲,将自家嫡长子日后所生的女儿嫁与吴老爷当时年仅一岁的儿子。这事本来也算是件门当户对的好事,可没曾想到,郑老太爷回来后没多久,吴家却突遭变故,吴老爷没几年便去逝了,而吴家也渐渐家道中落,到现在也就仅仅只算得上普通的清白人家罢了。”
“郑老太爷当初定婚一事郑家倒也是知晓的,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吴家却一直没有再与郑家联系过,因此也没再将这桩婚事放在心上,当成真了。可前些日子,吴家却突然来信了,说是下月初五,吴家长子便会来郑家提亲,按照当初两家的约定前来下聘,想迎娶吴家小姐过门。”
说到这,离忧突然停了下来,神情显得有些郁闷。她再次端起茶喝了起来,一来说了半天,润润嗓子,二来也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唉,她这人就是对一些不公之事看不过去,原本人家吴家也是按着婚约来的,照理说郑家就不应该抵赖,可如今这郑老夫人的做法,却是比抵赖还让人觉得恶心。
见到离忧这般样子,江一鸣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等着后面剩下的半部分。估计着这事应该与她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瞧她那一副未说便已愤愤不平的样,只怕郑家是没有打算老实按照婚约对吴家。
放下茶杯,离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按理说,郑老太爷当初跟吴家订婚约时,这所嫁的小姐自然应该是长房嫡女,也就是现在的二小姐才对,可如今郑老太爷不在了,郑家的人觉得吴家现在已经没落,便看不起人家。觉得郑家长房嫡女嫁到吴家的话太过掉了郑家的脸面。可毕竟这又是郑老太爷亲口订下的,有凭有据,不答应的话又担心坏了郑家的名声。”
“所以郑家准备让五小姐代替原本应该嫁到吴家的二小姐,即履行了婚约,同时也不至于太过辱没了郑家的脸面。”离忧气哼哼地说完最后两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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