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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进屋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可是罗金英显然还是没有准备好说辞。她低头使劲地搓着自己腰间的结丝腰带,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我让你来,还指望着你能在这里担些事情,现在看来你在这里纯粹是多余的,别说管事了,连句话都说不明白,我还能指望你什么?你不想说就不用想了,回屋收拾一下你的东西,马上回府里去!”乐以珍感觉自己连吼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有气无力地冲着罗金英摆摆手。
“不干我的事!”罗金英跟了怀远驹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么久的时间让她跟怀远驹单独相处,她可舍不得放弃这幸福的日子。于是她扑到乐以珍跟前,快速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定儿的性子也忒烈了些…昨晚老爷多喝了点酒,有些醉意,她给老爷铺床的时候,老爷就把她留下来了…二太太,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能得老爷的宠幸,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呀…”
罗金英本来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在看见乐以珍的神情之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全数吞了回去。
虽然乐以珍隐隐料到事情不妙,可是她万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如果说她乘马车往这边来时,心里仅仅是有些烦恼的话,此刻她的情绪已经逼近爆发的边缘。怒火由心头升起,直蹿向她的脑门儿,冲击得她无法思考,无法言语。
她努力地镇定了好一会儿,抖着手指向院子当中婆婆的高坟,咬牙说道:“你是说…你是说…婆婆在那里尸骨未寒,老爷重孝在身,昨晚却喝了酒…”
“不是…老爷没有…那个是…”罗金英觉出自己的话中有很大的漏洞,却不知道该怎么修正。乐以珍并不听她的辩解,只是红着眼睛继续问道:“…而且,他不光是饮了酒…还借着酒劲对定儿施暴…你是这个意思吗?”
“啊…不是!”罗金英已经感觉到乐以珍的盛怒了,可是她又实不知道该如何将事情禀报给乐以珍,正支吾不成句的时候,乐以珍已经对她失去了耐性,突然站起身来,冲到东屋的门前,举起拳头“哐哐”砸着房门。
尽管西屋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响动,尽管乐以珍砸门砸得拳头都疼了,可是东屋里安安静静,连一点儿响动都没有。
乐以珍意识到屋内的人正在极力躲避着什么,她也不等人来开门了,回手抄起自己刚刚坐过的凳子,在罗金英的惊呼声中,抡起凳子照着东屋那扇新安上不久的木门砸了下去。
“哐啷”一声,房门应声向里倒去。乐以珍丢下凳子,一脚踹开歪斜的房门,迈步进了东屋。与西屋的混乱截然不同,这间屋子里静静的,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竹绿色的床帏整整齐齐地放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怀远驹的床榻。那样的砸门声,也没有惊动床上的人起来看一眼,仿佛那里面没有人一般。
乐以珍被一股火气顶在脑儿上,冲上去一把扯下床帏。果然!怀远驹盖着被子,面冲里躺着,好像睡得很踏实的样子。
“老爷!”乐以珍站在床边喊他一声,他不动。
“老爷!”乐以珍提高音量,大吼一声,床上人仍然不动。
乐以珍感觉自己要被他气晕了,伸手一掀被子,将身着月白棉绒睡衣的怀远驹整个暴露在空气里:“你要是再装睡!我就拆了这架床!”
怀远驹这才动了动,将身子在床上翻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乐以珍:“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
乐以珍看着床上这个男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她感觉到无比的伤心,从内里往外发散的冷意,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攥紧拖在地上的被子一角,一字一顿地问他道:“西屋有一个人因为你的失德行为,正拼命要寻死!你却在这屋里睡得如此安稳!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记得了…”怀远驹强撑着想要坐起来,费力地支起半边身子后,又跌回枕头上去。
乐以珍却在此时浑身充满了暴躁的力量,她俯身扯起怀远驹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拖了下去,拽着他来到窗边,一手推开窗户,指着院子里婆婆的坟塚问他:“婆婆就在那里,你当着她的面,不许撒谎!罗姨娘说你昨晚饮酒过度,强暴了定儿!你敢说你不记得了?”
一阵冷风吹来,怀远驹身着薄薄的睡衣,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朝乐以珍手指的方向看着,眼神比刚刚清亮了好多。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肯启唇说话了:“金英撒谎,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我没有喝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