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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以珍本来很认命地以为,如果没有神迹发生,让她反穿回现代去,那么她这一辈子就只能窝在深府大院之中了。却没想到事有奇巧,在这个女人的天职是相夫育子的时代,她居然能有机会每天早起上班,傍晚下班,过着职业女性的生活。
这让她兴奋激动了好一阵子,虽然她要不要去行里,根本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如果不爱去的话,只需跟怀明弘捎个话过去就成。可是在那些托着腮帮子数庭前落叶的无聊日子里,她想象着那些曾经的同学朋友们也许正在职场上奔波,那是多么充实而美好的日子,她本该也正在过那样的生活。
因此自从那日在载德楼见过诸位掌柜之后,潜在乐以珍内心对职业生涯的渴望像雨后冒出来的笋芽儿一般,节节拔高,旺盛生长。她每天早早地起床,喝杯热牛奶,用过清粥小菜,便坐着马车出门。至于她每天的行程,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只是熟悉怀氏在各行各业的生意。
很多人的想法都跟怀远驹一样,认为这个二太太的出面只具有象征意义,她出现在的意义仅在于证明怀远驹还好好的,这份产业还处于他的掌控之中。而大家纷纷在心中猜测,其实在怀远驹隐居的这一段日子里,生意上掌握实权的人,应该是怀明弘。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乐以珍对怀氏生意的熟悉和接受速度让人刮目相看,虽然她经验缺乏,可是在听掌柜们谈起经营上的事时,她却丝毫不显生涩。而怀明弘似乎并不想趁此机会展现自己做为怀氏未来当家人的能力,他只是依怀远驹的吩咐,规规矩矩地辅助乐以珍,不管大事小情,都必先请示过她才做决断。
乐以珍倒不是要刻意出风头,她实在是太喜欢眼下能上班做事的生活了。她知道自己手中的权力,早晚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地交到怀明弘手上,她只是想在自己还能出门做事这段日子里,好好地享受一下职场生涯。
她将自己的日程按照现代的作息时间安排,人为地将七天定为一周,周一至周五她上班,周六周日她会带着蕊儿、梦儿和实儿三个孩子去帽儿胡同,后来因为蕊儿对院子中央那座高坟心怀恐惧,她便只带梦儿和实力过去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似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两位老太太的过世,在每个人心上烙下的悲伤印记,正在逐渐得淡去。
年过去了,转眼上元节也过去了。怀府在重孝期间,即不能张灯结彩,也不能走亲串友,孩子们都吵着这个年过得没意思,可是大人们却感受到了新年那强烈的欢乐气息,正将弥漫在怀府之中的悲情氛围驱走。
帽儿胡同那边,似乎也一切正常。怀禄、罗金英和定儿三人照顾怀远驹一个,乐以珍没有什么不放心。朱琏广的侍卫已经年前回到他们主子那里了,乐以珍在家丁中挑出身强力壮的十个人,又在城内武馆里雇来几位武师,在怀远驹的旧居旁边,租下来一户人家的房子,这些人住在那里,日夜轮流保护怀远驹的安全。
怀远驹这一阵子真是好多了,本来他在人面前就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甚少露出亲和的表情,因此他眼下这副少言寡语、不喜不怒的样子,在很多的人眼里,就已经算是恢复正常了。
只有乐以珍能体会他内心深处那股幽远深长的哀伤,知道婆婆这件事在他心上留下的伤痕,怕是一辈子也弥合不起来了。
在乐以珍的日历上,每个周六的早晨,当她带着梦儿和实儿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怀远驹通常会把着门框,正在朝门口张望。梦儿仍然是怀远驹的开心果,她活泼好动,聪慧机灵,打小就跟怀远驹最亲,每次四口人相聚度“周末”,小院儿里就会响起她银铃儿般欢快的笑声。怀远驹会搬一把椅子坐在阳光里,目光追随着女儿的身影,只有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会现出微不可察的笑意来。
有一次,在“周日”回怀府的路上,梦儿突然抱着乐以珍的胳膊问道:“娘,爹现在不疼我了,爹都不愿意抱抱我了…”
小孩子的感知是敏锐的,尽管很多人认为怀远驹经过一个月的调养,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梦儿却感觉得到,她的爹爹与以前不一样了。乐以珍难过地抱着梦儿,跟她解释道:“两个奶奶都没了,爹是最伤心的人,等过些日子,爹爹伤心的劲头过了,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你的…”
生意上,怀氏产业的掌柜们跟了怀远驹多年,倒不是会因为他一时不在而乱了阵脚。何况也没有出现权力真空,虽然乐以珍和怀明弘两个人绑在一处,也及不上怀远驹的经验老道、游刃有余,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处,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让那些老掌柜们眼前一亮。
就比如那日在载德楼,乐以珍所提的百科全书,当时只是跟梁先生聊起来时,随口一说。却不料那日她巡视到东林书院时,梁先生郑重其事地跟她商量起这件事来。
按梁先生的说法儿,如果怀氏东林书院能编一部百科全书,那可不光是一件赚银子的事,那将是一件流芳后世的文化事件。虽然前人也有这方面的著述,但是几百年的时间里,无论从自然科学和社会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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