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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嗨!”怀天薇重重地叹息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来,“我追你来,也不是为找你的茬儿,这是怀文交给我的信,让我转交给你。”
乐以珍盯着那火漆封口的缄札,胸口不由地紧了紧,良久方说道:“我还是不看了吧。”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怀天薇几步追上来,把那信缄往她手里一塞:“我弘兄弟千里遥远的专门给你捎信,你连看也不看一眼,未免太伤人心了吧!”
乐以珍无奈,只得将那封信内入袖中,轻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
回到群芳院,乐以珍换了衣服窝到床上,将屋里的两个丫头遣了出去,翻出那封信摆在面前,足足盯了有一刻钟的功夫,才下定决心启开封漆,掏出里面的信笺来,展到眼前一看:
荷叶生时春恨生,
荷叶枯时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长在,
怅望江头江水声。
无论你的一颗明月心照向哪条沟渠,唯愿你此后安乐无忧,我心足矣!
落款处只有一个单字---“弘”!
乐以珍感觉自己心的外壳被敲碎了,有坚硬的石子一样的东西在“扑扑籁籁”地往下掉。她喉头发紧,鼻子泛酸,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是她咬咬嘴唇,忍了下去。
她没有理由哭!
再看几眼那廖廖数语的锦笺,心想:他的字写得真好看,不如拿来当字贴临吧。一边这样想着,眼窝已经有了湿意。
“珍妹子!”罗金英那嘹亮的声音划破屋内的沉闷,突兀地钻进乐以珍的耳朵里。她手忙脚乱的将那信笺又装了回去,随手夹在了床头的一本书里。
书还没放下呢,罗金英已经自顾掀帘进来了,一边往床边走一边感叹道:“妹子又在看书?唉…会念书的人和不会念书的人有什么差别?看妹子和我就知道了。我经常在想,珍妹子这一身的好气度,一定是念书念出来。改天你教我几个字,我也念几本书修炼修炼。”
你道罗金英被禁了足,怎么就出来了?原来是老太太的腿见强后,心情大好,对乐以珍也是有求必应。乐以珍想着罗姨娘的亲生女儿都不在自己身边长大,如今更是越大越生分,本就是可怜人,谷姨娘也不是有意抢人家的女儿,太太有话,她也推拒不得,说起来都没过错,却都被关了禁闭。她同情心发作,就趁老太太高兴地时候,替被禁足的三个人求了请:“老太太善有善报,如今腿见好了,是一件大喜事。正月快到了,过年就该是阖府欢庆的气氛,这样喜上加喜的吉利时候,不如老太太就开开恩,给她们解了禁吧。”
罗姨娘发癫狂的那天,若不是乐以珍处置得宜,她真就失控杀了谁伤了谁,估计她以后也不用在怀府过日子了,她神经再大条,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想得明白。如今乐以珍又开口求情,给她解了禁。她出院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乐以珍屋里道谢。
这位虽然性子粗莽却颇讲义气的罗姨娘,从此后便唯乐以珍的马首是瞻,以前走得最近的卫姨娘,她倒渐渐地疏离了。那卫姨娘失了手中的一条枪,心中不自在,见了乐以珍总是冷讪讪的。
不过乐以珍无欲则刚,没有跟人结伙争风的心思,自然不怕别人冷眼相看。
此时见罗姨娘说笑着进来了,她也回嘴道:“念书有什么好?越念越头痛。还是罗姐姐的本事好,等我身子利索了,罗姐姐教我使剑吧,以后有人欺负我,我也好拿剑去砍他!”
这么明显的取笑,罗姨娘还是听出来了。她红了脸嗔道:“你再揪我的小辫子,我先砍了你!”
乐以珍抬手指着她的脑顶,笑不可抑地说道:“你那哪里是小辫子?明明是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
罗金英一摸自己的发髻,可不正是她今早将头发梳成一条辫子盘在头上吗?没想到竟给乐以珍的话应了景儿,窘恼之下,作势扑上去要抓乐以珍。
乐以珍一边大笑着一边往床里躲,罗金英也不敢太跟她闹,示了威之后,撅着嘴说道:“知道你是人精!口舌之争我是占不了你便宜的!人家来可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谁知你也没个正经。”
乐以珍还没止住乐呢,一句话被笑声截成了好几段:“你…哈哈…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罗金英等她笑够了,煞有介事地凑上去,神秘兮兮地小声说道:“我听说二少爷不回来过年了?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呢。”
乐以珍没想到她说的竟是这个,便把脸色一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