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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看你要用什么条件来和我商量了。”
他笑得坏坏的,几乎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反应。
“你想要什么条件?那天在破庙你也看到了,我全身上下没一样值钱的东西,如果你是想要我拿银子来赎手,那是白费工夫。”
“谁说我要银子了?”他故意一副惊讶的样子,接着邪邪地笑了起来。“我要的是你。”
“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一次:“你说你要什么?”
“你。”
她微微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要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又笨手笨脚的,只会坏事而已。”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他往前一步,伸手轻抚过她的脸。“我说我要的是你,是你这个人,你的身体。”
他靠她靠得好近!
她皱起眉头。
“你干嘛靠我这么近?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做工抵债是吧?做就做嘛,你可不可以后退一点?”
此言一出,几乎教所有人当场跌倒!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听不懂庄主的意思是要她做他的女人吗?居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笨得可以了!
白玉寒闻言,头抵住她的肩膀,无法自抑地闷笑起来。
天啊!这丫头真的不是普通的蠢!居然连这么明显的暗示也听不懂,她今年到底几岁?有没有十六?原本他是想借机捉弄捉弄她,没想到她居然可以天真到这种地步!
“你笑什么?”
她不悦地瞪着面前不断抖动的身体,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说了什么话可以让他笑成这个样子。
“没事。”他直起身子。“这样吧,只要你说出为什么要盗宝,还有是谁指使你的,咱们或许还可以商量商量。”
指使?她偏了偏头,苦思了一会儿。
严格说起来,师父应该算是幕后主谋,毕竟是他开出这个条件,她才会来盗宝的;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指使,她是自愿的嘛!谤据这个推论,她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盗宝的。”
“是吗?”他看起来像是还没笑完。“如果没有人指使,一个连三宝为何物都不晓得的丫头,怎么会想去盗宝呢?”他说变就变,脸上的笑容立即换上了一副冷淡的脸孔。“还是砍下你的手吧。”
她瞪大了眼。
“我已经回答了耶!”
“我想听的是实话,不是这种答案。”他淡淡地说,语气轻松:“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答或不答,你自己斟酌。”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不晓得自己到底是该先生气还是害怕,这世上那有人这么无赖的?!
“我已经说了,没有嘛!是我自己想要的。”
他闻言耸耸肩,后退一步。
“砍下她的手。”
“是!”没想到他们挥刀的速度和答话一样地利落,眼看大刀就要落下,她急忙大喊:“等一下!”这是吃饭的家伙,不能乱砍啊!
直劈而下的刀丝毫没有减缓的样子。
“这件事我们可以再商量的啦!”天啊!这人真是蛮不讲理!
白玉寒这才示意属下收刀,退到一旁。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选择是对的。”
同样美丽的脸孔、同样迷人的笑容,但是靳蝶儿此时此刻看来,却总是联想到“笑里藏刀”这四个字。
她一边揉着发痛的双手,一边低声嘀咕:“我不是什么俊杰,只是不想残废而已。”
他听了之后笑了起来。
“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
她哀怨地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根本没有人指使我这么做,这是我和师父谈好的条件,只要我能在十天之内将玉芙蓉盗出来交给他就算学成。”
“哦?”居然有人叫自己的徒儿去盗玉芙蓉?若不是对自己的徒弟太有信心,就是想叫她去送死。“那么,尊师大名是?”
她右手一挥,一副不用多提的模样。
“哎!他是过气的神偷啦,你不会认识他的,说了也是白搭。”
“那倒未必。”
她抬头看他,心想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说就说了,而且下山之前师父也没禁止她亮出他的名号,这样应该不算出卖他吧?
“天下第一神偷骆巧铃,就是我师父!”
骆巧铃他低头寻思。这个名字挺熟悉的。
“好啦,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放你走?”他的表情好讶异,逼真得让靳蝶儿几乎有一种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错觉。他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后退,吩咐后头的人道:“好好看紧她,别让她逃了。”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不是说好了要放我走的吗?”
他笑得无辜。
“我从来没说过要放你走,只是答应不砍你的手而已。”迷人的笑容里带着促狭、带着捉弄她的得意。
她闻言一愣,还来不及生气,他的人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自从得知她师父的名字之后,那名美男子就再没有出现过。
有句俗话是怎么说的?叫什么什么过河拆桥是吧?就是形容他这种行为!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穷极无聊地蹲在地上玩起手边的干稻草来,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外头,一有脚步声便满心期待是他终于想到她这个可怜的小囚犯,来探望她一下。
无奈天不从人愿,至今连个影儿也没有。
这大牢之中空空荡荡,偌大的地方犯人竟仅她一人,她每天枯坐于此,除了吃就是睡,简直要把她闷死!
她向来活泼惯了,这般无聊对她而言真是什么也及不上的折磨,就算是那个恶劣的男子也好,谁来陪她说说话吧,她快疯掉了!
稻草玩腻了之后,她一个人呆坐原地,脑子里思来想去,不禁怪起师父来。
都是他!没事叫她去偷什么玉芙蓉,才会害她沦落到这个地方!这下可好,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但一会儿念头一转,又想:是自己吵着要下山,又贪功要盗月美人,这和师父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能怪他呢?
这么想来想去,一下生气,一下自怨,她脸上的表情也时怨时忧,变化倏忽,外头几名看顾她的大汉看着很是有趣,不禁相视而笑,其中一名开口问道:“小丫头想些什么?”
她抬头赏对方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犯人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怎么逃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以不用想了,那根本是白费心思。”另外一名大汉笑言:“想从这儿逃出去,难唷。”
“这可难说。”她答得很不服气,一副颇不以为然的样子。“当初要不是那家伙使诈,我怎么会栽在你们这些人手里!”
众人知道她指的是那件事,不约而同地一块大笑出声。
她眯起了双眼,很是不悦。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过了许久,笑声渐歇之后,其中一人才说:“其实庄主本来另有安排,是你这笨贼自投罗网。”
那天白玉寒本来布置了人手,打算等手神偷进到庄内来之后,再来个层层围攻,是以当进她进庄之后,长驱直入,一路上无人阻拦,其实大队人马全藏身暗处,密集监视她的行动。
然而吓了大家一跳的是,她不是往东院二小姐的住处走,反而一路直奔庄主的房间,还拉着庄主的手,大剌剌地踏步而出。
他们以为是妙手神偷恃着艺高胆大,不把他们放在眼底,却没料到她原来是把庄主误认成女人啦!
想起她当时瞠目结舌的模样,一伙人又不禁大笑起来。
“我这辈子还没遇过像你这么有趣的人!”
瞧他们笑得开心的!
感觉到自己被人严重的侮辱了,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嘟着小嘴说道:“我不跟你们说话了啦!”
“咦?发脾气啦?”一名大汉走到牢房前面,笑嘻嘻地看着她。“小丫头火气不小。”
她闻言,转过头朝他们扮个鬼脸,又惹来一阵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
斯文清亮的声音响起,满室的笑声瞬间隐去,众人异口同声齐叫:“庄主!”
靳蝶儿一看见他,两眼登时发亮,起身一个箭步冲上前,把脸紧贴着铁栏,张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他。
“你是来放我走的?”她眼巴巴地望着他,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他闻言微微挑眉,笑言:“这么想离开这里?”
她拼命地上下点头,苦着一张脸。
“在这种地方待太久,会把人逼疯的。”她可是被问怕了,现在只要能离开这里,什么条件都行。“不如这么吧!我把玉芙蓉给你,你放我走如何?它好歹是三宝之一,用来赎我这条小命应该绰绰有余。”
“那是你偷来的。”他提醒她。“不是你的东西,怎么用来赎你?”
“咦?话不是这么说啊,大家各凭本事而已。”她企盼地望着他。“怎样?好不好?这样你也不吃亏啊。”
他笑着摇头。
“谁说的?我这亏吃大了!别想别想,等我找到了你的师父,证实你所言不虚,我自然就会放你走。”
“啥!”她的脸垮了下来。“照你这么说来,我不是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
她频频摇头,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
“你找不到他的。”
当年骆巧铃习立下毒誓再也不涉武林纷争,之所以选择望雪峰隐居也是因为看上当地终年大雪不断、地势险恶,如果不是身怀上乘轻功和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光是上山就有困难,找人就更别说了。
“哦?”白玉寒闻言竟笑了出来。“那就等他来找你吧。”
这样正好,她可以在此多留些时候,他的日子也不怕无聊,一举两得,正合他意。
她闷闷地看着他愉快的笑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一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这样吧,我们先去拿玉芙蓉,你说的对,那是我偷来的东西,应该物归原主,你帮我还给芙蓉宫吧,好不好?”
她的心思单纯,脑袋瓜子里想的全清清楚楚写在脸上,白玉寒当然看得出来她想在路上找个机会逃脱,但他存心逗弄她,所以并不点破,只是含笑称许道:“如此再好不过了。”
“那还等什么?走啊!”“不过,你这身打扮恐怕会引人注意。”他指了指她身上的夜行装,转身向身后的人吩咐了几句之后,对她一笑。“待你换装完毕,我们再去取玉芙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