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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眉忽然轻叹一声,道:“范大哥嘱咐我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若他败了,我需替他寻找一个人!”
阿雪道:“娘找到了这个人吗?”
段眉脸上闪过复仇之色,她沉默了良久,方道:“找到了”
阿雪道:“这个人是谁?”
段眉忽然闪烁其辞地道:“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不知道答应范大哥去寻找此人,究竟是对是错,但当时我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说到这儿,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阿雪,将此人尸体藏好,以免被风宫中人过早发现!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去为好!”阿雪匆匆隐埋了袁道的尸体,就领着段眉向东而去,她们母女二人早已有惊人的默契,段眉在阿雪的帮助下,竟能毫无阻碍地全力奔走!
距离她们一里左右的地方,有数人影伏于一个略略凸起的山坡后,向她们这边遥望。
一人竭力压低声音道:“为何只有两个人影?”
“看真切了吗?”另一人同样低声道。
“的确如此!自离开山脚下后,一直只有两个人影,向东而去!却不知袁道在不在其中?”
“绝对不可能在,若是发生变故,袁道一定会将剩下的那人带回来,惟一的解释就是袁道已遭到了不测!快鸣号传警!”
“这”“你敢抗命?”
凄厉的号角声立时划破寂静的夜空,在荒野中显得格外苍凉!
很快,北、西、南三个方向相继有火光亮起,星星点点,达数十处之多!
北向火光率先向东侧疾速射去,急促的马蹄声将黑夜的宁静踏个粉碎!
紧接着南、西两方的火光亦向东向包抄过来,马蹄声更为密集!
数十个火把分作三拨,从三个方向标射而出,如同三条火龙在荒野中疾飞!
很快,三条火龙汇作一处,又迅速呈扇形散开,向段眉、阿雪那边席卷过去!
马蹄翻飞,虽是在茫茫黑夜中,但马上骑士却是稳如磐石,显然可见他们皆是一流骑士!
他们绝不会放走段眉、阿雪!
这是牧野静风的死令:一旦计划被段眉识破,就立即将她们重新捉拿回风宫!
或者格杀!牧野静风下达此令,本以为并不会派上用场,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转瞬间,众骑已奔出二里开外,前面出现了一条宽而浅的河湾。
深不过一尺,却有四五丈宽!
数十匹快马如旋风般卷至河边!
蓦地,跑在最前面的战马突然莫名受惊,一声长嘶,猛地人立而起!
马上骑士骑术极为精湛,夹腿沉身,一勒一松,受惊的马已被压住!
但此时其他数十匹战马像是受到传染一般,齐声长啸,人立而起,先后止步不前!
愤怒之时,众骑士蓦然发现河对岸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人!
相距四丈,众人无法看清对方的容貌,但可以依稀辨出这是一个年轻人。
虽然只有一人立于对岸,但风宫属众却隐隐感觉到来自对岸的威势与压力!
难道,这竟是由一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难道,让数十匹久经沙场的战马止足不前的,就是这个年轻人的气势?
也许,不应说只有一人,因为他手中还有一柄剑。
剑在鞘中,剑鞘横握左手。
众骑士被对方的凌然气势激怒了,他们是风宫中人,风宫经历了太多的胜利与一往无前,他们已习惯了看他人的惊惧之色,又怎能忍受一个年轻的剑客独自面对数十风宫铁骑时,还如此从容不迫?
为首一名骑士大声喝道:“小子,可曾发现一老一小两个女人?”
当然,他们真正的用意并不在于打探段眉母女的去向,他们相信段眉被捉拿回来只是迟早的事!
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激怒对面的年轻人。
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他们问了我同样的问题,结果他们死了!”
他手中的剑,斜斜指向地面。
众人这才发现年轻人的脚下赫然有四具尸体!
不用说,这定是风宫派出的一直紧紧尾随段眉三人的四个人,他们极擅追踪术,即使在这样一望无垠的荒野中,他们也能奇迹般地接近目标!
但如今他们却无声无息地躺在河对岸!
那年轻人又道:“奉劝诸位莫再追赶,就此折返,还能保全一命!其实,就算追上了她们母女二人,你们也留不住她们,因为她们的修为连你们也对付不了!”
一声暴喝:“敢包庇风宫要追拿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死”字甫出,一匹战骑已疾驰而出,马蹄踏得河水飞溅,转瞬间,已如旋风般刮至对岸,一杆长枪蓦然破空而出,挟凌厉劲风,向年轻疾刺而去!
“当”地一声响,随即便见一杆长枪倏然飞起,直入高空,然后长射而下!
“噗”地一声,长枪深没土中!
也就在此时,马上骑士的身躯已如朽木般仆倒于马背上,马匹受惊,飞驰而去,连同骑士尸体一起消失于夜色中!
众人心中惧意一闪即逝,毕竟他们仍有数十人之多!
数十人眼见对方剑法超卓,当下心念一致,齐齐催力,向对岸杀去!
一弯河水,刹那间已是支离破碎,浪花四溅,煞是壮观!
未至对岸,弓弦声响起,数十支箭矢漫天而出,密如骤雨,向对岸倾洒过去,箭矢破空之声,尖锐如啸!
风宫神风营之人久经拼杀,配合默契,几致心念如一!
年轻人轻声冷笑,剑未出鞘,已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圈一送,拨送之间,数十支箭已不可思议地反射而回,其速更疾!
姿势手法之优美,难以言喻!
箭快如惊电,而双方距离本就在飞速接近,箭矢反射而回时,众骑士大惊之下,已根本无法闪避!
闷哼声中,已有七八人滚下马去!
而这时双方已正面相对,近在咫尺!
几杆长枪几乎不分先后地向年轻人当胸扎去!
年轻人身形倏闪,姿势极为优雅地向前跨进两步,竟闪过了如网长枪,迅速贴近对手!
血箭标射,血雾弥漫,长剑过处,已有几只断腕连同手中长枪,一同坠地!
但他们并未感觉到断腕之痛,因为寒芒几乎是在断腕的同时,已倏然划过,在他们的颈上留下一片凉意!
所有的知觉在那一瞬间,倏然消失!
他们的身躯还没有倒下,白色人影已飘然掠起!
几把厚重的大刀在他身下组成了一片光网,只等他身形一落,立即将之绞杀成肉泥!
人未落,剑先至!
剑入光网!
竟无金铁交鸣之声,仿佛这只是一柄有形无质的剑抑或只是对手的错觉!
握刀的手突然奇痛彻骨,几把大刀同时把持不住。
却未能落地,因为失手之时,立即被剑气旋带而起,团旋如飞,几把大刀组成了一个飞速急旋的光环,疾撞而出,向另外几人撞去!
风宫众人惊骇之下,立即奋力封挡!
“当当”数声暴响,由刀组成的光环蓦然散开,疾射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已有几人受伤!
而年轻人的剑已乘势而进,进退之间,又有三人仰身跌下马去!
一声长笑,年轻人已翩然落于其中一匹马背上,白衣飘飘,洒脱至极。
而他的对手心中却是惊骇欲绝,一个照面之下,他们已折损了二十几人。
但“神风营”的人素以凶悍不畏死著称,这是平日近乎苛刻的约束培养出来的作风!
齐声呐喊,剩下的二十几人有一半人跃下马背,贴地向年轻人的坐骑滚去,寒芒贴身,如同融入躯体之中!
他们要斩去对手的马蹄!
尚未接近,那匹马却已自动倒下!
几把钢刀收势不及,已深深地没入马的躯体当中!
钢刀未及拔出,剑芒迸现于夜空,如同突然绽放的银白花瓣!
血箭标射,又有四人身亡!
年轻人卓然而立,仿若对身陷包围浑不在意。
他的对手们终于明白合他们之力,根本无法与此人抗衡!但风宫神风营的人绝非等闲属众,他们能在任何情况下,保持清醒的头脑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一道绚丽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爆开,极为壮观!
这是神风营向总部传警的信号,是强敌来犯的警示!
立时,十数里外有号角声此起彼伏!
这儿方圆数十里皆是风宫势力范围,纵使神风营的人困不住年轻人,年轻人亦不能轻易离去,在更大的范围内,已有一张更大的网向他当头撒下!
散布于风宫无天行宫四周的各部人马得到警讯,自不会放过任何可疑人物!
传警之后,神风营剩下之人亦改变策略,不再主动进攻,而是将年轻人团团围住,试图拖延时间!他们守而不攻,通过阵形方位的不断变化,避免与对方正面接触,彼进而己退,彼退我扰,以求成缠斗之局。
年轻人一声长笑!
长笑声中,身如淡烟,长驱直入,他的步法从容不迫,恍如闲庭信步,而他的剑在身前,却隐隐有穿天破地之气势!
神风营的前面几人顿觉压力大增,狂吼声中,他们已将自己的修为全力发挥,兵器狂舞飞旋,形成一道兵刃气墙,试图抗拒年轻人!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几人悍然扑至!
剑划光弧,以极为飘逸的方式从容切入兵刃气墙!
“当”地一声,一面铁盾与剑狠狠相击,似欲生生将剑撞飞!
剑果然被撞得飞起!
但与剑一起飞起的还有一个白色人影年轻人借着这一撞之力,已倏然反扑,恰好迎向身后袭来的几件兵器!
金铁交鸣之声再度响起,一杆长枪如疯如狂暴扎而出,枪尖幻影无数,而年轻人的剑已由一个刁钻莫测的角度搭在枪身上,一压之下,人剑再起,其速更快,如一抹不可抗拒的光芒,向另一侧射去。
似乎年轻人已成了一件毫无分量的附属物,依附于剑上,随剑飘飞!
凭借着不可思议的身法,年轻人以剑借力,力道越积越大,他人剑合一,在凌厉杀机中穿飞如电,速度力量不断向新的境界攀升!
此时此刻,神风营属众已身陷绝望之境,他们的攻势根本不能停下,因为年轻人就如同一柄充斥于每一寸空间的必杀之剑,只要稍有空隙,这必杀之剑就会立即长驱而入!
而一旦他们全力拼杀,年轻人却又是一触即走,借敌之力攻敌!
到后来,众人与其说在进攻年轻人,倒不如说在做着绝望的挣扎,年轻人以剑借力,剑扫虚空,剑气不断扩大,直至已形成一股强悍无匹的漩涡,将十数名神风营属众皆囊括其中!
片刻之后,所有人皆已力道虚浮,脚步踉跄!
一声长啸,年轻人的剑突然由极动化为极静!
本是团旋穿掠的无形剑气突然失去牵引力量,立时暴射四周,如狂涛骇浪!
十数件兵器同时脱手飞入半空之中。
长剑当胸,年轻人身如轻烟!
身形过处,鲜血飞溅,对方身躯缓缓倒下!
年轻人俨然已成死亡之风!
“呛”地一声,长剑入鞘,左手横握。
却仍有一名神风营的人活着!
他呆呆地站着,眼中有着极度的惊骇他们本不畏死,但当死亡的来势全然无法抗拒,生命突然变得极其脆弱之时,惊惧之心便会油然而生!
数十匹战马早已惊驰而去,纵使它们也承受不了这血腥肃杀之气氛!
惟一幸存者此刻最期盼的是死亡,他宁可跟同伴们一样横尸于地,而不想承受在生与死之间灵魂倍受煎熬的痛苦!
他不知道为什么年轻人不一并杀了他,正因为不知,才心惊莫名!
数里之外,已有火光隐闪,并向这边逼近!
但年轻人对此根本不屑一顾,他望了眼前失魂落魄的人一眼,弯下身来,从一具尸体上撕下一块衣襟,以手指蘸着犹未凝结的鲜血,在衣襟上飞速写下一行行字迹!
写罢,他用剑鞘挑着衣襟,递至那人面前,不容拒绝地道:“把它交给你们的宫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同伴全部战死,你就没有苟活的理由,现在我给了你这个理由,只要你将此物直接交给你们宫主,他定会放过你!”
顿了顿,又道:“但我要提醒一句,你最好能证明自己没有看过其中内容,否则,也许你会死在你们宫主手中!”
那人颤微微地接过那块写有血字的衣襟!
年轻人扫了一眼越逼越近的火光,冷冷一笑,身躯倏然掠起,如同滑翔的夜鸟般向茫茫夜色中掠去!
当十几名风宫弟子匆匆赶到时,他们只看到一地的尸体!
以及一个双目已瞎的幸存者他为自己选择了最有效的保住性命的方式!
牧野静风破例让神风营那名幸存的普通弟子进入风宫核心重地,自是为了那剑法如神的年轻人!
牧野静风已是第三遍问道:“你再细想一遍,那年轻人还有什么特征?”他的神情显得极其的关切!
那人的双目已敷上药,蒙上了布,他道:“属下所能看出来的,已全都告诉宫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牧野静风“嗯”了一声,又道:“这东西除你之外,还有人看过吗?”
那人立即道:“属下绝对未看其中一个字!若有半句假话,甘受严惩!至于他人,属下更是不曾有丝毫透露!”
“很好!你死了之后,我会厚待你的家人的!”牧野静风缓缓地道。
那人神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然道:“宫主为何还要杀我?属下可是一字未看啊!宫主,属下双眼已瞎,又怎能视物?”
牧野静风淡然道:“我相信你所说多半是事实,只可惜这事我绝对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外露的可能,所以,你不得不死!”
言罢,他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名风宫死士从旁侧闪出,架起那人,向外拖去!
那人声嘶力竭地叫道:“宫主,你怎可如此?我死亦不瞑目!早知这样,我倒不如真的将血书看了,也不会死得太冤枉”
风宫死士根本不理会他的挣扎号叫。
就在那人即将被拖出殿外之时,牧野静风突然大声道:“回来!”
那人立即又被架了回来。
牧野静风很和善地道:“看来你真是没有看,方才我只是要试探你一下而已,你能自残双目以明志,本宫主又怎会随便杀了你?我现在便提升你为神风营副统领,当然,你双目已盲,也不用再插手神风营诸般事务了。”
这等于封了他一个闭职,但神风营的统领在风宫诸多统领中地位要隐隐高一些,他以残疾之身,能成为副统领,也应知足了,何况他还是堪堪死里逃生?
大悲大喜,恍如梦中!
牧野静风回到从不允许任何人包括都陵、风宫四老踏足的“笛风轩”!
“笛风”之名,与“笛风客栈”相合,这是否隐含了牧野静风的某种心意?
牧野静风坐于长案前,缓缓翻开一部书,书中夹着的就是从段眉手中夺来的刀诀。
当然,是假刀诀!
衣襟中的血字就是告诉他假刀诀中暗含玄机,不可多加揣摩,否则会有危险!
让牧野静风吃惊的不是这一点,他已隐隐感觉到这一份伪作的刀诀有蹊跷之处,他不解的是这来历神秘的年轻人为何会知道他手中有这样一份刀诀?而且还知道刀诀里面的诡异之处?
“既然此人对风宫中人毫不留情,出手就击杀数十人,那他为何又要提醒自己?这岂非自相矛盾?”
无论如何,牧野静风已不会冒险去揣摩这份假刀诀。
他掩上书卷,走至一扇窗前,推开窗门,往外望去。
“笛风轩”所在的位置极为独特,它前临数十丈深渊,其后则是一片平缓的坡地,平缓的山坡上除了青草外,再无它物。与“笛风轩”相距最近的建筑物在半里之外,将“笛风轩”与整个行宫联系在一起的是三条长廊,长廊曲折交错,在长廊中日夜游弋的风宫弟子有三十余人。
此刻牧野静风推窗望去的方向是东侧的深渊。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一阵山风吹过。
牧野静风身躯忽然一震,他心中倏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他是栖儿?”
此念一起,他立时激动不已,坐立难安!
罗家大院。
与痴愚禅师同行的老僧忽然自称是当年的“傲青城”申盾,除痴愚禅师之外,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将信将疑!
当年的“傲青城”申盾是何等的潇洒,青城派虽对申盾有所忌恨,但后辈中人对申盾的风采仍是暗自仰慕!而眼前的老僧身上,又哪里看得出半点潇洒?
痴愚禅师道:“善哉善哉,老衲师侄止观所言不假,他就是当年的‘傲青城’申盾!”
少林众僧辈分等级严格,痴愚禅师与申盾年龄相近,但他们仍是尊卑有序,绝不越礼。
痴愚禅师何等身分,自是一言九鼎,众人这才相信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僧止观,就是当年将青城派搅得天翻地覆的申盾!
青城派声望最高之时是在师待逸任掌门人之际,师待逸临阵创出“旋字剑诀”击败西域第一高手离卓音,从而名震天下!
在师待逸之后两代掌门人手中,青城派势力仍是不弱,直到传至戴可的前任掌门人鱼青时,青城派的势力才大不如前。
而申盾则是鱼青的师弟,事实上,在诸多师兄弟中,申盾绝对是最出类拔萃的,当时青城派上上下下,都认定申盾是理所当然的掌门继承人!
申盾的师父杜双亦是如此认为。
正因为申盾太出色了,让众青城派弟子全然不会想到将来掌门人之位会旁落他人,才会引发以后的悲剧。
当时,申盾与杜双的女儿杜旭然情投意合,亦被人视作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对于此事,杜双自然不会反对,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成为将来的掌门夫人。
因为申盾的优秀,同时又因为杜旭然的缘故,杜双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使青城派从此一蹶不振的决定。
他找到申盾,要将只能传与掌门人的“旋字剑诀”提前传授给他!
在杜双看来,这并无不妥,既然申盾注定会成为将来的掌门人,早一些学会“旋字剑诀”与迟一些学又有何区别?更何况,他只是暗中传授而已!
他对申盾的偏爱已近乎溺爱,而溺爱常常会让人犯错误犯可能是善意的错误!
申盾乍闻师父的决定,先是感到意外,他知道这与青城派的门规是相悖的,但他毕竟是年轻人,而且是极为优秀的年轻人,他所走过的路都是十分顺利乃至辉煌,心中不可避免地有着近乎自负的自信以及与之相应的傲气!
未成为掌门人就先学得惟有掌门人才能习练的剑法,这对于一个自负自傲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更何况申盾是一个痴于剑道之人,对“旋字剑诀”早已有向往之心。
申盾终于在师父杜双的授意下练成了“旋字剑诀”!
如果这一切都不为外人得知,那么申盾仍会顺理成章地成为青城派的掌门人。
但申盾剑法新成,忍不住偷偷地向他最珍视的女人杜旭然展示了新学成的剑法,他不曾料到,就这么惟一的一次,竟恰好被他的师叔白异撞见!
白异当年曾为掌门之位与杜双明争暗夺,彼此间有着隔阂,申盾习得“旋字剑诀”之事被他撞见,他如何肯善罢甘休?立即在一次门中大会时,当众质问杜双!
如果杜双与申盾同时矢口否认,那么此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杜双与白异的不和,众人皆知,大家会猜测这也许是白异在诬陷他们。
杜双心中就定下了这个对策。
但他并没有真正地了解他的爱徒申盾!
申盾根本没有想到在事情暴露后以谎言掩饰,因为那样就可能会陷师叔白异于不义之境!
他知道白异是公报私仇,但白异并没有无中生有!
申盾以年轻人的单纯与冲动,当着青城派众弟子的面,承认了此事!
这是杜双万万没有想到的!众目睽睽之下,杜双显得极为难堪,身为掌门人,却触犯门规,这对他以后执掌青城派,无疑是极为不利的甚至,他的掌门人之位即时就会岌岌可危!
在那一瞬间,杜双忽然发觉平日很出色的申盾突然令自己大失所望!他发现申盾太自负、太狂傲,而且冲动不计后果,胸无城府,目无尊长许多曾经被认作是优点的,这一刻全成了缺陷!
于是,杜双一怒之下,断然否认自己曾私下传给申盾“旋字剑诀”并说申盾所习练的“旋字剑诀”是偷学而成!
在那一刻,申盾懵了!他绝对没有想到师父会是这样的人!
极度的失望、悲愤、委屈之下,申盾拂袖而去,离开了青城派!
杜双一不做二不休,第二日就宣布将申盾逐出青城门下!
流落江湖中的申盾听到这个消息,心哀如死!
但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半个月后,杜双竟将他的女儿杜旭然许配给申盾的师弟鱼青这也等于暗示门下:鱼青极可能就是将来的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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