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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进了办公室后，曹天华让秘书给林雪峰泡了杯茶，然后去了卫生间。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换了一身商务装的曹天华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只是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显然刚才是去洗了个澡。
“书记，您先把头发擦干，我这边不着急的……”
林雪峰立即起身，冲他歉意地躬了躬身。
曹天华却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块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着说道：“你不着急，我着急啊，等下还有个会议要开，你把方案放我桌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曹天华停下来，将毛巾换了个面，又继续说道：“你觉得目前市级国有企业的出路在哪里？”
林雪峰看着曹天华在自己面前完全没有丝毫顾忌，刚刚还有些慌乱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平静了下来，于是开口说道：
“书记，是这样的，我看您赶时间，就简单阐述一下个人观点吧，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批评指正……”
“嗯，你只管说，这个问题没有对错，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见解，对了你还有两分钟！”曹天华笑道。
“当前我市国有企业主要以轻工业为主，分别涉及酒类、印刷、棉纺、玻璃等品类，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期，这些企业生存环境很好，因为全国物资比较紧俏，我们的产品又物美价廉，所以拥有一定的市场，有些产品甚至成为全国畅销品牌。”
“但是，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持续深入推进，我们对外开放的大门已完全朝世界敞开，一批国际资本便裹挟着外资品牌杀入国内，他们通过兼并的方式野蛮地侵占国内市场，很快就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譬如可乐这个行业，早在十年前，国内还有八家知名品牌，可近年来可口和百事两家公司就是通过接二连三的收购，将这八家企业全部买下，直接瓜分了国内可乐市场。”
“如今，本土企业要想继续发展，那就要五指并拢，捏合成拳，团结在一起，才有雄健的体格与这些国际资本硬碰硬地对抗。”
“因此，我认为当前的情况下，国有企业全面整合是抵御风险、赢回市场的最有效方式。”
说到这里，林雪峰便停了下来，静等曹天华对他刚才这番回答予以评价。
此刻，曹天华已经擦干了头发，面对着试衣镜细心地梳着。
听林雪峰说完，他不住地点头，笑道：“呵呵，这白卫国还是挺有眼光的，能物色到你这么个人才，不错不错，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相信你的工作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说完，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立即放下手中的梳子，然后来到办公桌前，将林雪峰的那叠资料放进了自己的公文包，这才说道：“小林啊，这个方案我力争三天之内看完，同时，三厂整合的有些事情你也可以朝前赶，不要非等我签字了才作数，我相信老白，就跟他相信你一样，明白吗？”
“哦……好的，谢谢书记，我送您下楼！”
林雪峰脑子这时完全没有转过来，刚才曹天华的话啥意思呢？什么不要等他签字才作数……什么我相信老白就跟他相信你一样……
将曹天华送到一号楼门口，他的秘书早就在等着了，待他上车后，林雪峰这才缓缓走出市委大院。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刚才曹天华那句话的意思，既然他考较了自己一个问题，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为什么要说他相信老白，就跟老白相信自己一样？
白卫国是自己的伯乐，自己私底下称呼他为“老板”，所以在别人眼中，自己是白卫国的人，难道白卫国也是曹天华的人？
要不然呢，自己这个总厂厂长、集团老总的位置不就是白卫国找曹天华拍板定下来的吗？
那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我曹天华也是相信你的，你也就是我曹天华的人……
接着他又回想起曹天华今天在自己面前洒脱随意的表现，这是半点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外人啊，只是很可惜，自己有些后知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