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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只要一闲下来,我便盯着那枝金簪,想象着一簪扎在胸口那椎心之痛,想象着司马洛看到这一幕的表情,想象着汉宣帝始料未及的惊异,想象着他们两个人的眼里会不会同时闪过一样的悲痛。
心中无比的过瘾。
司马洛,也许你看透了我,也许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也许我之前所说就只是一种负气一种威胁。
但我失败了,我的命还比不上你对宣帝的忠义,我败得一无所有。既然一无所有,何妨孤注一掷?
你不是要舍生取义吗?我偏不让你如愿,我一死,场面就乱了,我看你还要怎么杀霍光?
至于你,刘病已,汉宣帝,你不是要看我怎么个伤心yu绝吗?现在换我来看你,看你会不会在我倒下的那一刹那,伤心yu绝。
伤害别人,真的是一件很过瘾的事,那会让你忘了自己所受的伤害。就好像仇人刺了你一刀,你再反过来更深地刺中了他,你就会开心,你就会觉得值得,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也值得!
无意识地将金簪握在手掌,攥得紧紧的,那锋利的簪尖刺破了掌心的皮肤,血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我知道,这种想法,是不理智的,是偏执的。然而,此时,支撑着我生命的,恰恰是这一股子偏执的狂热,带着些许妖邪,像苗人下的蛊。
我看着我的血,在笑。
人说“殷红如血”果然不错。真的,血真的很红,纯粹的红,红得很美,美得妖艳。
倘若这般美丽妖艳的颜色,从我的心口喷溅出来,不是一小缕一小缕,而是如花儿一样绽放,染遍衣裙,多么凄美的收场,多么灿烂的结局。
我说过,我会是最后的赢家,只有赢家才有资格决定结局,只有最狠的人才有资格做赢家。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那轰烈悲壮的假想当中,这时耳边陡然响起女人的惊声尖叫,先是一个声音,然后又加入另外一种,走了音拔了尖的高分贝,鼓嗓着我的耳膜。
不由得全身一激灵,清醒过来,看见信铃和小沅,惶恐着面色,一左一右捧着我那只流着血的手,一个在用帕子包扎,一个则在拼命地叫我“良人,良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不明所以,跟着她的话问。
小沅彻底地慌了神,侧脸望向信铃,尖尖的瓜子脸上可怜兮兮地挂着两行清泪“信铃,怎么办?良人她,她会不会真的疯了?”
信铃呸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跟着低xia身子,小心翼翼地端详着我,明明紧张得要死,又故作镇定,把那张青春靓丽的面庞直送到我眼皮子底下“子服,子服,你还认得我么?”
我不觉好笑,趁势捏了她那粉白粉nen的脸蛋一把“信铃,你傻了么?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信铃长吁一口气,凶形恶状地瞪了小沅一眼“我说什么来着,这点小事子服才不会受不住,偏是你小题大作。”
小沅扁扁嘴,不甘示弱“怎么倒是我一个人的错了,你不也是成天念叨来着。”
眼看这两位的杠又要抬上了,我出声打断她们“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在吵什么?”
这下倒好,原本还叽哩呱啦,一个比一个能言善道的,现在居然心有灵犀,一齐成了锯嘴的葫芦,面露难色,吞吞吐吐。
她们以为装哑巴,就能瞒过我了?就凭这俩小丫头那点心思,我随便用膝盖想一想,就能猜出个**不离十。
估计信铃和小沅,是见我那天从宣室殿回来后的那副半死不活的德性,由此展开丰富联想。
却局限于自身想象力的贫乏,所以想来想去,只会联想到我是肯定是在面圣的时候,一个不慎触怒了汉宣帝,甚而有从此失宠的危险。
难怪这几日,两个小妮子当着我言辞闪烁,背着我窃窃私语,原来是担心我受不了刺ji,钻到牛角尖里出不来,郁闷成了神经病。不过在我看来,她们才像是被我刺ji到了,刺ji得患得患失、神神叨叨。
这大概就是关心则乱吧,心中一阵温暖“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好得很。”
信铃讪讪地笑,扮事后诸葛亮“我才不担心呢,子服是天上的星宿转世,自有神仙护佑。不管怎样,都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上天都给了指示,廉系汉室,子服可是与咱们整个大汉江山息息相关的呢。”
小沅怯怯地插嘴“可是,太皇太后说,这里头肯定有鬼,她才不相信良人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给读者的话:
第三更了,晕死了,如果觉得这一章有点啰嗦,表骂我,我本意原来是打算让女主的心理有个转变,不知道有没有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