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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之君。
“找到人了吗?”
“找到了,就在这下面!他已经持续被埋了二十六个小时,照道理比较危险,但我看了下下面泥土因为是新挖的,比较松散,上面又压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石头,制造了很多空隙,应该还是有氧气供给的。”
三人开始搬石头,用手挖土。夏之君就这么赤手空拳用受伤的手挖着土,很快手上伤口又流出鲜血。
他们挖了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也赶了过来。
等好不容易挖出那口像棺材一样的木箱子时,所有人都在屏息。
梁平用铁锹将木板撬开,四面八法瞬间涌上好几只手将那碍事的木板掀开。
韩山一动不动躺在里面,被人小心地一点点搬出木箱子。他的身体还是温软的,这让众人都稍稍安了心。
他们将他抬到一片稍微平坦的空地上,一名搜救人员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已经没有了心跳。
“没气了……”他怔然地看向众人。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傻了。
林春舟微微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正要往韩山那边走,就见夏之君木着脸挤开搜救人员,撕开韩山胸前的衣物,毫不犹豫对他进行了心肺复苏。
吹气,按压,吹气,再按压……
“小山,回来!”
他这样循环了不知道多少遍,重复了这句话多少遍,整整三分钟,没人说话,也没人走动。
大家走在看着他,等待奇迹发生。
当韩山回魂一般猛吸一口气,呛咳出声时,人群中甚至有人发出了欢呼声。
大起大落,更能明白生命的不易与美好。
韩山茫然地睁开眼,脑海一片空白,眼前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轮廓眼熟不已。
“夏……变态?”
夏之君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庆幸他的劫后余生,也感激奇迹的发生。
“太好了,你还活着……”
他好像听到夏之君叫他“小山”了?怎么可能,一定是他在做梦。
韩山困惑得不行,却因为无力只能稍稍皱起眉心。须臾之后,短暂的苏醒耗去了他所有积聚的体力,他再次晕了过去。
水银炸弹虽然危险,好在不难拆除,只是杨佳瑶情况比较危急。送进医院时,她的羊水已经呈浑浊状,这是胎儿缺氧的征兆。医生虽进行了紧急剖腹,可孩子还是因为缺氧窒息,生下来就是死胎。
几天后,市局刑侦总队重案处处长蔡炜的办公桌上收到一封快递,寄件人署名是沈丘。快递盒里有一支U盘,里面存放着大量孙艾与程云开出入酒店的亲密照片,另外还有一封实名检举信,检举程云开的作风不正。
沈丘死那天,蔡炜通过楼下的监听设备也是听到了现场对话的,能做到这个位子,蔡炜并非庸才,程云开到底是情急迫不得已开的枪,还是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他心中自有掂量。
蔡炜最终将这些证据交给了纪检委,程云开和孙艾停职接受调查,同一时间杨佳瑶提出了离婚申请。沈丘的报复偏执而荒唐,但程云开却纯属自作自受。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得便是这样的人。蔡炜因为沈丘一案里韩章的表现,对他越加赏识,程云开被停职后,第二次向韩章发起邀请,想要将他调回总队。没有了过往阴云,也没有了烦人的前任,这次韩章同意了。
韩章抱着自己东西离开大学城派出所时,马晓晓等人哭了一路将他送出了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了呢。
“行了,又不是见不着了,以后我有空会回来看大家的。”
马晓晓哭丧着脸,倒在小张肩上抽泣:“韩哥你可一路保重,发达了别忘了兄弟姐妹们啊!”说着甩了甩手上的纸巾。
韩章脸一抽,挥挥手转身走了。
韩山住了两天医院,到第三天自己受不了叫嚷着要出院,说再闷要闷出忧郁症了,被他妈一顿臭骂。
“你啊就是平时口无遮拦才会出这种事!”孙怡芳一边给韩山收拾衣服一边教训他。
韩山做床上玩手机,闻言无语道:“妈你这欲加之罪也太牵强了,我那是口无遮拦才会被埋的吗?我明明是见义勇为好不好!”
“见义勇为你倒是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啊,你以为你是你大哥啊?”
韩山一下捂住心口,倒在床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没这么说自己亲儿子的。”
母子俩拌嘴间,林春舟与夏之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韩山双眼一亮:“你们怎么来了呀?”
林春舟手里拎了只果篮,塞到他怀里道:“来恭喜你出院的,我们刚从李教授那过来。”
李教授一直昏迷着,到现在还没有醒,夏之君说想来看看,林春舟就带他来了。因为韩山也住同一家医院,林春舟知道对方今天要出院,就顺便来欢送一下,倒是没想到夏之君也会跟来。韩山向两人道谢,又跟孙怡芳介绍他们的身份。
“这是林春舟林哥,还有夏之君夏大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孙怡芳之前就听韩山描绘过当时的情况,他口才好,节奏掌握得也不错,听得孙怡芳心情跟做过山车一样,心脏病都快犯了,特别是知道小儿子一度没有呼吸时,更是一阵阵后怕。
林春舟和夏之君自然也出现在了韩山绘声绘色的故事里,他们不仅是救下他的恩人,还是从天而降的大英雄。与歹徒斗智斗勇,与坏人周旋较量,英明神武,无人能敌。
所以就算孙怡芳之前不认识他们,如今也是好感满满,拉着两人的手就是一番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韩永光的车已经到了楼下,四人一起下楼,林春舟和夏之君抢着要帮孙怡芳拿东西,韩山偷偷扯了扯夏之君,对他摇了摇头。
夏之君一愣,手里的包就被林春舟抢去了。
随后孙怡芳与林春舟走在前面,两人有说有笑。韩山与夏之君走在后面,趁前面的人不注意,韩山小声与身旁人道:“林哥这是想在我妈面前表现表现,你就不要跟他抢了。”见夏之君一脸疑惑,韩山又道:“他和我哥在一起了,现在是我大嫂。”
夏之君震惊不已,一下没收住声音:“你是说韩章和林春舟?”
韩山吓一跳,差点去捂他嘴巴。
“轻点轻点,我妈她还不知道呢!”
夏之君也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以拳抵唇轻咳了声道:“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你哥也是……”
他突兀地断了话头,这话有歧义,他不想让韩山误会自己是在说他。
“我哥早跟家里出柜了。”韩山毫无所觉,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胳膊,做了个拉伸动作,“我其实挺佩服他的,起码我现在还做不到像他一样,希望将来我也能这样坦诚的面对父母吧。”
夏之君皱了皱眉:“其实你可以不用……”
韩山就像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打断道:“你劝我没有用。”他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夏之君,“如果说这次事件之前我还会考虑放弃你,那自从我被你从死神那里救回来,睁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放弃了。”
这大概是他出生以来说过最肉麻的话,说完之后,他有些紧张,看也不敢看夏之君就快步跑到前面找林春舟他们去了,徒留愣怔的夏之君立在原地难以回神。
***
韩章因为沈丘的案子和调岗的事着实忙了一阵子,工作时间多,回家时间少,就算回家,往往也是夜深人静时。等好不容易缓下来,已经是一周后。
这天他好不容易准时下班,一回家还没来得及放下钥匙,就被林春舟抵在门上亲了起来。
他们就像一对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丈夫因为工作冷落了妻子,妻子满肚子委屈和不满,终于在丈夫回家这天爆发。
林春舟的舌尖极富侵略性地舔过韩章的每颗牙齿,勾缠他的舌头,而当韩章要回吻过来时,他又坏心眼地退开,改用牙齿轻咬对方的下唇与下巴。
韩章被他撩得气喘吁吁,眼睛都要熬红了,忍不住就要将手伸进对方衬衫下摆,没想到林春舟一巴掌拍开,不由分说便把他双手分开按在了门上。
他将十指插进韩章的指缝里,喘息着道:“你忙完了,我们也该算算账了吧?”
韩章闻言挑了挑眉:“什么?我都这么乖了,还能有帐算?”
林春舟眼里都是笑意,偏要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你和程云开两个人去见沈丘,这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需要你告诉我细节,我只是想知道你安不安全。我明白你是怕我担心,但事实是,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一直在提心吊胆。”一开始还在笑,后来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眉头甚至微微拧起。
他轻柔地抚摸着韩章手臂上的绷带,眼里满是痛惜。
“你可别露出这表情,我看了受不了。”韩章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皮,轻哄道,“这次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不犯了,你原谅我吧。宝贝儿,以后我一定什么都不瞒你,什么都跟你说!”
林春舟被他油滑的语气逗笑:“行吧,这次就原谅你了。”
韩章一下乐了,这叫哪门子的算账啊,也太好哄了吧。林春舟按着他的手也没用死力气,他稍稍使劲就挣脱了,扯着对方胳膊就将人反压在了门上。
这回他终于亲了个够,从唇到脖子,再到裸露在外的锁骨,点燃一簇又一簇欲望的火焰,林春舟不得不将手指插进他的发根轻轻拉拽,才结束了他粘人的缠吻。
韩章舔了舔唇道:“就当做赔罪……”
林春舟不住喘息,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见韩章矮下身,跪在他身前,拉开了他的裤链。
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林春舟一下连呼吸都停顿了。
“我这可是第一次,”韩章抬起头,笑看着对方,“服务不周到的地方,你别嫌弃。”话必缓缓前倾。
做这件事时,他大胆而富有技巧,林春舟被他逼的呼吸都成了断断续续,简直不像个新手,更像个老司机。
他还总喜欢用眼神勾人,一边亲吻嘴边的东西,一边就用野性的眼神去看林春舟,性感又撩人。
韩章太磨人,每次到关键时,就要用牙轻咬林春舟,将他咬得闷哼,很快又会温柔安抚一番,周而复始。到最后林春舟实在忍不住,眼眸微深着按住他后脑,稍显粗暴地结束了这场服务。
完事后两人脸都有些红,林春舟是激动的红,韩章是憋的。
他揩去唇角液体,起身与林春舟交换了一个滋味古怪的吻,笑道:“伺候得怎么样?”
林春舟道:“不错,挺勤快。”
韩章抱着他,觉得心脏柔软得不可思议。
“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静了片刻,林春舟逐渐收紧手臂,更用力地回抱他。
“我也爱你。”
韩章被调回总队的第一个案子,怎么也没想到会和林春舟有关,准确说是跟他以前住的地方有关。
林家老宅所在地的新良村,这段时间正在进行拆迁工作。施工队在拆除马阿姨家房子的时候,在某间屋子的水泥地板下,竟然挖出了一具白骨。
工头立马报了警,韩章等人赶到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连原本新良村的村民都问询赶来看热闹。
“哎呦喂,这屋子不是那对母女租的吗?”
“哪对?哦哦哦,那对!长得很漂亮,做鸡的对吧?”
“这是不是她们哪个相好的?我说为啥人走了房子还一直租着呢,马香兰还说人家是用来堆东西的,那些破烂有啥好留着的!”
韩章挤过人群,穿戴好装备进到现场。
法医正在进行勘察工作,见他进来了,年纪稍大的那位站起身,两人隔着手套握了握手。
“我是法医科的宋庆,叫我老宋就行。”
老宋已经初步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并且检查了白骨。
白骨非常完整,从盆骨推断,死者为女性,160公分,四十到四十五岁左右。
“我发现了她的舌骨折了,怀疑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也就是被掐死的。”
更多的细节,当然还是需要将白骨带回解刨室才能知道。
姓名,长相,身份一概不知,白骨带来的信息有限。
现场勘验结束后,韩章叫人传讯了房主马香兰,希望对方能够帮他们解开这个白骨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