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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欣离开后,我一个人坐在接待室里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实话说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接收到的那封电子邮件,我也会把诗曼所说的这一切当做是疯话。
能看到自己自杀的现场照片,这种事情只有在科幻故事里有过。我越来越强烈地预感到这是一个阴谋,而我也变成了这个阴谋中的一个环节。先是买了科学与探索杂志,随后是看到了那个令人恐怖的“阿尔法3实验”继而又收到“死亡邀请”一直到这个诗曼的出现,一环扣一环,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偶然的,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有人安排好的,牵引着我往前走。
“妈的,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做了四五年警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古怪的事情,而且还牵扯上自己。
从邮件内容看,整个事情都与“阿尔法3号”实验有联系,但是这个实验早就停止了,而且这个实验还是在国外进行的,怎么会跑到国内来跟我扯上关系了?越琢磨越感觉不可思议。
这时,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六个9和857两组数字。对方之所以使用数字做网名,一定为了隐藏自己,因为数字最不容易留下什么痕迹。但是857这组数字看来与这件事似乎存在有某种联系,或许这组数字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忽然一亮,可以用谷歌地图软件搜寻一下这个新兴街857号的位置,也许能找到857号这个门牌。
我起身走出接待室,径直回到办公室。除了留守值班的两个人,其他伙计都出去忙案子了,干我们这一行很少有空闲的时候。现在是探长负责制,一个探长带几个人忙一个案子,所以一个队里的人,经常是一周都见不到一次面。
值班的小刘看到我进来,笑嘻嘻地问:“听那个什么影星讲完天方夜谭了?”
不知为什么感觉小刘的话很刺耳,我突然站住,紧盯着小刘一脸怒容地问:“你凭什么说人家讲的就是天方夜谭。”
“这个人一来就说自己被人杀害了,我想她一定还在剧情里没有出来,否则就是有神经病。”
“我看你才是有神经病,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讲。”说完,我就气呼呼地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发火,平常我很少对自己人这样。
小刘被我骂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我,喃喃地说:“谁招惹你了?干嘛这么凶!”
我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顺手打开电脑,然后在谷歌地图上输入菜都市新兴街857号开始搜索,没想到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857号地址。
从网上搜索到的这个857号是一家叫狩犷宾馆的门牌号,竟然有叫这个名字的宾馆,给人一种野蛮的感觉。这家宾馆位于龟岛镇,从谷歌地图上看,龟岛镇位于菜都市区东部,紧邻益羊铁路,新兴街穿镇而过。
另外我还在网上还找到了一系列相关的家庭住址、工作、交友及公交站点等等众多信息。甚至还找到了给诗曼送快递的那家快递公司在龟岛镇上的服务网点,这个翼通快递点就位于857号这家宾馆附近。
诗曼收到的快件就是从这家宾馆寄出的,看来事情有些复杂,因为这有可能是住宿在这家宾馆内的客人寄出的快件,这样就很难追查下去,线索就会断了。
让我不解地是这家宾馆怎么会跟“阿尔法3号”这样的死亡实验有联系?莫非是为“阿尔法3号”实验招募志愿者的机构设在这家宾馆内?不过我感觉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中国人把“死”视为天大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人接受这样的实验。
我忽然记起诗曼是先收到了电子邮件,两天后又收到的快递,昨晚给我的邮件也提到要给我基因图谱,是否也从这个地址快递过来?如果是,就说明发件人还有可能住在这家宾馆,想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了去一趟菜都市的想法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菜都市距离青岛不过两百多公里,而且还有高速公路连接,驾车两个小时就能到达。我想如果自己也收到了类似的快递,就在第一时间去一趟这个地方,这么短的时间连续办理快递,服务人员应该有印象,顺藤摸瓜就能调查处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一整天都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不过我的心里隐约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下班一个多小时了,我还没有离开办公室。直到华灯初上,我才到楼下的食堂填饱肚子,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后习惯性地听着音乐洗完澡,然后打开电脑准备玩一会游戏,却发现自己没有心情。还不到九点钟,平时要是能这么早回来,一定是先玩几个小时的游戏。
今天一整天满脑子都是“死亡邀请”和“自杀”直到现在也静不下心来,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从未这样心烦过,我忽然想到如果这样下去不用一个月,也许我真的会“自杀”
我感觉前面一片茫然,仿佛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方向都难以辨别,但是我却强烈地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暴露他的面前,而我却看不到他,我第一次感觉束手无策“死亡邀请”彻底搅乱了我的思绪
恐惧,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让我心神不宁,以前从未想到过死亡,一旦发现自己离死亡很近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恐惧。虽然心里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仍然摆脱不了对死亡的恐惧。
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后,我打开了昨晚收到的电子邮件,想从中寻找些蛛丝马迹,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抓过手机一看,显示屏上是曹欣的手机号码,我急忙接通电话。
“喂,小曹。”
“师傅,你在哪里?”
“刚回到家里,有事吗?”
“我刚从技术科那边回来,鉴定结果出来了,照片既不是电脑合成的,也没有任何的处理痕迹,而且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细节。”
我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要出事,急忙问:“噢,什么细节?”
“照片上有一条浴巾,通过技术手段放大了浴巾上的暗字,发现上面绣着的字是‘王子’。而诗曼入住的就是王子假日酒店”
我是脑神经仿佛被刺了一下,猛然站了起来,我立刻打断了曹欣的话“别说了,你马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诗曼入住的酒店,我随后就到”
不等曹欣回答我就扔下手机,迅速穿上衣服,抓起手包就往楼下跑。
我终于明白了心里那个很强烈的预感,诗曼要出事,我的直觉总是非常灵验,不过这次却没有抓住它,我的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照片上的画面,诗曼全身**躺着红红的血水中我把警灯放到车顶上,拉响了警笛,驾驶着汉兰达飞速地往海边驶去。
王子假日酒店是一座五星级的酒店,距离奥帆中心不远,是奥运帆船赛的配套工程,去年奥运会期间专门为看帆船赛的国外旅客提供服务。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赶到了酒店,把车停在楼前停车场,然后急匆匆地跑进大堂。
曹欣比我来的还快,她已经站在总台前,像是询问情况。我走进大堂时她刚好转过身来,发现我后,赶紧走过来低声说:“诗曼住在a座1428房,因为不了解情况,没有惊动酒店。”
“好,马上上去看看。”说着话我们俩快步向大堂一侧的电梯间走去。
走进电梯后,曹欣按下了14,电梯开始上升,看着闪烁跳跃的数字,我的脑海中突然又跳出了一串奇怪的数字,急忙问曹欣“诗曼的房间号是1428?”
“不错,14楼的28号房,怎么了?”
我心里满是疑惑和迷茫,轻轻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些数字有点诡异。”
“不会吧,数字有什么诡异的?你不是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说不出为什么,接到那封电子邮件后,我忽然变得对数字异常敏感,我也不知道曹欣说的数字有什么不对,只是在潜意识中感觉有问题。
曹欣的话音刚落,电梯就在14楼停了下来。
电梯门无声地敞开了,铺着大红地毯的走廊内静悄悄的,我立刻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我的嗅觉一向很灵敏,不过此时说不上是真的闻到了血腥味还是幻觉,而且还感到走廊内弥漫着说不出的恐怖气息
潜意识里察觉到了危险,我迅速从腋下枪套里拔出了92式9毫米手枪。同时向身后的曹欣做出一个警示的手势,曹欣也拔出了手枪。
我探头向走廊两侧张望了一下,走廊的走向是正方形的,连接着大楼四周的房间,所以走廊两端二十多米外都是拐角。我查看了一下走廊墙壁上的指示牌,然后指指左侧的走廊,示意曹欣去这边,我自己则拐向了右侧的走廊。
我双手握着手枪,枪口向上放在右肩前,这样便于快速出枪,然后快步向前走到拐角处,把身体贴到墙壁上,将头探出一点,观察前面的走廊,整条走廊内依然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是通往在地下陵墓的隧道。
挂在墙壁上的指示牌显示,28号房应该就在前面走廊的中间位置,我快步走了过去。当来到紧闭的1428号房门口边时,曹欣也从对面的拐角处走过来。
曹欣朝我轻轻地摇摇头,示意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我把手枪又插入腋下枪套中,只见房门手柄上挂着请勿打搅的警示牌,说明里面有人。我抬手要按门铃,手指接触到按键后又停下了,回身对曹欣说:“先往房间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曹欣拿出手机,拨通了酒店的总机,让总机把电话转到1428号房间里。
站住房门前能听到房间里悠扬的电话铃声,不过响了足有一分钟,电话却没有人接。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始按门铃,等了一会,房间里仍然没有动静。
我把耳朵贴到光滑的门面上,忽然听到房间里一阵微弱的音乐声,可能是房间里开着电视,不过凄婉的音乐旋律让我的心脏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挺直身体,似乎是要躲避什么令自己恐惧的东西一样。
曹欣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神情有些异样,急忙问:“怎么了师傅?”
我愣了片刻,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房间里的音乐似乎有种慑人心魄的感觉,我茫然地摇摇头。
“房间里没有人?”曹欣用怀疑的口吻问。
我急忙回身对曹欣说:“我守在这里,你马上去酒店的监控室,查看一下这个部位的监控录像,如果发现诗曼确实进入客房没有出来,就马上同酒店的保安经理一起过来。”
“好。”曹欣答应一声转身朝电梯间跑去。
我在1428号房门前的走廊里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为什么房间里有音乐却没有人开门?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诗曼躺在鲜红血水中的画面,难道她真的会自杀?一阵莫名的恐惧笼罩在我的心里,
第六感觉告诉我,诗曼就在房间里。我在房门前突然停下脚步,抬起胳膊用手掌用力地拍打着坚实的木门。
嘭嘭沉闷的敲击声在走廊里回荡,房间里却丝毫没有回应。随后我又用手抓着门把手用力推了几下,门口纹丝不动。
酒店里的客房门都是磁卡门锁,客人入住后从外面根本就无法将门打开,除非用母卡重新设定开锁密码。
这时,我口袋里手机突然响起来,急忙摸出手机,来不及看号码就接通了电话。
“师傅,监控录像显示诗曼就在客房里,我同保安部经理马上赶过去。”
我焦急地大声说:“让经理带着开锁的磁卡过来。”
“知道了。”曹欣说完就扣了电话。
很快曹欣就与另外两个人从电梯间那边跑过来,看到其中一个西装革履,胸牌上有保安部经理字样,我马上把警察证朝他亮了一下,同时说:“我们是刑警队的,里面的客人可能有危险,赶快把房门打开。”
保安部经理朝身后的人摆了一下手,后面的工作人员马上把一张磁卡插入门上的读卡器中,只听嘀嘀两声,门锁咔的一声启开了。
我对几个人说了一句“都待在这里。”顺手拔出手枪,轻轻地推开门,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进入到客房里。
这是一个豪华套间,由客厅和卧室组成。进门就是客厅内,不过没有看到人,而且电视也关闭着,我把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后朝卧室那边走过去。
突然,一阵婉转凄惨的旋律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刚才我把耳朵贴到房门上时听到的就是这种音乐,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竟然收缩了一下,有种被马蜂蛰了一下的感觉,皮肤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仿佛走进了萧杀冰冷的冬天
卫生间在卧室的一侧,我被这种勾魂的旋律拽着径直走到卫生间的门前,轻轻将雕花的毛玻璃门推开,里面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
卫生间内的情景与今天早上看到的照片上的场景几乎丝毫不差,唯一不同是在洗漱台上多了一个mp4播放器,而慑人心魄的旋律就从播放器里传出来的
诗曼半躺在宽大的浴缸中,鲜红的血水淹没到她的脖颈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面,面部的表情已经凝固了,人显然已经死去了。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在浴缸的边沿上还放在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有一个高脚杯和半瓶香槟酒。高脚杯中的酒还没有喝完,剩余四分之一左右。
幻觉!一定是幻觉!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
我清楚地记得照片上同样有酒瓶和酒杯,此刻我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用力摇摇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睁大眼睛把卫生间内的场景又看了一遍。
最后我确信看到都是真实的一切,我正要迈步走进卫生间,忽然感到心神不宁,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情绪袭上心头,实话说我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母亲经常笑着说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落泪,而现在怎么会突然产生悲伤情绪,难道是诗曼的死对我的影响?我看过许多死亡的场景,这根本不会对我产生任何影响
就在这时,我的心忽然又颤抖了一下,而且是随着低沉地音乐旋律颤动的,我终于明白过来,是从播放器里传出的音乐使我情不自禁地产生了绝望和悲伤地情绪整个卫生间内也因为这个音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给人走进间灵堂的感觉
我赶紧伸出食指,轻轻地按了一下播放器的停止键,音乐随即停止,而那种揪心的旋律也随之消失了。我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难以相信什么样的音乐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让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瞬间产生悲伤的情绪。
就在音乐消失的同时,我突然发现安装在一侧墙壁的大镜子上好像浮现出了一个模糊地图案。
卫生间的门是关闭着的,我推开的时候里面弥漫着许多水蒸气,这些水汽在光滑冰凉的镜面上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使整个镜面非常模糊,封闭严实的玻璃门打开后,卫生间内的雾气也迅速散去,镜面上凝结的水雾也快速地蒸发掉,然而就在我关闭mp4的瞬间,镜面上竟然显示出了一个画面,随着多余水雾的消失,镜面上出现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我睁大眼睛紧盯着玻璃镜,浮现出的画面竟然同我收到的电子邮件上的logo一摸一样,相信此刻我一定是一脸的惊骇表情图像出现的时间最多几秒钟,随着水汽的蒸发,图像越来越模糊,随即又好像变成了一串数字,数字是由镜面上的水雾形成的,还没等我看清楚全部数字,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水珠顺着光滑的镜面流淌下来,我只是认出了最前面的几个数字好像是1366,后面几个数字非常模糊根本认不出来。
“妈的,又是该死的数字!”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自从看到那个诡秘的“死亡邀请”后,似乎总是有些奇怪的数字出现,而我也对数字也变得过敏起来,看到数字就感觉有问题。
我还没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镜子里又出现了诗曼的笑脸,我仿佛被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一般,两眼不由自主地紧盯着玻璃镜,只见镜子里的诗曼微笑着看着我,而且朱唇轻启似乎在对我喃喃低语,随即一个蚊鸣般的细语在我耳边响起“生命是无尽的,所以我并不是真的死去,我也从未真正的出生”
今天早上刚见过诗曼,她的声音我非常熟悉,而且记忆深刻,所以我完全可以断定这个低吟的声音就是诗曼发出的,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觉自己与诗曼之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管道
“师傅,你怎么了?”
曹欣的声音把我从梦魇般的沉迷中惊醒,她一定是看到我在痴痴地发呆,所以才好奇地问我。
顾不上回答曹欣,我急忙回头去看躺在浴池中的诗曼,只见她依然一动不动地半躺红红的血水中。来不及多想,我急忙走到浴缸边,把手放在诗曼雪白的脖颈处,虽然还有些体温,脉搏却已经消失了。
曹欣站在卫生间门口,轻声地问我“师傅,你到底怎么了?”
“人已经死了”我答非所问,沉默了片刻后我随即问了曹欣一句“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话?”
也许是被我的问话弄的摸不着头脑,曹欣迟疑了一下惊讶地说:“说什么话?你不会是听到一个死人在说话吧。”
忽然想起了“阿尔法3号”实验,科学家们接收到了死亡两天后的志愿者的信息,难道刚才的信息是已经死亡的诗曼传递给我的?想到这里,我回头看了曹欣一眼,用手指着诗曼的遗体,面无表情地说:“没错,刚才就是听到她在对我说话。”
曹欣显然没有听懂我的话,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注视着我,我退回到客厅里,然后摸出手机向队长汇报情况,让队长带人赶过来勘查现场。
打过电话后,我回身对曹欣说:“从现场看有可能是自杀,不过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诗曼早上交给我们的照片在什么地方?”
“还在技术科那边。”
“马上给他们电话,让他们过来时带着照片。”
“好。”曹欣答应一声急忙摸出手机。
我又走到房门口,对站在门口外的保安经理说:“你们马上做两件事情,把这段走廊封闭起来,防止有客人来往破坏了现场。另外把1428号房间的客人从入住到现在,全部的监控录像都封存起来,等会我们要带走。”
“好,我马上安排。”保安经理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安排完这一切,我重新巡视着整个房间的情况,因为客厅与卧室是相通的,间隔是一个宽大的半圆门,所以整个客房内的情景一目了然。
从情感上讲我不相信诗曼是自杀,退一步说,诗曼即便是自杀也是在被胁迫的情况下自杀,所以我想找出能证明这个想法的东西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我也收到了同她一样的“死亡邀请”所以我必须要找出诗曼死亡的真正原因来,否则我也有可能步人她的后尘。
干我们这一行之所以有回避这个规定,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避免带着感**彩工作,干扰调查,内在情感最容易蒙蔽自己的眼睛。这个案子不仅牵扯到了我,而且与我的生死有关,如果队长知道我也收到了与诗曼相同的“死亡邀请”肯定会要求我退出对案件的调查,所以这也是我不能把收到电子邮件讲出来的主要原因。
实话说当我看到诗曼躺在红红的血水中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受到了重重地一击,因为诗曼的死验证了电子邮件的内容是正确的,也就是说我的自杀也极有可能会发生从我收到“死亡邀请”到现在已经24个小时了,按时间算我的生命还有短短的29天
“师傅,你没事吧?”也许是曹欣注意到我的神情不对劲叫了我一声,她随后又说:“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急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朝曹欣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随后又开始检查房间内的情况。
因为是开着中央空调,所以向外的窗户都是关闭着的,而且都拉着避光厚厚的窗帘。我走到客厅的窗口前,小心翼翼地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到玻璃窗都完好无损。随后又走到卧室的窗前查看了一下,玻璃窗同样是完好无损。
看来没有人从窗口进来的,而且这是14楼,上面还有7层,楼外是光滑的玻璃幕墙,从窗口进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没有磁卡房门是打不开的,而诗曼又在洗澡,她不可能去给来人开门,曹欣在查看监控录像时也没有发现有人从门口进入,看来诗曼在死亡前没有与人接触过。
诗曼的身体浸泡在血水中,我还不清楚她的死因和死亡时间,需要等法医过来检查后才能知道答案。技术科的法医王磊是高我两届的校友,他的业务非常棒,而且我们俩的关系很好,空闲的时候经常在一起聊聊,我相信他一定能给我一个信服的结论。
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刚才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我能肯定推开卫生间的门时所经历的事情绝对不是幻觉。曹欣一定很奇怪我进到客房后的表现,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看我,我也无法向她解释更多
不到半个钟头,队长就带着所有在家的人赶到了现场,连技术科的有十多个人。我特别交代负责勘查的技术人员按照诗曼提供的照片,拍摄相同角度的现场照片。我感觉整个案发现场仿佛进行了精心设计,完全复原了照片上的场景。
随后,我简明扼要地把情况向队长汇报了一遍,不过我隐瞒了自己也接收到相同邮件的事情,我担心队长会因此让我停止对这起案件的调查。
现场勘查结束后,回到队里连夜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十多个人围坐在会议室的圆桌周围。我们这个中队下面分成三个行动小组,正常情况下都是各自行动,每个组负责不同的案子,平时我负责带一个组。没想到队长带着李建那个组一起去的现场,这个李建是全队唯一跟我弄不上事的人,这家伙总爱跟我闹别扭,从内心不愿意他参与我接手的案子。
大家分别谈了自己对案件的看法,王磊和其他参与现场勘查的人员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诗曼是死于割腕自杀,而且队长也支持这个观点。
实话说从现场勘查的情况看诗曼是自杀身亡,不过从内心情感上我不能接受诗曼自杀,而且由于不想说出来的原因,我不同意就这样结案。我的想法是即便是认定诗曼自杀,也要找出迫使她自杀的,藏匿在幕后的间接凶手。
我提出诗曼收到的照片,队长用肯定的语气说:“诗曼早上带来的照片,恰恰证明了她的自杀,因为只有她自己能伪造出这样的死亡照片,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她已经计划好一切。”
“为什么?一个人会如此周密地计划自己的自杀!这合乎逻辑吗?”我大声辩解说。
坐在队长旁边的李建笑着说:“她就是想弄出些轰动效果来,她们这些影星想尽一切方法来炒作自己”
“放你的狗屁!”没等他说完我就火了,把憋在心里的怒火都喷向了李建“人都死了炒作自己有屁用!”
李建一听我骂他,顿时也火冒三丈,刚要站起来,队长急忙一把按住他,然后对我说:“小罗,注意态度,你先别激动,你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吗。”
最近传闻队里要提个副队长,大家都认为我和李建是最大的热门人选,所以这个家伙一直暗中跟我较劲,说心里话我对这个副队长的座位根本就不感兴趣。不过我看出来李建憋着劲想当这个副队长,最近总是费尽心思打压我,今天晚上这个家伙肯定会跟我作对。
最令我憋闷的是不能做过多的解释,而且我知道大家根本不相信所谓的“死亡邀请”都认为是诗曼想象出来的,昨天早晨派出所把她送到刑警队来,很多人就认为她神经有问题,如果解释的太多,恐怕大伙也会认为我也有病。
我起身指着现场照片上的酒杯和香槟酒瓶激动地说:“一个自杀的人还会有心情喝香槟为自己庆祝?”
队长看着我平静地说:“尼采曾说过:‘一件事情的不合理性,不是驳斥其存在的依据。’诗曼可以提前为自己拍摄死亡照片,足以说明她有心理准备,所以用喝香槟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为奇了。
就在这时,王磊忽然开口了,说实话我从心里希望他支持我。
“有个事情可以为诗曼的自杀提供证据”说到这里他看着我问:“我听小曹说你们进入客房的时候卫生间里正响着音乐是不是?”
我点点头“不错,的确有个mp4播放器正在播放着音乐,我进入卫生间后把它关闭了,这也恰恰说明诗曼不是自杀,一个自杀的人怎么会有心情听音乐?”
小王摆着手说:“我的看法跟你刚好相反,这个音乐恰好是诗曼自杀的诱因。”
“什么!音乐是自杀的诱因?”我根本不相信小王的话。
小王戴着白手套,两个指头捏着盛放mp4的透明塑料袋向我示意了一下,然后接着说:“我调取了这个播放器的内存资料,发现里面只有一支曲子,gloomysunday,翻译成中文叫黑色的星期天,也有叫忧郁的星期天,对于这支曲子,我不知道坐在的是否有人熟悉?”
我注意到大家都摇摇头,看来都对这支曲子不熟悉,实话说我是从来没有听说。
没想到坐在会议桌最下角,一直沉默不语的曹欣突然开口说:“我多少知道一点,黑色的星期天是匈牙利的作曲家赖热。谢赖什谱写于1933年的一支歌曲。据说是他和女友分手后,在极度悲恸的心情下创作出来。由于歌曲中流露出慑人心魄的绝望神绪,数以百计的人在听了它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这支歌遂被冠以‘匈牙利自杀歌’的称号,甚至一度遭到了多家国际知名电台的联合禁播所以我同意小王的分析”
曹欣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怯生生地瞥了我一眼,好像是感觉对不起我的意思,我能理解曹欣的心情,虽然在情感上很不愿意曹欣反对我,但是心里还是挺佩服她敢于说出自己的见解,作为一个刑警这是必须应该有的品质。
听曹欣解释了这只歌曲后,除了我、王磊和队长几个,其他人都相互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大家不仅惊讶有这么奇怪的歌曲,同时更加支持诗曼是自杀这个结论
等了一会,队长环视了一圈,见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于是大声说:“如果大家没有不同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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