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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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节”过不亦乐乎啊！如果你注意观察一下的话，现在的节日的确是太多了。中国自己的“节”不说，就是外国的“节”现在都过的轰轰烈烈的啊。这不，再过几天“圣诞节”就来了。要说现在是天天过节有点过分，但搁三差五过个什么“节” 聚一下，搓一顿到是很容易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和经历的坎坷与沧桑，实际，每个人，在每个时间段上对过节的感觉、感受与感慨是大不一样的。

    小时候，我是非常喜欢和期盼着过节的，因为，那时只有过节才能吃上点好东西。实际，那句“过年才能吃上顿饺子”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俗话说：过了“小年”就是年。我清楚地记得，每到阴历腊月二十三“小年”前后，母亲就开始忙碌了。母亲会将积攒了一年的白面拿出来，与姐姐们开始蒸枣馒头；再将从每月仅有的三两油中节省下来的油到出来，然后，将夏秋时节晾晒的几分钱一斤的老板鱼、兔子鱼用水浸泡，裹上面给我们“走油”实际，就是现今再平常不过的炸鱼、炸果子而已了。那时，家里老小的我，天天高兴地围着母亲转悠，屋里厨房跑个不停。我的小嘴老是油呼呼、亮晶晶；小肚肚也是鼓鼓的。母亲和姐姐也是关爱我的，总是把炸好的东西先给我尝尝。而到了大年三十吃饺子的时候，我将中午就空出的小肚子塞得是满满的。母亲就笑呵呵地唠叨：郎啊！别撑坏了啊，再吃肚皮好爆了啊。我是饺子堵不住小嘴吱唔着说：没事的，我还没吃饱呐。也是啊，那个年代毕竟是过年才能吃上顿饺子啊。所以，那时我是常想，要能天天过年该多好啊！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现今，人们在原来传统的四大节日“元旦、五一、十一和春节”的基础上又开发和创造了门类繁多、内容齐全、老少皆易、内外交融的诸多节日。而且，过外节的人是大有人在啊！什么情人节、复活节、愚人节、圣诞节等等在某些程度上已经大大超过了我们传统节日的欢庆气氛了。

    而我，在经历了1998年的那个不眠的圣诞节后，对过节尤其是圣诞节则再也没有了兴趣；有的只是对故去母亲的思念与愧疚。母亲去世在1998年12月25日17时25分，病因是晚期肺癌，享年75岁。母亲的病从发现确诊到去世经历了半年多的时间。因为是晚期我们听从了医院大夫的意见对母亲采取的是保守治疗，即没作手术。这期间我们七个儿女轮流守候在母亲身边，精心照顾着老人，倾尽全力让她度过了对母亲和我们都非常艰难与痛苦的弥留之际，最后，在圣诞节的傍晚将她老人家送到了天堂。

    那天晚上，在我们从太平间回家为母亲守灵的路上，高楼大厦上霓虹灯闪烁不停，巨大的相聚平安夜，共庆圣诞节的广告牌耀眼夺目。透过满是泪水的双眼，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些在暗淡的灯光下欢快舞动的男男女女；朦胧中看到了在烛光中走来的圣诞老人竟然变成了我亲爱的母亲。她老人家手持烛台，微笑着缓步走来，嘴角颤动地说：回家吧，快回家吧！我的儿女们。此时，我是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哗哗地直流。上天啊！为什么在圣诞节这天将我们慈爱的母亲召到天堂啊！你是为了赶在良辰吉日让她老人家在阴间与耶稣会面；还是为了选择这个世人都知的圣诞节，让她的儿女们永远祭奠我们亲爱的母亲啊！

    到今年，母亲已去世6周年了。回想与母亲相亲相爱的日子和共同度过的那一段痛苦与难受的弥留之际，应该说作为儿女对伺候母亲我们是尽到孝心的，我们也是欣慰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抱怨她的儿女的。但作为儿女，我们还是对她老人家有着深深地愧疚。我们愧疚的是为什么在她守寡的20多年时间里，就没想着为母亲再找个老伴呢！让她尽享人生的快乐，度过那美好的夕阳红、暮年情啊！

    母亲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19岁就嫁给了我的父亲。父亲1978年去世的时候母亲只有53岁 。当时，我们家只有我的大哥和二哥结了婚，大姐二姐工作也没有几年，三哥三姐下乡，我刚读初三。父亲的去世等于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对母亲的打击如同青天霹雳。好几年母亲都没有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走出来，但，母亲靠着她的坚强、勤劳、责任一边顶着巨大的悲痛与压力；，一边继续料理着这个大家庭。到1982年我的大姐二姐三姐和三哥都相继成了家，我也毕业有了工作。那时，邻居都夸我们家，说母亲持家有道，说孩子听话有出息。听说，在父亲去世不久就有好心人要给母亲找老伴，但，每次都被母亲严词拒绝，使一些好心人很是尴尬。况且那个年代对老人再婚是蛮有疑义的，好多人家为此有的上了法庭；有的断绝关系。久而久之，不仅提此事的人少了，就连作为儿女的我们也没太在意此事，结果一放也就十几年过去了。

    现在想想，那时作为儿女的我们的确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母亲想过找个老伴的。现在说起来真的很愧疚。老是认为母亲还是封建思想，也那么大岁数了，不会再想找老伴了。实际，后来听邻居说，当老儿子我结婚后，母亲曾不经意间透露出这方面的想法的。也是，如果说开始的3年时候里母亲还没有从父亲的突然离去的痛苦和悲伤中走出；后来的几年里还要为儿女的结婚、出嫁忙碌也顾不上考虑的话，那么，当看到7个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她老人家如同完成了一项巨大的工程一样，在兴奋与喜悦的同时，又突然感到了异常的空虚与孤独。此时，作为儿女的我们老以为每到星期天，母亲看到子孙满堂会心满意足了。实际不然，每当她一个人空寂的时候，母亲的内心是复杂与痛苦的，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埋在心底。同时，把母亲的爱无怨无悔晒在她的儿女和子孙身上，从而填补她那渴望的夕阳红和暮年情。

    这就是伟大母亲的爱，这就的爱的奉献。

    圣诞节，母亲的祭日，我刻骨铭心，永远挥之不去。

    （ 2004年12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