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丁露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有些不太相信,因为那个孙海潮做得太不像样子,别说不像市领导,就算是个小处长,小科长,也实在不像样,实在杀风景。他不仅色胆包天,还如此鬼迷心窍、不顾脸面。我情不自禁地说:“当时你为什么不抽他?”丁露贞道:“咱不是擅长打人的人,怎么下得去手?而且,当时我多了个心眼,我感觉这是孙海潮使的一计,他想用这种办法求得我对他的好感,因为向一个女人求爱就算遭到拒绝,总不至于遭恨,还可能建立超乎常人的友谊。”我不能不说丁露贞确实处处高人一筹,但对她讲的所谓的感情有些不屑,我说:“难道你没有及时抽身就走,还接着听他酸溜溜的肉麻的求爱?别忘了你不是一般的小女生,你是个市领导!”丁露贞道:“我是想站起身就走,可是他突然说出一个情况,让我站住了脚步。他说他和武大维是连襟,让我看在武大维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计较。他的话让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我还就真的没走,而且问他――你是怎么跟武大维走到一起的?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太想念武大维了,我对分手以后武大维都干了什么,这么多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太想知道了!结果,孙海潮就对我讲起他与武大维的交往。”
武大维和丁露贞分手以后,精神上陷入极度空虚。为了排遣郁闷,他很想找一个他们当年工农兵学员的老同学倾诉。可是,一打听,人家全结婚了,结了婚的人自然没有闲心也没这闲工夫听你讲失恋问题。这时,他想起班里的一个毕业留校当讲师的女同学傅大萍。傅大萍奇丑无比,但过去却是系里的学生党员和支部书记,因为过去总是仰着脸走路,所以人缘不是太好。优点是爱劳动,学校组织的历次学工学农和日常扫除卫生,她总是冲在最前面。武大维估计傅大萍这种长相的女生肯定是最后嫁出去的一个。果不其然,他和傅大萍联系上以后,傅大萍率先告诉他:“我还未婚啊,你要想对我讲点什么可要注意分寸!”
武大维在一个小茶馆请了傅大萍。一见面武大维就吃了一惊――都过去好几年了,怎么傅大萍一点变化都没有?她不仅依然那么丑,而且,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没有皱纹固然是好事,而如此之丑让武大维根本就不敢看他,他看茶壶,看茶杯,看墙壁,实在没有可看的就伸出自己的手掌看手纹,就是不敢看傅大萍的脸。他暗想,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怎么傅大萍就偏偏没有一点点,哪怕一丁丁点的改进呢?真邪了门了!此时傅大萍就说话了:“大维,你干吗老低着头?是丁露贞让你抬不起头来,还是嫌我太丑?你与丁露贞的事,是缘分没到,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咫尺不相闻’,所以,你大可不必为了丁露贞而抬不起头!如果你是因为我太丑而不敢抬头,我就告诉你一点历史知识――丑女虽然容貌丑,却并不影响自己成才,也不影响辅佐丈夫成才――她们往往胸藏锦绣、德才兼备,你看远古丑女嫫母,协助黄帝打败炎帝;战国丑女钟离春,帮助齐宣王力戒腐败;东汉丑女孟光,一生侍奉丈夫梁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直把佳话代代相传!你可知道诸葛亮的丑夫人黄硕?三国志的诸葛亮传没有一笔直接写到诸葛亮的夫人,但从字里行间我们却能够感觉到其夫人的贤德明智。而且在三国后期和晋代就出现了一大批野史轶闻之类的著作,诸如襄阳记襄阳耆旧传等等,专门记载诸葛亮成婚的大致经过。沔南名士黄承彦对诸葛亮说道:‘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肤,而才堪相配。’根据这个记载,可以知道诸葛亮之所以选中黄承彦的女儿,是看中了她的才,而非容貌。在这个问题上,诸葛亮所做出的决定是与习惯势力和传统观念截然相反的。因为自古以来,郎才女貌的说法就已经天经地义,如果他也遵循这个原则,就非娶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不可。但他以才娶妻,接受了黄承彦的丑女。而黄硕嫁到诸葛亮家以后,亲操杵臼,兼顾农桑,里里外外的粗活儿与琐事,都处理得妥妥帖帖,诸葛亮自然是身受其惠。诸葛亮六出祁山,威震中原,发明了一种新的运输工具,叫‘木牛流马’,解决了几十万大军的粮草运输问题,又发明‘连弩’这种新式武器,出奇致胜,魏国大将张颌就死在这种武器之下。实际上这些都是他的丑媳妇教的。此外,诸葛亮五月渡沪,深入南中,七擒孟获,为避瘴气而发明的‘诸葛行军散’‘卧龙丹’也是丑媳妇教给他的。自从刘备三顾茅庐后,诸葛亮跟着刘备出生入死,他的丑媳妇便带着幼儿诸葛瞻,守在隆中的家中静候佳音。等到蜀汉在益州天府之国展开生聚教训之时,作为丞相夫人的黄硕还在隆中带领家人,在宅前宅后植桑八百株,以倡导蚕丝的生产。对此诸葛亮在前出师表中说得是那样一往情深!怎么样,你听了这么多丑女的故事,在我面前还抬不起头吗?”
武大维突然感到羞愧难当。敢情这傅大萍丑虽真丑,却也真是胸藏锦绣!在他一个班的同学里面,还没有一个才学这么好的!武大维眼珠子转了一下:自己面对丑女不爱看,别人不是也不爱看吗?找这样的女人做老婆不是走到天边自己都能放心睡大觉吗?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有一弊便有一利。他是个办事果断的人,当即下了决心,娶!就娶这个丑女!于是,他问傅大萍:“你会做饭吗?”傅大萍道:“当然,我现在虽然住单身宿舍,可是,我的屋里就放着煤油炉,天天自己炒菜吃。”武大维点了点头。那年月还没有煤气炉,单身宿舍里使的都是煤油炉,又慢又呛鼻,对屋里东西也有污染。武大维道:“你可要勤开窗多通风啊,对身体非常不好的!”傅大萍听了这话突然捂住了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武大维就凑过去坐到她的旁边,搂住了她的肩膀,问:“大萍,你怎么了?”傅大萍抹去眼泪说:“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人这么关心我的健康,连我爸我妈都不待见我!”武大维道:“这是为什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这样?”傅大萍道:“我爸我妈嫌我丑,嫌我老嫁不出去,让他们很没面子。”武大维道:“你爸你妈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不讲亲情啊?”傅大萍道:“我爸在市委组织部工作,是个处长;我妈在人事局工作,也是个处长。”武大维多聪明啊,他什么也不再说了,捧起傅大萍的脸就吻了起来。如果说,他与丁露贞的交往靠的是淳朴的原始情愫,而与傅大萍的交往就不能不考虑功利因素了。
本来傅大萍是个典型的老古板儿,读工农兵学员的时候,班里谈恋爱的同学接吻还被她抓过,为此挨过骂;工作以后,对那时电影里出现的接吻镜头都捂住眼睛不敢看。此时,爱情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她的大脑竟一时间出现空白,完全听任武大维的摆布了。武大维对她耳语道:“大萍,你不要郁闷,我娶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傅大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问了三次:“大维,你不是拿我开玩笑吧?你不是玩弄我的感情吧?你不是始乱终弃最后把我撂旱地儿吧?”武大维道:“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你的单身宿舍去!”
傅大萍连想都没想,跟着武大维就走了。一路上她还把自己的手夹在武大维的臂弯里。潜意识里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老古板意念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走在路上,她只觉得天是那么蓝,那么高远,朵朵白云是那么洁净,那么有趣,竟然还不断变幻身姿,一会儿像羊群,一会儿像棉桃。她对武大维道:“大维,你打算几时娶我?”问完这话,她的心里怦怦怦一个劲儿乱跳,她生怕武大维说出五年以后或三年以后之类的话,她可等不起!中间再夜长梦多有点变化,不是生生把自己撂旱地儿了?他武大维即使熬到四十结婚,仍然有二十几的大姑娘盯着,自己哪有这个魅力?又怎么熬得起?武大维因为没有听清她的问话,就没有回答。但傅大萍却心里敲起小鼓,她没有得到“你几时娶我”的回答,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因为自己太丑,没有资格对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武大维催这件事。万一人家还在犹豫之中,偏偏因为自己瞎催让人家反感,因此人家变了主意不要自己了呢?历史上丑女能够成才也罢,得到好报也罢,那毕竟是历史,不是现实。现实就是自己根本嫁不出去,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来一个因为失恋找自己闲聊的,真真是百年不遇啊!两个人来到政法学院的教师宿舍以后,武大维一反身就把门插上了。而此时傅大萍动作更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剥个精光,赤身裸体躺在了她的单人床上,而且无师自通地劈开了腿。一刹那间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无耻啊?
武大维也不客气,脱下衣服就轻车熟路地干了起来。自然,因为傅大萍是处女所以不是太顺利,但武大维感觉还不错。他感觉不错就行。此时此刻武大维的感觉就是傅大萍的感觉。武大维脸上有笑意,傅大萍心里就踏实。至于腿间撕撕拉拉的针扎一样的疼痛又算个什么?傅大萍咬紧牙关,脸上一点不爽的表情也没有。她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她知道应该怎么做。武大维完事以后,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小心翼翼地问武大维:“你的体力还行吗?”武大维道:“我的劲儿使不完呢!”傅大萍道:“好,我就爱听你这话,再来!”她揩干净血迹就拉着武大维做了第二次。出人意料的是,在第二次里她也有了些许的快感,真让她喜出望外,却原来这是一件乐事啊!怪不得多少人穷极一生孜孜以求!接下来,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就进行了第三次。傅大萍从来不看事关男女的书,因此,长这么大不知道性生活中女人可以有高xdx潮。而武大维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也就是在“坚持”上拉长一点时间,此外也别无良策。于是,三次他都挺尽兴,而傅大萍除了撕撕拉拉的疼以外稍稍有些痒的感觉,但她的好光景往往刚刚开始,武大维就浅尝辄止,一泄如注,偃旗息鼓了。所以,很多年以后,当傅大萍也开始在网上读什么“前戏”“g点”的时候,方知自己简直是个白痴,而武大维也不是优等生!但那天她对武大维的三次伺候让武大维非常满意,武大维道:“我的丑妻――现在我就叫你妻子吧――咱们下个月就把婚礼办了吧!”傅大萍忍住激动,没有哭出来,她建议两个人现在就分头回家去取户口本,然后到单位开介绍信,明天一起到街道办事处登记。武大维答应了:“说办就办!”简直一拍即合。傅大萍心里对武大维那个爱呀,用“五湖四海都装不下”来形容也不为过。结果,转天,他们还真登了记了。两个人从街道办事处回到政法学院以后,来到单身宿舍里,分别用被子蒙住脑袋,放声大哭!哭了一阵,傅大萍感觉不对,就问武大维:“我哭是激动,是高兴,你哭什么?难道娶我感觉委屈吗?”武大维不予回答,只是哭。
过了一个月,婚礼如期举行。这是在丁露贞结婚的两个月以后。婚礼上丁露贞见到武大维找了这么丑的老婆,相当费解,真想与武大维抱头痛哭――你这不是做给我看,在作践自己吗?其实,这是武大维对深深的郁闷的一种释放,因为他根本没法排解对丁露贞的爱。既然没法排解,那就做个永久纪念好了!丁露贞对我坦白道:“康赛,实话告诉你,我们这些人说到底都是平凡人,即使后来有了些职务,也仍然是平凡人。因为我们时时为情所困,所羁绊,所表现失态、失常,做出事来就有失公允,甚至有失体统。”对此,我深信不疑。
武大维的婚事解决了,孙海潮的婚事便有了日期。傅大萍的妹妹傅二萍早已认识了孙海潮,只是因为姐姐的婚事一直解决不了,所以她的婚事就只有等着,拖着,候着。因为依照平川的风俗习惯,家里上一个没结婚,下一个搞对象没关系,但不能结婚。有的把下一个拖到了三十以上的情况也存在。现在好了,孙海潮可以理直气壮地往傅二萍家里跑,然后理直气壮地与傅二萍谈婚论嫁了。在这里使用“跑”字最贴切,因为作为没过门的女婿,总是来去匆匆的。一方面因为自己工作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丈母娘家里泡着,另一方面体现一个勤字,单位里分了鱼虾,赶紧给丈母娘送去,说上两句话回头就走;单位里分了水果,赶紧给丈母娘送去,然后转头就走。东西不在多少,一个勤字就让丈母娘喜欢。其实,傅大萍的妹妹傅二萍也是个丑女,只是比姐姐略微好些。说是好些,是说两个人站在一起,相比之下显得好些,而如果单独站出来看,那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孙海潮不是正式大学毕业,他上的是夜大,大专,学汉语言文学。那时他是一个基层织物厂的团委书记,因为工作忙,在上夜大的时候就总是迟到。每次进了教室他都要寻摸半天找空座,而每次只有一个地方空一个座,别处都坐了人。这个空座就在傅二萍的旁边。问题来了。是傅二萍有意给他留的,还是别人看傅二萍太丑不愿意坐在她身边?那就说不清了。反正自从孙海潮第一次坐在那儿以后,就次次坐在那儿了。他别无选择。
但让孙海潮想不到的是傅二萍学习奇好,次次考试都在班里第一。夜大考试一般都是闭卷,只有个别科目是开卷。孙海潮坐在傅二萍旁边就沾了光了。凡闭卷考试,傅二萍都早早答完,然后有意闪开身子让他看。孙海潮是个有心计的人,他不敢全抄,如果两个人都得满分,必然让老师怀疑,所以,他每次只抄八成。反正最后轻轻松松毕了业。发毕业证那天,傅二萍追着孙海潮问:“哎,我帮你这么大忙,你是不是得请我一顿?”孙海潮急忙答应:“我请我请!”便在夜大附近的小饭馆请了傅二萍。孙海潮要了一个二两的白酒口杯,傅二萍要了一瓶汽水。那年月还没有雪碧、芬达、可乐之类。席间傅二萍一时兴起,就提了个建议:“我看你天天太辛苦,如果你愿意,就让我爸帮你调个单位?”孙海潮万万没有想到傅二萍还有这个本事,还有这么牛的老爸,连忙说:“调!调!坚决调!”
调工作可以说是孙海潮朝思暮想的事情,他自以为自己是个人才,偏偏厂里迟迟不给自己提职,眼看自己年龄就过线了,还能永远干团书记?可是厂里丝毫没有把自己提起来或做个合适安排的迹象,真让他感觉怀才不遇!他私下也找人活动过,也送过礼,但最后都因能量不够不了了之。年轻人嘛,总是容易激愤的,他曾经在背后大骂厂领导,说他们是一群傻b,有眼无珠!谁知这话被别人听到了,汇报给厂领导,厂领导就找他谈话核实这件事,结果把他吓得够戗,天天晚上加班,企图扭转厂领导对他的印象。眼下突然遇上贵人愿意帮自己调工作,这不是天上掉馅饼,马上要时来运转了吗?他怎么会不高兴?而最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这一调就让他一步登天了!他拿到调令的时候一看就傻了――x年x月x日去市政府办公厅一处报到!天!难道老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孙海潮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劳动人民,既没有富人也没有官员,他能在基层当个团委书记全凭自己苦干。流过多少汗,受过多少累,走过多少心思,少睡多少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他兴高采烈地报完到,哼着歌走出了市政府大院。他还能记得那时候他哼的歌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里面的歌词他倒背如流:“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青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那奇迹要靠谁,要靠你,要靠我,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如果还在织物厂,直到他干到退休,撑死了也只能当个厂长,还得说干得好,如果干得不好连厂长也当不了。在厂里他爱唱这首歌,但他感觉只能唱给别人听,自己不可能真的“创造奇迹”一个几百人的小小的织物厂天天织床单,印床单,织毛巾,印毛巾,仅此而已,难道还能干出花儿来?而进入了市政府情况就截然不同了,每天要考虑的是全市几百万人的问题!在这里工作“创造奇迹”的可能就是实实在在的,甚至是手拿把掐的。于是他的本来很踏实的内心突然间就着起火来,突然间就雄心勃勃起来,甚至可以说野心勃勃起来,而且自己对自己实现抱负信心百倍!没进市政府大门以前,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抱负,出了市政府大门,那抱负两个字如天外来客,突然间就闯进他的心里――有朝一日他必须做这座大楼的领导!这就是他的抱负!
走出市政府大院的时候,他看见傅二萍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他十分纳罕,说:“你怎么来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