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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口姐妹闭口姐妹的,不会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沈忱跟进一步,虽然表情似是挑衅质问,话语里明显已有了些笑意。
“呃”可是被点了死穴的人听不出来,又被击退一步,最后眼一闭,死撑了“龙佩尔施迪尔钦”这么紧逼人问名字的就只有这厮了。
沈忱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回过头去看欧阳随。
红毛在一旁一脸悻悻:“没有同情心的人啊,迟早会有人代替月亮惩罚”
欧阳随原本双手环胸站在沈忱身后噙笑看这场闹剧,在看见她回头看他的时候,眯了眯眼:“你确定?”
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他就会明白。
沈忱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是啊。”可能是因为小红毛实在很可亲,也可能是因为小红毛也是从杭州过来的,或者是自己的心情不错,或者是某些非物质因素总之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投了她的缘。
欧阳随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叹气,看向徐徐走过来的斯文男子:“那我只有去和那个两面三刀好色淫乱的人开房了。”
沈忱拍拍他的肩膀,灿笑着回过头看向展眉:“如果你今晚还想和我住,就记得我叫沈忱。”
虽然前面的对话她是有听没有懂啦,但是最后一句她就懂啦。原本在假哭的红毛脸一亮,欢呼着巴了过来,很狗腿的说道:“姐妹~就知道你最好了~”完全不象刚刚大义凛然要代替月亮惩罚人的家伙。
斯文男子经过他们身边去拿房卡的时候,欠了欠身,温声道:“贱内麻烦照顾了。”
“贱内!他居然叫我贱内!”
沈忱躺在床上看在床前来回踱步的红毛,打了个呵欠。
“明明有老婆、爱人、妻子、我家那口子、亲爱的、甜心、达令等等那么多选择!他就要挑个贱内!”红毛扳指头,越扳越恨。
“你说!你说,他是不是很和我过不去?!”
“是不是姐妹啊?是姐妹就帮我一起骂他!”
她看着跳到她床上义愤填膺的红毛,往旁边让了让,空出个位置给她。也不是没有猜测过斯文男子与她的关系,总以为只是恋爱中的男女,才会跑到四川这么远来玩追来赶去。
“我要休了他!”
“是不是姐妹?是姐妹就施舍点血出来给我写血书!”
她有点头疼了,脑袋里嗡嗡响,原来聒噪也是如此有杀伤力,难怪超声波会是致命武器了。即便只认识了一天,她也明白以眼前这个小红毛的性格,如果没人打断她,她一个人也可以演个通宵。
——“你叫什么名字?”
“嗳?”红毛呆了一呆,没听清楚。
“名字。”她竖起两个手指。
“平展眉。”红毛乖乖回答,还用双手往两边拉了拉眉毛解释下名字的意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贱外叫常开颜。”还是不爽,反正一定要损回来就是了。
沈忱失笑。
“展眉,没有贱外这个词语。”木门外传来个声音。
“啊啊啊啊!小人!偷听我说话!”平展眉愤怒的跳过去拉开门。
门外的斯文男子显得有些疲倦,捏了捏眉心,无奈的叹口气,还是语气温和:“你容易上火,电热毯不要成夜开着。我就住在对面,有什么事叫一声就好。”
原本气焰嚣张的红毛一下静了下来,在门口扭捏了半天,小声问了句:“很累吗?”
他深深的看她,声音低低的,直指到人心里:“如果我说是,你会换房间吗?”
“不行,说好三天的。”虽然很不舍,展眉还是很坚持原则。
开颜柔柔看了她半晌,下定决心似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了回去。
展眉回到房间,就有些神不守舍了。
“想过去的话,敲敲门就可以了。”沈忱撑着头,难得给点良心建议。
“那怎么可以!”展眉忙摇头“说好三天的,人一定要守信用,就象关公一样!”说着,还比了个关公拿大刀的动作。
偶像都这么与众不同
“什么三天?”沈忱皱了皱眉。
“玩吵架啊!”“玩吵架?”
“是啊!你看,我多有玩家道德啊,那么入戏,不象我贱外,一点都不投入,吵都吵不起来”展眉很理所当然的抱怨,口气里却分明是甜蜜,说到贱外的时候,脸色都柔了,象想起什么,怔怔出神。
沈忱开始默默脱毛衣,默默穿进被窝。这对夫妻的夫妻情趣非常与众不同,还是少关怀为妙。
展眉回过神看见沈忱居然钻进被窝打算就寝的样子又哇哇叫了起来:“有没搞错啊,居然敢无视我!”边叫着边去闹她,抓着她的肩膀乱摇,还去挠痒痒。
沈忱原本在装睡的,后来被她闹的没法,大笑着避开她的手。
“呀,你手怎么这么冰?”展眉也钻进了她的被窝,碰到沈忱手的时候讶了一句,然后就紧紧握住“我来帮你暖吧,开颜说我是小暖炉。”语气不无得意的。
展眉的手很暖,一点一点的透过皮肤,温暖了她的血液。
才认识一天呢
她自小性格野烈,又是和欧阳随、尹舜这些男生一路玩大,满城乱跑,口无禁忌,快意恩仇,总误以为自己也是男孩,也就不爱和女生玩,总觉得她们的过家家太过平淡,又太容易哭泣,招惹不起。
没想到长大了,反而和女孩的友谊也深厚了起来。秦宁如是,展眉如是。
她们或许不如男生会玩,也没男生那么经调侃,但是却比男生更安于相处的平实和平淡,又因为坦然不怕示弱,也就更贴心。
就象此刻,她分外享受与展眉相处的这份温暖和亲昵,听展眉和她分享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怎么知道啊,反正我当时整个人傻了就只知道跑了。”展眉说到有一次她误会开颜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什么都没问伤心跑开“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真是笨哦,笨笨笨笨死了。”
“后来?”
“后来没钱了,就跑回来了,然后被他抓住了。”展眉吐了吐舌头,随即眼睛瞪大“啊,你偷笑!被我抓到了!可恶,不然你说,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喜欢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怎么做哦?”“我?”意外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思绪不可抑制的飘到了许多年前,她闭了闭眼,硬将那些影象从脑海里驱除,才不确定的说出自己的结论“让他们也难过一下吧。”
“怎么让他们难过一下?”好奇死了。
“把他们打一顿?”沈忱皱着眉装很认真想了想。
展眉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开口:“真的有打吗”
沈忱看了她一眼,笑了出来:“没有,我大概只会和他们开个玩笑而已。”后悔不已的玩笑。
“我说呢”展眉拍拍胸口,安下心来“不过我也就傻了那么一次啦,回来后开颜就什么都说了。”
“什么什么都说了?”她闭上了眼,有些睡意。
“讨厌啦~不就那些爱我很久了之类嘛。”展眉一脸娇羞,拍拍自己发烫的脸“原来他从我很小就已经对我包藏祸心了,嘿嘿,后来就被我吃的死死的了。”
展眉说着说着静了下来,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忱在静谧中睡意渐浓,意识也迷蒙了起来。
“不行,他那个样子我不放心,还是换回来好了。”平大小姐忽然掀开了被子跑了出去。
钻进被窝中冷气让沈忱的浅眠稍稍清醒,微睁眼看了下那急急跑出去的背影,暗笑了一下。
吃的死死的?
她可没漏看方才她家贱外装疲倦时眼中的精光,谁被谁吃的死死的,还真是说不定呢
身体强烈的叫嚣着进入黑甜之乡,意识混沌,脑海里却走马灯般的播放起了以往和近日许许多多的画面——都是欧阳随。
他和小爬虫在厨房里玩,他死赖在她身旁说“再帮我生一个”他和小爬虫在床上闹她,他在电视里旁若无人的亲吻奖杯,他醉在地上问她“天长地久好不好”
闷闷的呼出口浊气,她拿手背盖上了眼。
大概真的是流年不利吧,居然又喜欢上他了。
第一次可以归结为怀孕综合症,那么第二次呢?
只能说是着魔了吧?
明明不是她喜欢的型,又滥交又自大而且还喜欢小孩子
而且她也不是他喜欢的型,粗野好胜不象女孩子
手背沾染了些湿气。
那些尘封了许多年的,属于少年时期第一次喜欢人的感伤情绪居然都一股脑儿翻涌了上来。
真的没想到自己还有悲春伤秋的本事。她自嘲的笑了笑。
比起第一次的惴惴和偷偷期待,第二次轻车熟路的多了,不再惴惴,也不再期待,只当是一个心路历程就想过渡过去。
偏偏他不让。
她是和自己说过不要把他习惯性的小动作误读,可是他近来越来越频繁的亲昵,越来越露骨的挑逗,实在不是简单的发春就可以概括了,装聋作哑都不能再忽略过去。
欣喜和慌张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斗成一团。
她脑袋都快爆了。心脏也是。
那么快和展眉熟识,也有部分是想从那些乱糟糟的情绪里逃离吧?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合上。
她翻个身,面朝里,呼吸均匀,象是早睡熟了一样。
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床旁。
她在心里暗念了好几声:滚,睡你的觉去,不要来烦我了。
但是天不遂人愿,一只手温柔而坚决的扳过了她的身子,好闻的气息向她袭来。
她再也装不下去的睁开眼,那熟悉的倜傥俊颜已然近在眼前,她反应迅速的用手架住了他的逼近,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是男人就不要以朋友之名,行情人之实!”
她知道自己的语气很坏,坏到她认为脾气也不怎么好的他一定会被惹火。
可是欧阳随却笑了,灼灼的眼停留在她身上瞬也不瞬,好象是等了这句话很久。
“忱,那要看你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情人之名?”
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沈忱抚了抚额头,明白贡嘎雪山上刺目的雪光都远不如现在她身后的目光来得嚣张。
海螺沟是贡嘎山脉一侧的风景,有罕见的冰川瀑布和温泉。
“姐妹~”展眉一路小跑到她身旁蹭啊蹭“你也在和你贱外玩吵架吗?”
沈忱半眯眼斜睨她半晌,在解释和不解释之间还是选择了无视,转过身去。
几个小时之前,车子还行驶在贡嘎山底,红毛看见窗外一头黑猪兴奋无比,大声宣扬那是“贡嘎神猪”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无中生有界的劳斯莱斯了。
“难道你还准备陪我玩?”展眉感激的都快流泪了,真是好人啊“我们从哪里开始好?要不要做场景设定?啊啊,对姐妹我有点下不了手啊啊!你做神马?”
展眉往后一跳,逃开拉开她领口的长指,紧张的口齿都不清了。
“没有。”沈忱将手收回,轻轻一笑“看看你昨晚吵架玩的多激烈而已。”意有所指的目光射向展眉高领遮盖下的星星点点。
展眉的脸陡然发烫了起来,满脑子萦绕的都是昨夜那些说不出口连想起来都觉得疯狂的画面。
“呃”说话,快点想点说话。
“总觉得昨天我们住的旅馆好象根本没隔音效果这件事,你说是吧?”沈忱欣赏着周围的无限美景,回头扫她一眼的同时,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多年的职场和捉弄人的经验,早让她知道怎样的音调可以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啊,他们叫鹅打雪仗!鹅来啦鹅来啦!”
看着展眉手忙脚乱差点乱滚带爬跑走的背影,还有远处她家发现她居然在易滑山顶做这种危险动作而面色遽变的贱外,沈忱吃吃笑了出来。
“平、展、眉!你再给我跑试试看!”
气急败坏的威胁因为用错了方法反而让她有理由跑的更欢,无可奈何的某个男人只有快步上前,拥住她差点冲出去的娇小身型。
“我有穿冰爪,冰爪呢!”她眉开眼笑的抬起脚给他看那个简陋古怪的工具。
很想发火却又只能对着她的笑颜叹气的开颜只有把她拥的更紧一些:“迟早有一天不是被你气死就是被你吓死。”
据说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生来就会相遇相识相思,却永远无法相爱相守,那么,这个世界也必定有一些人,是生来就会相遇相识相思,然后一辈子相爱相守。
“我会觉得不甘心。”沈忱深吸口气,转过身看向尾随着她的欧阳随,对他说今天的第一句话。
欧阳随穿着紫色的羽绒外套,双手插在袋中,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又柔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起两泓涟漪,他在她看定他的时候,微微抿唇,一笑,笑意荡到他的眼底,牵起微澜。
她觉得有些目眩,抬手在眼上搭棚,遮些雪光。
“什么不甘心?”他缓步向前,问道。
“什么都不甘心。”她夸张的长叹口气,惹他笑出了声。
昨天在他说完那句近似表白的话后,就被她踹下了床。因为没有防备,所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可是他却好象一点都不在意,目光胶在她身上,孩子般顽皮的笑了起来。
初初的甜蜜很快被无措代替,原本打算扶他起身的手也因为那让人懊恼的目光而一转,拉起自己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尔后就是一宿加半日的无任何交谈。
“很不甘心。”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还是决定坦诚自己的想法“前几年一个朋友和我说,我之所以在男人这条路上走的这么不顺,是因为会有惊喜在后面,所有前面的失落所有前面的失误所有前面的失败,都是为了遇到最后那个对的人。”
“如果那个人是你,”她抬眼看他,锐利的象在评估一般,一字一顿的让他听得清清楚楚“我会很不甘心。”
年少与成年终是有区别的吧。那些喜欢一个人就天经地义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早就被应不应该值不值得潜移默化。
等待审判一样的等着他的反应,这样的挑衅在年少的时代,不是两个人互相调侃就是两个人拳来脚往结束,她不认为会有不一样却又期待着不一样。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微笑着看她,象在看故意胡闹的小孩,象是她做什么他都会宠她惯她包容她一样。
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变蠢,所以才会被他这样笑?
沈忱有些自暴自弃的想。
再这样真的要溺死在他的笑里了。
她觉得难以呼吸的抬手想拨乱他的笑,反被他抓住机会握住手带进了怀里。
“忱。”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唤她名字的声音似倾诉似叹息,低低的拂过她的耳际“我”
“你只是这段时间某些器官功能没发挥上所以内分泌失调了。”她闭上眼,不知道在说服谁“都了啦。象我们这样宁滥勿缺的人,是很容易被欲望误导的”
“你在怕什么?”再听她胡说八道下去他就是白痴了,他打断她的话,感觉到怀里的她因为他的话蓦然僵硬。
“笑话,我有什么好怕的。”她别开眼。
他抓住她的肩膀,微微施力,想看她的表情,被她发现了意图,反而伸手到他背后牢牢圈住。
他的女人自动投怀送抱他当然不客气的全收,心安理得的将手环在她腰间,用鼻尖去摩挲她的耳后,含糊不清的语音里是溢出的笑意:“忱,你在撒娇吗?”
没有半秒停顿的就得到了回答——
“你在找死吗?”
刻意凶狠的威胁达不到任何效果,只让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闷笑了起来。
紧贴的身体让她很容易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而他呼吸的热气透过围巾的缝隙,若有似无顺着脖子、领口钻了进去,往下、再往下居然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忱——”
“不要随便叫我名字,都是鸡皮疙瘩了。”他这一年叫她的名字都不如这几天多吧?平平的名字用他那样的吐呐方式那样的低嗓念出来,莫名的,就心痒难耐。偏他却象上了瘾一般,忱忱忱的叫个不停。
“忱,你怕什么?”他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人,又叫了一次“你怕我是一时性起?你怕我搞不清楚自己要什么?”
她不吭声,他便继续说着:“老拐以前曾经怀疑过,我之所以不能和女人保持长久关系,是因为我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他疯了。”
他又笑了起来:“这句话几年前我已经当面丢给他了。”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做人真的不能太铁齿。
“后来我想了想,也许他有一些是对的。不论我这辈子身边是谁,心里会装谁,都肯定会有你,不论那是友情也好,亲情也好,一定不会没有你的位置,所以也就给不了她们百分之百。”
喉咙忽然有些堵,她刻意凛起声音下了结论:“所以很容易搞错。”
“忱,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被她的误读伤了一下,他抗议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如果对你不是到了百分之百,我怎么敢让你知道?”太侮辱他,也太侮辱两个人纠缠了三十年的生命了。
还想顶他几句,却说不出口。是了,她知他如己,在他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的情况下,再反驳就矫情了。
等了半天,还是等不到她的回答。
还是太急了吗?
欧阳随站直了身,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说如果那个人是我,你会不甘心。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你甘心吗?”
心中一震,她蓦然抬头看他,嘴唇微微张开,那句“甘心”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你看你看,那个主持的其实就是旅馆的接待,那些mm也是刚刚旁边来的。我和你说哦,我怀疑他们都是隔壁邻居然后说有人要看表演,然后他们就衣服穿穿,就可以表演了。”展眉在沈忱旁边小声嘀咕。
一车来玩的人正围坐在一个没有围墙的院子里,靠屋子的一边,穿着藏服的藏胞捣鼓着音响,中间点燃的篝火上正用一种特殊的铁夹板烤着全羊,胖胖矮矮的老板摇着把手,一圈一圈转着铁夹板。广东哥们拿着小小的鼓风机很新奇的把玩着,也没见助长多少火势,伙计看不过去的接过手,火苗一下窜高了起来。老板娘也是胖胖矮矮的,衣服和脸上都是灰,腿有些瘸,拖在地上走进走出的打扫着。
院子的旁边还有一群人,好象是谁家走亲戚,全家人都过来在火坑旁围着喝酒吃烤全鸡。
白天下山的时候不知道谁说要吃烤全羊,把大家的口水都引了下来,后来听说还分荤素两种,荤的就是带歌舞的,于是大家就又都要歌舞了。
表演歌舞的人是后来慢慢一个个出现的,所以展眉就很怀疑是乌合之众。
但是少数民族能歌善舞,随便拉个人出来就能上台,一旁走亲戚那家就是明例,从老到少,个个都有一把好嗓子,已经开始要求和他们你一曲我一曲的赛歌了。
戴着帽子的老人唱完一曲后手一摆,示意展眉他们也来一首。
“不行,不能丢了我们大汉民族的脸,怎么也得让他们见识下我们的文化。关键时刻,怎能退缩。”展眉看大家都推让着不肯上去,念念有词的站了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到话筒前,声情并茂的来了曲“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
两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一直在扫地的老板娘在大家盛情要求下露了一手,逸出喉咙的嗓音是通彻明亮高昂的,象雪山一样的纯净美丽。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展眉张大了嘴,又去拉沈忱袖子:“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天龙八步了武功最高的是那个扫地的和尚了。”
沈忱却什么都没听进去,默默的想着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每次偶然一瞥头,总能在视线里看见浅笑望她的欧阳随,三番两次之后,才醒悟不是他总跑到视线里,而是她总是不自觉的找着他。
胡说什么甘心不甘心嘛,笨蛋。绕来绕去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
如果,最后的那个人是他
这样想着,脑袋里什么画面都没浮现,嘴角的笑意却不自觉了爬了上来。
还矫情什么?她笑着摸了摸鼻子。
“姐妹,快来跳舞呀!”
展眉拉她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几乎所有人都围着大篝火跳起了锅庄,他们同车的人一个跟一个的跟在藏胞后面,手脚胡乱比画着,虽然不标准,虽然生涩的不好看,但是都跳的非常开心。
“好。”她爽快的起身。
一辆警车这时呼啸而来,停在院落门口。
笑闹着的人们都停了下来,老板和伙计朝门口迎去。
“怎么了?”
“是不是我们太吵了?”
游客群胡乱猜测着,都有些不想今晚的欢乐就此停止。
直到警察打开后车门,和老板他们一起搬下一箱箱的啤酒,谜底才正式揭晓。
“我靠,这才是真正警民一家啊!”音乐又起,却忽然一转成了快节奏的舞曲。
不再是锅庄,走亲戚那圈里那个戴帽子的老人非常适应的踩着拍子,跳出民族特色的快舞。
跳了一段之后,他又是往旁一让,让出了擂台。
虽然大家都放开了,也都敢上去飙舞,可是总是不如他舞的顺畅自然好看。
一段又一段的对飙之后,都不得不承认,汉族在歌舞的生活化方面,实在是拼不过他们。
“姐妹,我好想哭哦!”具有狭隘的民族主义的某人极度沮丧。
沈忱低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平抬起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露齿一笑:“随。”
有几年没看见她这个眼神了?
一些调皮一些得意一些兴奋,就和以前她想出什么新鲜的玩法两个人要去实践一样——就象她当年要偷开叮当的抽屉时一样。
人总是没法跑过时间,可有些眼神有些味道有些声音,就会那么固执的多年不变,穿越那十几年的时空,在某一刻,让你在刹那间动容。
他的脚步因为怀念而放得缓慢。
她耐心很好的等他走到她的面前,突然开口:“打一架吧。”不等他反应的骤然出手。
多年的默契自然不是假的,他几乎在同时就明了了她的意思,跳后了一步,以手臂挡了一记,还了一击。
行云流水的对招拆招套路就这样不经准备了施了出来,又因为要合着拍子,出手出腿都快了许多,看得旁边眼花缭乱大声叫好。
其实他和她小的时候都不喜欢玩对招拆招,一是觉得太死板,不如直来直往的实际搏斗来的过瘾,二是因为脸皮薄的时候被笑过是“青梅如豆”、“柳叶如眉”
现在想来,他和她喜欢的那种两败俱伤的野兽打法又何尝不是“同生共死”呢?
“跳。”他看她走神,出腿的时候低喝了一句。
她想也没想的跳起,避过他的扫堂腿,朝他粲然一笑,结果他差点失神。
一套路数耍了下来,惊险不少,旁人看不出来,两个人都快笑晕了。
藏胞们鼓着掌冲他们翘起大拇指,朋友们赞扬的拍拍他们的肩膀,展眉开心的在尖叫,开颜到旁边拿了杯水候着。
“我们玩套路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她笑着抬眸。
他故作沉痛的点点头:“没关系,这里没人认识我们。”
两人对视大笑了起来,他抬手将她拥进怀里,都没有再说话。
心跳因为剧烈的对招跳的飞快,明明相贴的是两颗心脏,却只听见了一个频率。
或许,明天开始,一切都会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