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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讲过了。”电话那头的听众更沮丧。“我告诉她我只爱她一个人,她所看见的女人不是我的新欢,而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但她不相信,只是一直坚持我是个负心汉,这点让我很疲惫。”
听起来好像她的历史重演,田心更加觉得心有戚戚焉。
“她为什么会这样误会你?”田心追问。“你有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让她这么想吗?”
“我不知道!”对方疲倦的回道。“我只是尽朋友的义务,尽力为我的朋友排解。我朋友的女朋友和他发生了感情上的问题,他的女朋友找我倾诉。现代人就是这样,当我的朋友介绍他女朋友给我认识以后,我和他的女朋友也成为了朋友。但我的女朋友不谅解,总以为我也喜欢我朋友的女朋友,一直怀疑我。”
“告诉我老实话,你有喜欢你朋友的女朋友吗?”这一连串宛如绕口令的说明,其实就是现代人际关系的写照,简单又复杂,往往却又很难理清。
“当然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背叛过我的女朋友。是她自己信心不足,害怕跟人比,才会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多好的用字啊!她和马伦之间不也是这样,永远吵吵闹闹,难得安宁。
“你你还想念你的女朋友吗?”虽然如此,她还是想念马伦,想念他无理取闹的模样。
“非常想。”电话那头懊悔的叹气。“我后悔分手以前对她说的那些重话,现在就算想挽救,也来不及了。”
是啊!就像她一样,骂马伦是冲动第一、任性第一、火气第一,什么坏德行都第一的自大鬼,他会原谅她才怪。
“我真的好后悔。”
电话那头的听众不断地责怪自己,而播音现场的田心也是。她为什么就不能耐心跟马伦好好解释,非得要弄得两败俱伤不可?
田心越想越后悔,两行清泪,就这么簌簌落不,滴落在精密的仪器上。
“锺情,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怎么了,锺情,你在哭?”
对,她在哭,哭得跟他一样伤心。但她无法回话,因为她已掩面哭泣,分不清天南海北了。
“锺情、锺情?”
电话那头还是困惑,口口声声呼叫她的名字。
“死田心,又在干嘛,到底还在不在乎这份工作?”播音室外的组长不明究理,气得心脏病快发作,一旁的工作人员终于看不下去,站出来为田心说话。
“组长,你有点人性嘛!”这是大夥儿的肺腑之言。“田心刚失恋,你就让她好好的哭一场。”哭完了就没事。
组长顿时哑口无言,只得愣在播音室外头和所有听众做出相同的反应──沈默。
田心和听众朋友之间的对话,以及她明显的啜泣声,透过收音机的喇叭,传送到所有收听她节目的各个角落,其中并包含了一栋漆黑的公寓。
鲍寓中的马伦手里拿着罐装啤酒,一面收听田心的广播,一面拿起啤酒仰头一饮而尽。窗外稀疏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射入公寓内,反映出他孤单的人影。
“锺情,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你难过了?”
拨电话进去的听众,仍旧尽力安慰泣不成声的主持人。马伦低头诅咒了一声,把喝完的啤酒铝罐压扁丢向墙壁。
啪地一声。
铝罐的落地声,在这深夜时刻显得特别掠耳,也特别令人焦虑。
“锺情,你不要哭嘛”
喇叭依然传出听众勉力的安慰声,主持人仍在哭泣。
“锺情”
远处的霓虹灯闪烁,街道人影疏疏落落,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引擎声,提醒人们还居住在城市中。
夜深了,整个城市的人儿都寂寞。
又是一个令人憎恨的战斗天。
手拿公事包,准备去和客户洽谈公事的马伦,疲倦的走向停车场。原先所有战斗的意志,顷刻间消失。
他老了吗?
马伦自嘲。
没错,他老了。
自从他和田心闹翻了以后,就再也不曾感受到青春的滋味,说来可笑,他那七十岁的老爸都比他有活力,大张旗鼓的忙着筹备婚礼。
对于这桩婚事,他没意见,他再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了。
经过了这次事件,马伦最起码学到一件事,那就是──别太过分干涉一个人的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不是他,或者任何人能够左右的,他只管乖乖付钱就好。
怀抱着如此的想法,马伦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正打算打开车门时,身后不期然传来一道声音。
“adr。”
叫住他的,是一个马伦平时不太联络的人,也是引发他和田心龃龉的导火线。
“alx。”马伦停下来,冷静的看唐皓深朝他走近,主动伸手和他寒暄。
唐皓深握住马伦的手,十分高兴看见他已经平静下来,同时搭上马伦的肩膀,对马伦说:“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解释,是有关我和丽丽的事”
深夜的广播节目又要开始,这回田心已有万全准备,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当着全国听众的面丢脸。
“五、四、三、二、一,节目开始!”
播音室外的组长,伸出五根长长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往不扳,田心也跟着点点头,在第一时间跟所有听众问候。
“晚安,各位听众,又到了‘午夜谈心’的时间,很高兴能与你们在空中相会。”田心说出她一贯的开场白。“节目开始,我们照例开放半个小时的alli,欢迎所有听众打电话进来,我们的电话号码是”
然后,她戴起耳机,准备接第一通alli电话,电话声果然马上响起。
“‘午夜谈心’您好,我是锺情。”田心摆出她最专业的态度,接起刚拨进来的热线,只闻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沈默,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来。
“你好,锺情,我是你的忠实听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田心不敢确定。
“谢谢你,你是哪位?”田心询问对方的身份,一颗心同时噗噗跳,好怕就这样断线。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帮我解决。”电话那头不肯透露身份,只想她帮他解决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请说。”田心佯装镇定。
“是这个样子的,我对一个人一见锺情。”对方回道。
“你你对一个人一见锺情?”田心有些失望,因为如果是一见锺情的话,这个人就不可能是马伦。
“对,我在第一眼就喜欢她,只是当时我太迟钝,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电话那头叹气。
“这是正常的,一般人都是如此。”她勉强陪笑。
“是啊,这方面我是个正常人。但在另一方面,我又自大得罪无可恕。你知道我刚分手的女朋友是怎么形容我的吗?”
“怎么形容?”他这番回答,又让田心重新燃起希望,紧捉住麦克风不放。
“她形容我:冲动第一、任性第一、火气第一,什么坏德行都第一,而我无法狡辩,因为我就是这副死德行,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是他,是马伦,这通电话就是他打的!
“你还在听吗,锺情?”对方问。
“还在听!”她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很好,现在请你抬头看看玻璃窗外,是不是有一个人站在那边?”
田心依言抬头,果然看见有个人就站在播音室的玻璃窗外,手里正拿着电话。
是马伦。
“我看见了,怎么样?”她力求镇定,拚命提醒自己是个广播人,要有敬业的精神,不得擅自离席。
“不怎么样。”马伦微笑。“我只是想藉着这通电话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对你一见锺情。”他停了一嫣。“也许我是个令人讨厌的自私鬼,我也明了我自大、任性、又三思孤行。但在这些缺点的外表之下,我同时也是最爱你的人。
如果你能原谅我,就请你走出播音室,接受我诚恳的道歉──”
不需他再说下去,不用再多的表白,田心已冲出播音室,飞入他的怀里。
“对不起,sthart,真的很对不起。”马伦紧紧的拥住田心,跟她道歉。
“我早就想跟你认错,但又没有勇气,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来。”
马伦诚心道歉,田心摇摇头,抬起下巴对他说。
“我也有错。”她招认。“当初我要是有耐心,多跟你解释一点就好了,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她话说得这么重,他还原谅她,甚至拿来调侃自己,也算难脑粕贵。
“或许吧!”他微笑。“不过之前你没说清楚的事,alx都跟我解释过了,你不需要重复一次。”
“alx去找你?”
“嗯。”马伦点头。“其实不必他解释,我也知道是我自己误会你。但是你知道我就是这种死德行,没有人给我台阶不,说什么我也不会投降。”
他叹气,也很讨厌自己这种特性,却又没有办法。
“你你能原谅我吗,看在这枚戒指的分上?”马伦又从裤袋里掏出那枚tiffay戒指,正式向她求婚。
“我原谅你,但这与这枚戒指无关。”她才不要又被指责为拜金女,天晓得她根本不是。“我之所以接受你的道歉,是因为你的态度诚恳,不是因为你送了我这枚戒指。”如果不是真心,就是几百克拉的大钻戒也没用。
“好吧,那我只好又把它收起来。”马伦再一次将tiffay钻戒放入裤袋。
“既然你不肯接受这枚戒指,那我只好把它送给别人──”
“等等,什么别人,你要送给谁?”田心拦住马伦的手,不让他把目标转移。
“当然是你喽!”他笑着拿出戒指,抓住她的手,把戒指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
“还喜欢这枚戒指吗?我可是挑了好久。”马伦的表情十分紧张。
田心举起手打量那枚戒指,看了老半天,才耸肩道。
“还可以啦。”她不挑。“虽然不是artir,也不是几百万的大钻戒,但起码是tiffay,等级还算。”
这可恶的小妮子,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
“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求婚?”不甘愿的话,他可以再把戒指要回来。
“当然接受。”想要回她手上的戒指?门儿都没有。“我等你这句话可是等了好久,怎么可以轻易让你落跑?”
瞧她那是什么用词,落跑?又不是美国西部套牛比赛,还用跑的哩。
“那你还不赶紧过来吻新郎?当心我跑掉。”他挑眉警告道,一点也不介意当牛。
田心连忙扑进他的怀里,给他扎扎实实的一吻,吻到一半才突然想到──
“糟了,我的节目!”
他们都很惊慌,怕听众会带着鸡蛋到电台抗议。但是这回不用怕,因为他们见义勇为的组长,早已镇守在播音室,用粗哑声音通知所有听众,有关于田心的好消息。
“快报、快报!本节目主持人;锺情,即将于近期结婚,现正在播音室外面,与未婚夫热吻”
田心和马伦见状,互相搂住对方微笑,所有的误会就此烟消云散。
“再来一次热吻吧!你们的组长都在说了。”不然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马伦建议,而田心十分乐意配合。
谁教她是他的亲亲午夜dj,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