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在母亲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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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无遮拦天空下的隐蔽？”伫立静静的暗夜，摹然想起冰心的句子，两眼不觉已是潮湿。

    记得七岁的时候，我得了肝炎，周遭的人都感到惊恐和不安，惟恐传染上，幼小的我感到了一种疏远和孤单，唯有母亲，她不怕，她说：“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照样和我睡一张床，吃一盘菜，常常把我搂在怀里，用着慈爱的眼神，凝视着我微笑，鼓励我听话吃药。不知是母亲的信念，还是我的顽强，我的病，居然慢慢地好了。而原本就瘦的母亲，体重一下减了十多斤，并且从那开始，头顶有了一根根的白发。

    五年前，正是我刚过而立之年，暗暗发誓好好干的时候，却遭遇工作上的极度动荡不安，何去何从，我的压力很大。而这时，母亲病了，病得很重，竟然卧床不起，需要人翻身，需要人喂饭，一向省事责己的母亲完全丧失了自理生活的能力。她的思维时昏时醒，言语也含糊不清。每个周末，心急如焚的我，搭乘百余里的车，回到乡下，回到母亲的身边。尽管我们尽心尽力侍奉母亲，一百个心愿希望母亲尽快好起来，而实际情况是，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她甚至连自己的亲身女儿也认不得，我握着她的手，她看着我，恍惚地笑着，极力想记起我，而嘴里喊出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我的心情复杂极了，也难过极了：一方面为母亲的病入膏盲而无能为力，一方面为自己的前途渺茫而忧心忡忡。也就在母亲极清醒的一瞬间，她认出了我，眼睛一亮，露出惯有的微笑，好象记起什么，喃喃地说：你的工作没事吧？我拼命摇头，想给母亲一个灿烂、宽心的笑容，极度抑制的结果却是禁不住的泪流满面。

    我的母亲，像大多数农村妇女一样，大字不识几个，整日在乡间劳作，除了躺在病床上，她是没有一刻的闲歇，母亲老了，老得让我不忍心细看，不忍心再给她徒增无谓的烦恼和忧心，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是瞒了她的。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看似懵懂的母亲居然揣摩出女儿的心思。只是默默的母亲也是一直藏在心里，暗暗为我担忧和祈祷。

    不由就想起了一句话，一句让人潸然泪下的话：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母亲啊，你就是水，而我就是游在你心里的一条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