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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里夹杂着刺鼻的湿气与腐气,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十分难闻,御向晚一手轻掩着鼻子,眉心紧皱,另一手扶着墙壁向前走。
潮湿的泥石板上遍布青苔,阴暗的牢里不时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
他的眸子漆黑如夜,又如两颗亮晶晶的星子,时刻散发着耀眼的星光。
随着女子的叫声越来越近,他意识到,自己离关押盛筱凡的牢房已经不远了。
不到片刻,他循声走到铁栏前,眸色沉沉地盯着坐在地上发疯嚎叫的女人,俊容上不曾有过一丝动容。
可以说,盛筱凡现在处于疯癫状态<="r">。兴许是多日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折磨得她精神崩溃,所以当御向晚看见她的时候,她已不复先前的温婉动人。
面容枯槁,神色憔悴的盛筱凡目光呆滞的坐在铁栏前,她总是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悸的尖叫,即便无人靠近,她发出的声音也像是被人毒打般凄惨。
御向晚站着看了她半晌,直到确认他不说话她就不会抬头,于是沉冷出声,“别来无恙,盛筱凡。”
这道声音很冷,这句话亦如千斤重,使得坐在铁栏后面的女子难以呼吸,慌乱地抬起头。
“向晚……师兄?”
没有光彩的眸子在这一刻似乎盈满了光亮,盛筱凡回过神来,连忙从地上爬起,双手紧紧抓着铁栏,音调轻软,“是你吗?向晚师兄?”
她没有看错,来人真的是御向晚!她心心念念做梦都想见到的男人!
此时,盛筱凡心中高兴极了,她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御向晚,谁知,御向晚竟在今日来看她了!
他,是不是来看她了?
她这般苟且的活着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啊!
可,他嘴角为何会挂有一丝轻蔑的笑?难道他不是为了看她而来的吗?
兴奋褪去,盛筱凡心下无比惊慌,对了,她怎么能忘记御向晚对楼溪月的感情?
若是御向晚知道她对楼溪月做过什么,他……巴不得她死吧?
御向晚冷冷勾唇,蔑笑轻扯,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回答。
呵!向晚师兄?他已不是她的师兄!或是该说,他从来都没认过这个师妹!尤其是在师傅偏爱她的时候!
“向……晚师兄?”
盛筱凡将身体靠近铁栏,脏污的衣裙没有系紧,就这样在他面前摊开来。
这一幕,让御向晚想到那夜被她压在身下的耻辱!眼中杀机如锋,凌厉如刀,瞬间将盛筱凡吓得跌坐在地。
“向晚师兄,你…。想杀我?”
若是她连这么明显的杀意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在盛冬芸身边待那么久了。
以往提起楼溪月时,盛冬芸眼里就会冒出这样的杀机,就好像数九天飘落的冰雪,冰雪化作冰刃,森寒入骨。
“你现在才知道?”
他终于说话了,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足以令盛筱凡心碎悲伤。
刹那,她犹如浑身置入寒冷的冰窖,整个人冻得不能言语,就连抬臂轻拢的力气都在寸寸流失。
眸光染痛,她的神色黯然孤寂,眼中的痴念却浓得化不开。
“你,要杀我?”
她低低一语,泪水倾泻而出,嘴角弯起一抹哀伤至极的弧度<="r">。
她没看错,他,真的要杀她。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不知御向晚从何处拔出一把锋利的长剑,他握紧剑柄,泛光的剑尖直指她的咽喉,声线冷凝如冰!
“从那夜开始,我就想杀了你!盛筱凡,本少主从未对你有过一丝好感!是你亲手将自己逼至死路,事到如今,你怪得了谁?”
他曾派人寻过她的下落,回来的人全都告诉他盛筱凡已经死了。就在他也以为是这样时,突然从楼溪月与小爱的对话中听见了她还活着的消息。
他,御向晚,岂能让一个将御灵仙宗玩弄于掌心的恶毒女子存活于世?!
“我亲手将自己逼至死路?向晚师兄,你不知道我都是被盛冬芸逼迫的吗?”
她眼中含泪,早没了当初那我见犹怜惹人疼爱的气质。
“那又如何?”他容色冰冷,让盛筱凡看清了他眼中的无情。
她凄然一笑,语言苍白,“原来我的解释只能换你一句那又如何?御向晚,如今我算明白了,这世间你唯独对我无情,唯独,令我心伤!”
喜欢御向晚多年,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那只小狐狸也喜欢他,她不相信,御向晚会不知道!
可如果御向晚知道,为何要留她在身边?
为了楼溪月,御向晚没有过女人,也不曾让谁跟在他身边过,可却让那只狐狸破了例!
或许连御向晚自己都没发现,他对小爱,终究是不一样。
御向晚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说的都对,这世间,他唯独对她无情,无情的原因,她知道。
三年前,要是她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那该多好。如果她没有出现,他与楼溪月就不会解除婚约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在她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她为了得到他,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少么?
她敢说,那些也都是盛冬芸逼迫的?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与楼溪月分开,绝对不会!
通过这些日的观察,他也算看出来了,他在楼溪月与楚笑风之间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他们二人,不容他人插足,他人,也没有那个机会。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闹脾气,他同意与小爱离开苍羽派,因为他知道,他不属于这里,他曾守护了三年的女人,也终究是与他有缘无分。
可是在他走之前,盛筱凡必死!
时至今日,他还在痛恨这个企图染指他的女人。
“杀了我,就不怕楼溪月怪你吗?”
“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r">。如果你害怕,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事后,他可以同楼溪月请罪,也可以任由溪月打骂责罚。
只要能杀了盛筱凡,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甘愿。
盛筱凡凄厉大笑,他说,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情。这样看来,她必死无疑了,对吗?
与其被楼溪月折磨,倒不如死在他手里。能死在爱的人手中,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此时,跪坐在铁栏后的盛筱凡缓缓松开了铁栏,泪水不断流下打湿衣襟,她擦了把泪水,抬首问道:“你会永远记住我吗?”
“不会!”
回给她的,永远都只是冰冷的语调。
“我也希望你不会。”
谁能体会她的心痛如绞?谁能察觉她的泪水已干?谁能看穿她的笑容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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