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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悠闲地过日子。不必被闹钟吓醒,睡眼惺忪地由温暖的被窝中匆促跳下床,忍着头痛展开忙碌的一天。
来西雅图已经好多天了,向老爷爷拜寿后,她也慢慢融入这个家族,习惯此地的生活。
老实说,答应要跟鹰荻翔回家之前,她的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在她的想法里,所谓的豪门大户一定都是庭训严谨、规矩特多。那些有钱的老爷、夫人,一定都很矜贵而难以亲近。
他们也许会看不起她的出身,毕竟她家的经济状况与富可敌国的鹰家一相比,真是宛如云泥。再加上她也没有高深的学历,更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可能会承受无数的冷言冷语。
但,事实却完全相反。
不但鹰家二老对她十分亲切和蔼,年迈的老爷爷更是一看到她就眉开眼笑,在寿宴上还直赞她是个秀外慧中,气质绝佳的好女孩。
至于鹰荻翔的三位弟弟,更是让珀懿完全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他们有的沉默寡言,有的幽默风趣,但体贴的动作和幽默的言词屡屡把珀懿逗到哈哈大笑,得以抛开拘束,完全融入这个大家族。
看着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珀懿忍不住蹙眉。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能忘记自己只是来演一场戏而已,她不可以打从心底爱上这个家庭、爱上鹰荻翔的亲人,偷偷渴望自己也能得到这份温暖,可以一直融入其中。
不可以,绝不可以!
这份温暖不该是她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只误闯入仙境的小麻雀,偷偷开启了一扇神秘的门扉,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也可以置身其中,可以永远保持这份欢笑,得到幸福,却忘了自己永远只是只小麻雀,一只忘了秤秤斤两的小麻雀。
回想这阵子鹰荻翔对待她的态度,珀懿更是心乱如麻,恍如坠入重重迷雾中。
鹰家人对她都非常友善,唯独鹰荻翔除外。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他对她不算很好,但也不是不好。
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淡漠而尊贵,彷佛是一个王子般,很少有任何事可以撼动他的冷静。对她在温柔之余,似乎总带着淡淡的距离感,彷佛两人中间还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可,倘若说鹰荻翔待她不好,那也不是事实。事实上,她刚到鹰家时很羞怯,每当她感到困窘难安时,他总会适时地出现,悄悄地帮助她、提点她,不着痕迹地帮她融入全家人的生活,让气氛变得轻松而自在。
她了解这个男人的体贴,他的温柔不形诸于外,而是内敛贴心的。就像还在台湾准备登机时,就因她跟简书?多聊了几句,鹰荻翔居然指控她水性杨花、到处乱放电,当场把她气到差点飙泪。
可当她踏上飞机后,才猛然发现──他们搭乘的不是“达亚航空”而是另一家法商的飞机。珀懿知道这是他刻意安排的,因为他明白她对飞机的恐惧症,也明白她若遇到以前的同事,可能会被询问很多问题,是以,他事先帮她避开了这些窘境。
他甚至还帮她准备好镇定剂,剂量不是很重,不会伤身,但可以帮助她克服对飞机的恐惧,在十几个小时的漫长飞行途中得以安然入睡,养足精神抵达异乡。
这一切的诸多安排让珀懿很感动,她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也明白这男人并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血。
可每当她被他的体贴感动时,他却又会马上换上一脸严峻的表情,深不可测的黑眸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头发好像越梳越乱,珀懿烦躁地放下梳子,幽幽地告诉自己──他是故意的。他刻意以冷漠来提醒她,两人之间只是演戏,千万不要被眼前的温馨气氛给冲昏了头,更不要妄想可以假戏真做,奢求不属于她的幸福。
可如果他真是这么冷漠无情的男人,那就不要常常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凝视着她啊!那么深幽而炽热的视线会扰乱她的心弦,会让她陷入矛盾的挣扎中,她会因此而忘记自己真正的身分,会痴迷地眷恋这份温柔呀!
好乱
又抓起梳子随便梳理了下长发后,珀懿起身走入衣帽间。
橱柜里满满的衣裳全是鹰荻翔要管家为她采买的,坦白说,珀懿好惊讶他的眼光竟然如此精准。两人才碰过几次面而已,他却可以准确地推算出她的衣服尺码、鞋子尺码,甚至连她喜欢的衣饰风格都丝毫不差。
其实他们碰面时,她几乎都穿着空姐的制服,可鹰荻翔却清楚地知道,她喜欢简单而略带休闲味的衣裳,最喜欢白色与蓝色,也可以接受明亮的粉色系,但对豹纹或五彩缤纷的鲜艳花色则敬谢不敏。
怔怔地看着全新的衣饰和配件,珀懿不禁猜想,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为何连她对小配件的喜好都可以猜得出来?为何知道她喜欢有点儿东方调的典雅小饰品呢?是他天生就拥有敏锐的观察力,还是因为他在意她?
因为在意她,所以在飞机上,他可以藉由她佩戴的手表或饰品,窥出她偏好的风格打扮?
真是这样吗?他在意她?
察觉心底又涌起不该有的情愫,珀懿脸蛋一热,摇摇头要自己快换衣服,别再胡思乱想了。
拿起一件v领长袖的针织上衣换上,搭配一条柠檬黄的鱼尾裙,腰间再挂上细致的珍珠腰炼,简单的线条中却充满了女人味。
珀懿才刚下楼,就听到“锵”的一声,她往前走,看到一个女佣手足无措地站在琴房里,地上有一个碎裂的古董花瓶及散落一地的水和星辰花。
珀懿匆匆走进琴房,关心地问:贝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女佣一看到珀懿,立刻吓哭了。呜呜~~蓝小姐,我完蛋了,我打破了夫人心爱的古董花瓶,我毁了!夫人一定会很生气,她会叫我滚蛋的。我还有三个孩子要抚养啊,如果我被开除的话,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呜~~
贝丝,你别哭啊!珀懿赶紧安抚她,不过看到地上的碎片,她也觉得事态严重。这个青瓷花瓶是昨天刚买回来的,而且,还是她陪鹰夫人去买的。
昨天有某位珠宝富商举办了一场私人古董拍卖会,鹰夫人一向热爱古玩,因此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前去参加。后来,鹰夫人一眼就看上了这只来自中国大陆的青瓷花瓶,对古董很有研究的她,很肯定地说那绝对是宋朝皇室的御用款。
以高价得标买下这个花瓶后,鹰夫人就眉开眼笑地将它抱回家,放在自己练琴的琴室里,逢人就喜孜孜地说这只花瓶有多精致,她真是非常幸运才能搜集到如此的精品。
没想到,才一天的功夫,古董花瓶居然就被女佣打破了,这下可糟了。
呜呜~~蓝小姐,我该怎么办啊?四十多岁的女佣哭得很伤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管家叫我进来打扫琴房,我只是先擦拭这个茶几,没想到手突然一滑就撞倒了花瓶呜~~我不能失业啊,孩子怎么办?
贝丝,没事的。珀懿脸色凝重地安慰她。
她知道贝丝的身世很可怜,她是中南美洲的难民,辗转逃到美西后,一直靠着打零工维生,很艰苦地扶养三名还年幼的子女,压力很重。好不容易进入了鹰家工作,才有固定的收入。
但,倘若贝丝被开除了,她那三名小孩的学费和生活费该怎么办?珀懿沉重地叹息。为钱所苦的滋味她知道,贝丝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眼看贝丝哭得涕泪纵横,珀懿突然心生一计。贝丝,别哭了。这样好了,你快把这些清扫工具拿出去,然后去隔壁的书房打扫,我会留在这里,并向夫人请罪,说是我进入琴房时,不小心打破花瓶的。
啊?贝丝瞪大双眼,颤抖地问:可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珀懿勉强地挤出笑容。
可是贝丝很不安。蓝小姐,这不好吧?夫人会很生气的,你没有必要替我顶罪。她很喜欢这位来自台湾的年轻女孩,而且蓝小姐从来不把她当仆佣使唤,每天早上见到她时,还会主动跟她打招呼,她实在不好让她扛下这个责任。
我没事的。珀懿维持笑容。唉,她知道打破鹰夫人珍贵的花瓶是件大事,更何况她是什么身分呢?姑且不论她是鹰获翔的冒牌女友,就算是正式的女朋友,打破了夫人的古玩,也还是闯下大祸呀!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贝丝走投无路。她知道一个女人在外面讨生活有多辛苦,尤其还是一个抚育稚子的女人。
珀懿不敢细想自己的下场,一把抓起拖把塞给贝丝,把她往书房推。快!趁现在没人发现时快走,不然你会有麻烦的。这里就交给我,你千万别说这件事跟你有关。
贝丝感动不已,哽咽道:蓝小姐,谢谢你,谢谢、谢谢
不用谢了,你快进去,记得守口如瓶。
贝丝进入书房后,珀懿深吸一口气,无言地望着碎裂的花瓶。她就要去向鹰夫人请罪了,也许鹰夫人会很生气,会怪她笨手笨脚,甚至叫她赔偿。但,既然她决心要替贝丝承担,就不能出尔反尔。
她又想起鹰荻翔,心头更是酸涩。他知道后会生气吗?唉,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很笨拙,明明他是花钱请她回来演戏的,可她却越帮越忙。也许他在一怒之下还会把她赶出鹰家
会被赶出去吗?
珀懿凄楚地咬着唇瓣。她不在乎被轰出去,也不在乎鹰荻翔会取消交易的条件,停止对她的金钱资助。可一想到要离开他,再也看不到他的脸庞、感受不到他尊贵又粗犷的气势、无法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伴他,她就突然觉得好孤单。
抱着被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她步履维艰地走到门口,突然,一个人影冷不防地由隔壁的客房步出,矗立在她的前方──
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