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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误会,也可以解开她跟大哥之间的心结。”
“你不用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既然血玉珑里没武功秘笈,那么得到它也没多大用处,夫人若是知道此事的话,自然就会打消夺取血玉珑的念头啊!”谷青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一向很乐观。
“事情能如你所说当然最好,但我担心的还有大哥,近来他越加沉默,常常一天跟我不到半句话。他对嫂嫂爱若自己的命,此事对他来犹如青天霹雳,我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嫂嫂的。
唉,其实他们两人恩爱的模样是大伙有目共睹,我想,嫂嫂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这么做。”
谷青芩想开口,正好一名婢女前来禀告,说已准备好午膳,请夫人和郡主用膳。
“啊,都这么晚了!”言儿大叫一声,她都忘了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芩姐姐,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府看一看,也许会碰到嫂嫂也说不定。”
从尚书府出来后,言儿便施展轻功,希望能早一刻回到忻亲王府,一来她出来了大半天,不想言平珏为她担心,二来又想或许能见到柳絮,岂知才走到半途,便让人拦住去路
“嫂嫂?!”见站在前头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嫂嫂,她大喜过望。
慕容雁是一点笑容也无“你还喊我嫂嫂?你可知我是要来杀你的。”
言儿没她吓住,仍是一迳问道:“为什么?嫂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相信你会为了一块血玉珑就背弃大哥,就要杀我!”
听她这么说,慕容雁一张俏脸更冷,她恨恨地道:“为了血玉珑杀人的不是我,是你爹!”言儿张口想要辩驳,手一挥不愿听她讲,只道:“我问你,血玉珑放在哪里?”
言儿委屈地道:“我不知道。嫂嫂,大哥说血玉珑里根本没有武功秘笈,你要它也没有用。”
“我不是为了秘笈,我是为了报仇雪恨!十六年前你爹为夺回血玉珑而杀我全家,老弱妇孺无一放过,他夺走我爹娘,夺走我的家庭,让我一夕之间坠入地狱,从此不知幸福为何物,你说,这个仇我能不报吗?
“虽然那时你不过是个未满周岁的婴孩,但你爹已死,所谓父债子还,我只好杀了你再拿血玉珑祭我家人在天之灵。”
“不可能!爹爹不可能那样做的!嫂嫂你一定弄错了!”不相信地大喊。
慕容雁眼中射出两道寒光“你爹身负保护血玉珑之责,血玉珑失窃他固然着急,但盗取之罪实不该至死,况且你爹既已寻回血玉珑又何必多伤人命赶尽杀绝,他为了一块血玉珑滥杀无辜,其实更该死!”
言儿听她诋毁自己爹爹,急着想为爹爹辩解,但由于她根本不知事情始末,又从未见过嫂嫂这副样,心中又急又怕,根本想不出详说什么才好,只能红着眼眶,迭声呼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一向宽厚为怀,他一定不会那么做,这其间一定有误会。”
慕容雁不想跟她多费唇舌,她只想尽快找到血玉珑“我再问你一次,血玉珑究竟在何处?你老老实实说出来,便可以少受点折磨,莫非真要我动手?”
言儿看她如此决绝,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嫂嫂,难道你不再疼言儿了?这两年来,言儿最喜欢的就是嫂嫂,你教我武功,教我做人道理,你疼言儿,对言儿好,这些都是假不来的。”她改用哀兵姿态。
慕容雁听她说起从前,冰冷的眼神稍稍融化了些“我也是真心真意待你,不然又怎会将我所学尽数教你。”她当日离开雪山派与言飞在一起后,因感自己所习武功过于阴狠毒辣又伤身体,便散尽内力将累积多年的砒霜之毒逼出体外,再依着自小所学招式另创出一套功夫,并按上好听的名字,像是将雪手烙改为雪上加霜、冰峭改为雪泥鸿爪等等,后来更全数教给了言儿。
慕容雁轻叹口气,态度忽地又转为强硬“不过你虽然天资聪颖,是习武的好材料,但毕竟习武时日尚短,不是我的对手——出招吧!”
“嫂嫂,我不——”言儿还想开口,慕容雁一招雪上加霜已经探向她前襟逼她出手。
两人同样招式,身形同样灵活轻盈,但慕容雁不管是脚下步伐还是手上出招都比言儿快上许多。慕容雁游刃有余,言儿是苦不堪言,她们俩过招当然不是第一回,但之前皆是慕容雁喂招让她练习或是予以指点加强她临敌反应,哪若现在这般生死相逼,更何况她本就非慕容雁对手,故难以招架,连连后退。
慕容雁探得空隙,一招雪泥鸿爪抓向言儿左臂,趁她出招欲挡之际再使一招雪上加霜,手指轻拂的同时已封住她身上的穴道。胜负已分,她对着动弹不得的言儿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血玉珑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嫂嫂!我还是前几天听大哥说起才知道忻亲王府里有那个东西。”
“你当真不说?你爹只有你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告诉你——”慕容雁声音未断,一道低沉男声便插入——“她真的不知道,因为义父告诉的人是我。”轻影掠如飞,足点悄无声,来的人正是言平珏。
树林里的沉默持续了许久,言平珏、慕容雁与言儿三人皆静默无语。情到深处反成仇,原本相爱至深的两人如今都不如该以何种心情、面目去面对对方。慕容雁百折的情绪中有着不舍、不愿及不能;而言乎珏复杂的眼神中则满蓄了心痛、心伤及更多的心冷。
最后,仍是言儿打破沉默,她轻唤“大哥”言平珏如梦初醒,走到她身边为她解开穴道。她手脚一能活动,马上紧紧抓住他手臂,着急地道:“大哥,你快跟嫂嫂解释清楚,她说爹杀了她全家,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爹不可能滥杀无辜,大哥你快跟嫂嫂解释啊!”言平珏原本以为慕容雁只是奉她师父雪山独老之命用计夺取血玉珑,但刚才隐身在一旁之时,见她言谈间一直对义父愤恨怨怼,似有血海深仇一般,不禁也怀疑起是否雪山独老为利用她夺取血玉珑而造谣令她有所误会。雪山独老的这个借刀杀人之计忒是阴险他思绪一转,便问慕容雁“雪山独老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他门下弟子,不是不知他为人老谋深算,工于心计,他的话你岂能相信?”
经他这么一问,慕容雁百折的情绪只余一种,她愤恨地道:“你义父杀我全家是我亲眼所见,不过来还是得感谢独老,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记起你父就是我杀父仇人!”她心想此事若不跟他说明白,他必定会万般阻挠,便又道:“你还记得我以前常作恶梦,梦里见到许多人被杀,四周血光一片,我想叫张不开嘴,想不看也闭不上眼,从小到大我一直重复作着这个恶梦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莫名的梦一直到我跟你成亲后还是持续作着。”
他当然记得。自他们成亲后,他便发觉她几乎没几日便会从恶梦中醒,尽管有他在她身边陪着也没用,每次她那惊恐万分的样总是令他心疼不已,可他记得似乎在半年前她便不再作恶梦,夜里也不曾再感受到她的恐惧。他看着慕容雁等待下文,见她目光越过他和言儿两人,落在远方“半年前独老来找我,告诉了我当初带我到雪山堡的缘由——十六年前,我爹自忻亲王府盗走血玉珑,你义父查到后便带人直闯我慕容山庄,除了夺回血玉珑外更大开杀戒。
“当时庄里上自我爹娘下至仆役,尽眦死于非命,而我那天因为好玩,想听听爹跟客人谈什么事情,便趁隙躲入大厅的桌子底下,没想到因此逃过一劫,还被原本也是想来抢夺血玉珑的独老带回雪山堡。
“不过我虽然没死,因为目睹家人被杀的惨状,吓过度而失去记忆,将这些事全忘了,只有睡着的时候我才会无法克制地想起,在我梦中出现的一幕幕,便是那天惨绝人寰的景象。后来独老跟我一提,我便全部想了起来,而自我想起的那一刻,也就不再作恶梦。”
她说得清清楚楚,但言平珏还是觉得有矛盾之处“雪山独老自私自利,他怎会善心大发的救你?”慕容雁将目光调回,看了他一眼“他告诉我那日他原也是要去抢夺血玉珑,但见你义父先他一步,你义父带了大队兵马,他自知寡不敌。便在暗中观看,后来发现了我将我带回雪山堡。”
“然而当时他并非出自善心救我,而是另有目的,他想或许我爹已先将秘笈取走藏在他处,借由我也许可以找出,结果他带我回去后,才发现我完全失去了记忆。之后他命我去杀皇上,虽然没料到我竟会背叛他;我们在一起,但对他来说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他一直等到我与你成亲,觉得时机成熟后,才前来告诉我实情让我得以报杀父之仇,交换条件便是在我拿到血玉珑后需得将藏于里面的秘笈交予他。”同言飞成亲后那段时日,她还对独老为何会放过她而感到纳闷不已,原来便是为了血玉珑。听她这么说,言平珏心中反倒释怀。苦依她所言,当初她跟他成亲并非有所图谋。
言儿注意到的是另一件事“但是血玉珑内本没秘笈啊——”
慕容雁不耐烦地打断她“这我不管,反正秘笈对我无用,我要的是将血玉珑在我爹坟前焚化,并杀了忻亲王后人为他报仇。”她这话时目光直盯着言儿,其间的杀气叫人不寒而栗。
言儿有些害怕地往兄长身边靠了靠。他们两人虽都不相信老王爷曾滥杀无辜,但见慕容雁言之凿凿,又她是亲眼所见,他们心中也不禁开始怀疑;莫非老王爷当年真的因为急于寻回血玉珑,而致行事偏差?
言平珏思忖了会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该偿命的人是我这个忻亲王,不是言儿,到时不用你动手,我自会自刎于令尊坟前。”
“你当真要为这丫头舍弃性命?”
“你若要我的命,我不会眨眼,但要言儿的就不行,义父对我有恩,你要杀她,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慕容雁心想自己功夫和言飞在伯仲之间,言飞要拿下她虽非易事,但她也无胜他的把握,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跟他动手
“好吧,这次我就放过她,但我一要取血玉珑,二要取她性命祭我爹娘的心意是不会变的,你有办法整日守着她一辈子吗?”
她说完后,足下轻点,一眨眼便消失在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