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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其实告诉我的那个人,你也很熟悉。”面对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心弦下意识坐起身,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护住颈子,以防他再度偷袭。
“哦?”湛黑的冷眸异常清冽地盯住她的小脸。
“他就是就是当今圣上。”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把表哥招出。况且她刻意搬出皇上,就是摆明他无法去质问皇上,所以这个谎绝对不会有泄底的疑虑,说不定,她还能够假借皇上之名,安稳地待在此地找寻她的血灵图。
谜底虽然揭晓,但祈忌竟无半丝异样,反而专注地凝视她,瞧得心弦怪紧张的,以为真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本郡主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向你透露是皇上要我这么做,你可不行同皇上说去。”皇叔,您可要原谅弦儿不得不借用您的名义,否则弦儿真的会完蛋。
“你说,是皇上要你来我祈府探查是否有血灵图的下落。”此刻的祈忌,依然缜定得很,惟有那对微弯的狭眸,隐约浮现出一股不寻常的诡色。
“没错,就是这样。”心弦加重语气地说道。
“心弦。”
“呃”好奇怪,当他直呼她的名字时,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乱跳。
“就在前二天,也就是你和我入宫的那一次,皇上也派个任务给我。”说到这儿,他突然停顿下来。
“什么任务?”心弦不自觉地问。
“说来很巧,因为祈某的任务几乎跟你一模一样,皇上竟也要我暗中查明有关前朝宝藏之事。”看她逐渐张大嘴,他随即冷笑,接着说道:“你倒是猜猜看,皇上到底把任务给了谁?”
完了,难道天要亡她?
心弦揪紧底下的被褥,当祈忌那张俊美而冷残的脸庞冷不防俯近她时,她骤然往后急退。
砰!在好大的一阵声响后,紧接着是一阵哀号。
原来心弦因惊吓过度而退得太急太猛,以致她的后脑勺竟一头撞上坚硬的墙壁,在她感受到剧痛的同时,脑中也起了一阵强烈的晕眩,然后,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甚至没有了具体的影像
祈忌凝望着倒卧在他臂弯中的心弦,淡漠的脸庞,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直到他无意瞥视到原本白净的床壁竟出现一团刺眼的血渍,他无波的黑瞳才现出少许深沉的恙怒。
**
头好疼!
当心弦一有意识时,整个脑海所想的,能想的,可以想的,就只有——痛。
“大人,郡主她醒了,醒了。”心弦痛苦的细小呻吟,让一直守在床边照顾的情儿,忙不迭地出声叫唤正在花厅着急等候的祈大人。
唔,好吵喔。心弦不仅拧起眉头,无血色的小脸更是皱成一团。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祈大人试图唤醒犹不肯睁眼的心弦。唉,心弦郡主在他府中频频出事,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会大大折损他的颜面。
经过不断地催促,心弦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掀开如蝶翼的眼睫,但入眼的三张脸庞对她来说,却全然陌生。
“你们是谁?”
一句稚嫩又带点娇气的问话,让三人同时一怔,继而脸色为之惊变。
“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慌了手脚的祈大人,马上质问起身旁的老者。
“这老夫看看。”大夫沉下脸,随即向前检视她的脉门,并顺道问了心弦几道简单的问题。
“大夫,郡主她是不是撞昏了头,所以什么都记不得了?”情儿瞧了眼一脸戒备的心弦后,紧张地问着大夫。
“嗯,有这个可”
“什么!你是说,我忘记自己是谁了?”在大夫还没确定之前,心弦立即捧着被白布所缠绕的脑袋,惊恐地扬声叫道。
“郡主,您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大夫试探性地问。
“我叫作叫作”吓!她怎么连自个儿的名字都忘记“那你告诉我,我姓什么,叫什么,你快说呀,呃,好疼,我的头怎么又突然疼起来了。”心弦痛苦地闭上眼,身子蜷曲着。
“郡主,你先冷静下来,什么都别去想,别去想。”
在大夫极力安抚心弦的同时,神情凝重的祈大人也叫情儿赶快去请祈忌过来。
听大夫之言而不再胡思乱想的心弦,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徐缓地转过身,与在床边的二人对望。“你们知道我是谁吧!”苍白仍不失艳色的容颜,虽多了一抹荏弱之色,却也不经意地散发出一种雍容的贵气,令祈大人及大夫都不由分说地点头。
“你是诚王爷之女,名唤心弦,册封为郡主。”祈大人据实回答。
“我叫心弦,是诚王爷的女儿,那你是”喃喃自语后,心弦突然脸色怪异地盯着祈大人猛瞧。
“郡主别误会,本官姓祈,执掌吏部,这里正是本官的府邸。”
“咦?这里既然不是我家,那我怎么会在这?”心弦满脸净是疑问。
纵使她脑中所存的印象全是一片空白,但她并没有丧失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虽然她在确定自己真的失忆的那一刻,她着实害怕极了、迷惘极了,不过在她知道周围之人皆识得她后,便稍微定下心来。
不过,除了失去记忆外,她总觉得心头怪怪的,好像缺少某样东西,或者遗忘某种很重要的事。
“其实是是”祈大人迟疑半晌,仍无法回答她这个棘手的问题。
“有这么难回答吗?”就算失忆,心弦的脾气依然跟从前一样,没多大的改变。
“大夫,郡主何时才能够恢复记忆?”祈大人忽地转向大夫发问。
“这老夫也很难断定,不过郡主的失忆是因为后脑遭受到严重撞击的关系,所以应该是属于暂时性的。”
“嗯。”祈大人若有所思地轻应一声,似乎在思忖如何向心弦解释这一切。若直接送她回诚王府,想必对诚王爷难以交代,不如就先随便编个理由,让她安心留在这,至于往后的事他再找忌儿商量。
“撞击?”在祈大人思索的同时,心弦也为大夫的一番话而不自觉地摸上后脑勺,并在触及红肿的伤处时,忍不住瑟缩了下。“可恶,到底是谁那么狠心地打我的脑袋?”心弦根本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杰作。
“郡主,等你把伤养好,本官绝对会替你追究到底。”
“你一定知道是谁!”祈大人的言词闪烁,让心弦不由得怀疑他肯定知晓是哪个混蛋打破她的脑袋。
哼,若是被她找出那人,她铁定要以牙还牙,回报他一记。
“这——”
“快告诉我是谁呀!”
“是你自己。”
随着突如其来的阴柔嗓音,心弦晶灵的瞳孔也在同一时间映入一位俊美绝伦的男子。她瞬也不瞬地瞅着祈忌,仿佛要把他看穿一个洞似的。
蓦然,她感觉这名美男子对她来说好像挺重要的,而且他所说的话也挺有震撼力,甚至有点可笑,虽然她一直笑不出来就是。
“你,你是谁?”望着他逐渐走近,心弦突然脱口而出。
“他是本官的次子祈忌。”祈大人早一步介绍。
“祈——忌。”心弦歪头沉思半晌“你为什么说是我自己打自己?”她霍然瞠大眼,双眸含怒地质问面无表情的祈忌。
哪有人笨到用自个儿的脑袋瓜去撞东西,一定是他故意胡诌。
“你真的失忆?”祈忌突然挑起眉,森冷的反问。这个骄蛮郡主或许会为了逃避他的拷问,而玩出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哼,大夫就在这,你不会自个儿去问他。”难道失忆还能造假,还是她吃饱撑着?“哦!我知道了,我的受伤八成跟你有关,对不?”
祈忌冷哼一声,算是答覆。
“真的是你。你这个卑哇!”大概是因为太激动的关系,心弦的头又开始抽痛起来,频频喊疼。
“郡主,你不要激动,来人,还不赶快把煮好的药给我端出来。”
祈大人一怒吼,下人马上手忙脚乱的去准备,当情儿好不容易把重新热过的药汤端过来时,却又遇到心弦使性子,不肯把药喝下。
“郡主,把药喝完才不会再头痛。”情儿苦口婆心的劝说。
“你们都走开,不要管我。”心弦硬是把小脸钻进丝被里,不理会众人。
“郡主”
“情儿,把药搁着,全都退下。”这时,在一边端坐的祈忌忽然出声。
之后,包括祈大人在内的人都纷纷离开。如今雅致的卧室,只剩下起身朝床铺走去的祈忌,和躺在床上,仍旧在耍脾气的心弦。
“要自己喝,还是要我用灌的?”祈忌一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药盅,另一手则掀开丝被,嗓音低柔却不带感情地睇向趴卧在榻上的心弦。
其实连她也不懂自己是在跟谁拗脾气,会是那个祈忌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唔,好烦人喔。
“心弦。”
含有示警意味的呼唤,不经意地带给她一种奇特的感觉,让她终于将脸转向他,并且在他不怎么温柔的扶持下坐起身,低头喝下抵在她唇畔的药。
心弦在咽下最后一口药汤时,忍不住吁了一大口的气。
“你如果不想喂我就直说,干什么连口气都不让人家喘一下?”他存心让她噎死吗?明明她嘴里的药都还没吞下,他的药匙又已经抵在她唇边。
“这该不会是你的另一个游戏吧!”祈忌的神情显得深沉而难测。
“喂,我跟你有仇是不?不然你怎么一会儿说我假装失忆,一会儿又说我在跟你玩游戏,你以为失忆很好玩吗?我告诉你,其实我现在痛苦得要死,更想痛快的大哭一场,干脆你现在就送我回家,省得你嫌我碍眼而我看你不顺眼”心弦说到愈后面,声音就愈哽咽,最后,她更是将头颅整个埋入被窝里,敢情是气到不想理人。
然而,应该很乐意听到她要主动返家的祈忌,竟没有乘机搭腔,就这样,各有心思的二人,也就在这种难得静谧的气氛中,度过漫长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