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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她才说:“我已经和他了断,”顿了顿,声音干涩“不会再有往来。以后我也都听你的。”
李季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等她说完。突然,她双膝直直往地上一杵,人跪了下去。“李老师,”她敛着目,声带哽咽,轻轻的乞求“放我一条生路吧!”周语是匹野马,向来不羁。
她示弱到这番田地,李季没见过。就算是当年出了那事,她也没这样卑躬屈膝。李季脸上的惊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悲悯。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他伸手扶她,柔声唤“起来。”
周语人前从不哭,她只在李季面前流泪。那时她垂着头,眼泪噼噼啪啪的陨落。她去拽他的裤子,轻声的说:“放我孩子一条生路吧。”
李季猛的回头,瞪着她。他突然出手,一把掐住她的下颌“你说什么!”手指深深陷进她腮边肌理,他咬着牙“周语,你给我再说一次!”
周语闭着眼,脸上清泪复加。沉雄悲壮,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说:“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要生下来。”李季抖着臂,双目赤红。
小佣人端着燕窝杵在门口,颤颤巍巍不敢上前。李季气结,扬起巴掌,临了还是放下。他愤懑的抿紧薄唇,看着她。
片刻后,不再说什么,大步离去。再回来已是一星期之后。周语从浴室出来,李季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撑着眉骨。他旁边的圆桌上有只青花瓷碗,盛着冰糖燕窝。周语擦头发的手顿一下,瞥他一眼“喝酒了?”
他周遭萦绕着淡淡的酒气。李季懂酒。李季酒后才气纵横,可一赴江油邀李白。周语没讲究,她喝酒纯粹图个酣畅。但跟着李季多年,好酒也逃不出她的鼻子。周语说:“82的飞天茅台?”
李季置若罔闻,碗往前推一下,声音有些钝,不复往日清澈。“把燕窝吃了。”周语朝碗里看一眼,燕窝晶莹粘稠,之中浮着几粒血红的枣。她收回视线,继续擦头发。
“不爱喝甜的。”李季目光随着她,看她从抽屉翻出安眠药,走到酒柜前倒了小杯洋酒。人靠在柜子上,正要吃,蓦地想到什么,怔怔出神。半分钟后,手上东西放下了。李季将碗递过去,周语滞了片刻,乖顺的接过。空气很静,有细微的喝汤声,陶瓷清脆的碰撞声。
李季瞥了眼她平坦的小腹,随即转开。熬夜和宿醉让他颓唐,鬓间平添白发。他突然开口,话语梗涩:“小语,我想了这几天,发生这样的事是我当初考虑不周,不能怪你。”
周语抬眼,她没见过李季这副模样,心痛自责都融在他眼里。周语像早恋败露又宁死不屈的犟学生,眼里尽是提防,一声不响。李季朝她招手“你过来。”她踌躇,还是走过去。李季抬起手,周语顿时往后让开。
“”他惊愕于她的来自生理的排斥,更惊愕于心底扶摇直上的酸味。李季将她拉近,擦去她嘴角的糖渍,悲悯世人的修眉轻轻蹙着。他沉吟:“小语,没有下次了。”
下一刻,他突然发力,将她的头压在胸前。周语喃喃:“你不怪我?”李季叹:“亲人哪有隔夜仇。”那只当年拿过粉笔的手,掌心温暖如旧。她呆在他怀里,不知悸动还是触悟,瑟瑟发抖。
“要真是这样,”她轻声却慎重“从此往后,我对你亦步亦趋,绝无二心。”李季手上一顿,下一刻,他爱怜的抚她濡湿的发。李季走前对她说:“好好睡一觉,凡事有我。”
指着茶几上的碗:“汤要喝完,补血的。你看看你现在,没有一点血色。”说完掩门而去。周语一觉睡得很沉。
她接连做梦。梦到自己生了只丑巴巴的小秧鸡。她并不嫌弃,倾心抚育。小秧鸡长成凤凰,情意脉脉绕梁三日,阔别远去。
再次醒来,天边朝霞绵延。周语艰难的睁开眼,羽被轻巧,她盖得严严实实。她感到头痛不适,像害了场大病。手在床头柜摸到手机,按亮,是下午六点。
她这才知道,窗外的红云已是夕照。余光瞥一眼日历,蓦然大惊,届时离她睡前已过了足足三天!她乏力,靠在床头。房间寂寥,尘粒徐徐浮沉。壁灯亮着,她换下的衣物叠得齐齐整整,搁在一边。拖鞋并排,摆在触地可及的位置。
如泣如诉的小提琴音从窗外传来,宛转悠扬。那是李季的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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