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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认为他怎样?”
“先生这样说?”君逸皱眉“不过,也许是我眼浅,我看到的并不是这样。慕容曜狂枭凌厉,锐气逼人,那是强手天生的霸气他会给你无形的压抑,让你有无法超越的感觉而从此甘心拜服于他的脚下。”
“但是身为世子,你不该有这样的感觉。”
“我说的是事实,感觉是不容忽略的。但是——慕容曜的能力也许只能臣服其他人,我君逸还不会臣服在这种感觉之下。慕容曜的杰出只是代表了这个天下的智慧仅仅只到了这样的水准,而我君逸的杰出,则远在这个天下的水准之外!”
“好!”果然她没有看错人,君逸从不目空一切,更不妄自菲薄。
“对了,慕容曜提到先生,但是我不想先生也像我一样,成为他们密切注意的目标,于是,我就没有请先生出来。”
“很好,我并不想见他。”秦无声轻轻地叹一口气,惆怅。
君逸微微一皱眉,对这句话的语气十分狐疑。
“先生以前是认得慕容曜的?”
“不哦,认得的吧。”她本能地想否认,转而又放弃了。
君逸看着她,神情有点莫测“可是慕容曜却不认识先生他不知道秦无声是谁。”
“君逸,你问多了。”她想绝口不提他,君逸却似乎兴趣盎然。她收拾起一贯冰冷不近人的姿态“你自己好好休息。”
她起身离去。
君逸烦躁地将书简丢回书案上,清俊的面容上心事重重。
他早已经不想拿她当先生来看,她是女子,是他仰慕的女子。他从一开始就看得清清楚楚,纵使她的确是他授业传道的恩师,他却不愿拿这身份禁锢自己对她的感情。她的才华美貌,不应该磋砣在暗处的寂寞里,他终有一天要给她与她相称的身份和地位——一个女人最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而不是一个为人作嫁的师者。而她却不让他接触她的世界深处,从不提她的过去,纵然朝夕相处,却是若即若离,乍看起来亲密无间,其实他却感觉永远也无法接触到她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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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很多时日,心情总不见好。有时君逸不自觉地缓缓漫步,却徘徊到她的居处。
一如往日灯火粲然。
秦无声她的心里,都有些什么事什么人呢?
在威侯府,人人竟都将她当成男子,他们真是一群瞎子!君逸嗤笑。关于她,神秘是他从那些人嘴里得到的唯一答案。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过去,没有一个人知道她都做过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她是秦大人,会将兵谋略、常常大笑着纵身跃马的秦大人,冷漠得从不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自己的事情。
他只知道她有个失散很久的妹妹,在慕容曜那里当侍妾。
但是,她对于慕容曜,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说不好,她口中每个“他”字都似乎包含了极为熟稔的惆怅感情。是他敏感吧?怎么她关于慕容曜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莫名地不爽?
是慕容曜太过杰出,才会让他本能地心有忌讳?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前。门半掩。
他讶然。屋里没有人。
她平素都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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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声在日晖渐尽的街道上走,漫无目的。
驿馆对面就是玉轸阁,她站在落日里驻足看了片刻——这个曾经寄存了她奢望的地方,现在都改尽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条街道,老的铺面也都没有很大改变的,人们的营生做得安稳荣盛,招牌比以前更旧了些,但人潮也更多了些。
最后她决定去茗薰居喝茶,那也是她曾经喜欢去的所在,以前每到日落时分,从玉轸阁走出来,坐在茗薰居靠湖的小厢房内品茗,是她非常眷恋的一种享受。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再坐在这里的厢房,喝到这里的香茗,看到这里的落日平湖。而且她竟然还没死。
伤口一直地抽痛着,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将来。
放弃这种生涯。她已经想了很久,来到江南是一种机会,威侯表面上放她来,其实是借慕容曜之手除她,她很清楚。但她也可利用此机遁世,毕竟威侯的爪牙在这片土地上伸不开来。
哐啷!东西翻倒的声音。
“快,快,她就在那——”
“不!在回廊那边”
很多的呼声、脚步声乱糟糟地响成一片。
秦无声低头看着窗下,一大批身着鱼鳞铠、腰挂环首刀的兵土不规则地散在湖边、回廊里,东扑西寻,像是在抓人。
看起来,像是某将领的手下秦无声敛眉思忖。
“咕咚!”这时一个人撞进来。
“谁?”秦无声斜起眉毛,负手而立。
“嘘!嘘呀”是一个身着浅绿服饰的女孩子,脸蛋白白的,发辫七绕八绕地盘出很别致的高高的髻。她手舞足蹈地在小厢里窜来转去,实在找不到藏身之处,最后索性蹦上了桌子攀上大梁,缩在梁木后面,只露出两只转啊转的眼睛和一条发辫。
“能告诉我你要在上面做什么吗?”秦无声坐下来,仰头看着她。
“嘘——”她摆手“你只当没看见我,知道吗?”
“踏踏踏——”几个兵士拥在门口。
梁后的眼睛一缩。
“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穿绿衣服的女子没有?”
秦无声淡淡地道:“没有。”
“进去搜一搜!”领头兵士一挥手,其余人便分散开。
秦无声扬袖一拂,厢屋的门应势而关,将他们挡住“我不喜欢被打扰,请出去。”
几个人面面而觑,犹疑地放弃了进入,走了。
“好呀好呀。”梁上的女子停了片刻,拍着手跳下来。
“刚刚的话对你也有效。”
“不会吧?我也不是打扰你啊,我没有他们那么粗鲁啊。”她径自在桌边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水点心呢,今天算我谢你请了。喔喔,你的功夫好棒哦。”
“不用。他们已经走了,你出去没有问题。”
“嗳——”女子捧着腮,眼睛在她脸上逡巡“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应该好好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帅哥好酷,她喜欢。
她不讨厌她。
秦无声没有动,倘若她嫌她聒噪,早就将她扔出去喂狼了。
“嗯,你不想说也成。唉——那些人好烦啊!真讨厌,一天到晚喜欢当人家尾巴到处转,我好不容易才偷个空咳咳”她停住,干笑,似乎有什么不能说“咳咳很讨厌,是不是?”
“大小姐出来玩够了最好回家去,免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以为杀人犯越狱逃跑了呢。”
“啊”女子捂着脸惨兮兮地叫“天你认识我?你你不会也是死猪慕容的手下吧?为什么你们无孔不入啊?”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的手下。”
慕容?谁?
“你不是他手下?当真?”
“我不是别人的手下。”
“那你怎么知道我呃是小姐不是犯人?”
“那些兵环刀连甲,自然是府上的侍卫,又不是抓捕的捕头。”
“哦呼——”女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讪笑“在府里光对着一群婆婆妈妈们快被闷死了,出来透透气都不行,我们家专制得很,那个死猪整天自己不见人影,就光会派一些丑八怪来跟着我!我要休了他!”
秦无声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你已经成婚了。”
“等于没成。”她挥挥手。
什么叫等于没成?
她自顾自喝着茶“有名无实**凑?汕资歉改感枰?模?蚱奘亲龈?鹑丝吹模你颐还叵怠!?br />
不懂。秦无声淡笑。
“好了!不提这个了。我们聊点别的。你是江南人吗?唔,你长得这么秀气,一定是了。”
“我不是江南的。”
“哦!那那是来江南玩的?哦,好耶,这里我可熟透了,你想去哪里玩啊,想打听什么事啊,想找什么人啊,尽管找我好了,包你满意哦。”
等等——打听什么事找什么人
秦无声忖度一刻,旋即犹豫地开口:“慕容将军府你熟吗?”
女子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诧异,樱红色的小嘴半张,停顿了一下“啊啊这个,这个我熟,很熟!”
秦无声缓缓地道:“听说慕容将军府里有个女子叫夏水的,是慕容将军的侍妾,她怎么样?”
“夏水?”女子歪着头想了又想夏水?没听过耶!是侍妾?慕容曜有侍妾?她为什么不知道?
“这个没听过耶”女子尴尬地回答。
“哦。”秦无声失望,叹了口气。
“等等”女子反倒追究起来“夏水?夏水?将军府有这个人吗?会不会弄错?不是慕容将军府?我真的和慕容将军府很熟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有这个人呢?”
“应该就是。”
秦无声看着她的眼睛她那么肯定,莫非威侯当年是诓她的?是是是非她实在难以辨明了。
女子一拍桌子“没有,肯定没有了啦!慕容曜连妻子都懒得去看一眼,哪里还会有什么待妾?”
“哦?慕容曜是”她说什么?秦无声只在意了一句:慕容曜连妻子都懒得去看一眼。
“唉唉——提他做什么!”女子不耐烦地挥挥手“信我啦!慕容将军府肯定没有这个人!”要不要她把慕容将军府人丁花名册拿过来给“他”查啊?她可是当家主母耶,凭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在府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呢?
“这”秦无声眉间染上了烦忧。
倘若夏水当真不在将军府,她下落如何?她又要到哪里去寻她呢?玉轸阁已然人去楼空,叫她向谁打听她的下落?更或者,当年事后若是她们全部被她连累,而威候因此瞒她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
“呃要不这样,我再回去托人给你打听打听?”
“那多谢你了。”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她踌躇了一下,觉得似乎没有隐名的必要“我姓秦,名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