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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并掳走了,想着将来或许有用。
凝儿许是因着刚刚生完孩子,想不到这茬,日子久了,她定然就能推断出此事乃是纳兰睿浈所为。
他不会给纳兰睿浈这样的机会来威胁凝儿,所以,小竹的踪迹从现在开始,他将不会再透露一丝一毫给凝儿,必要的时候,他会下杀手直接结果小竹。
反正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再多一点血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是,他断然不能让凝儿的双手沾满污秽。
水墨凝听着东方流景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夫妻二人刚刚入了院落,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却听北堂黔来报说萧太后来了。
因为冷焱之前生活在南临,所以在人多的时候,他不会出现,在离开南临之前只能委屈他隐在暗处当暗卫了,不过,用冷焱的话来讲,只要能够待在主子身旁,让他做牛做马都是可以的。
至于玲珑,水墨凝则是让她先戴着人皮面具,现在风口浪尖的,还是小心为妙。
水墨凝听闻萧太后要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流景,跟着二人便一起起身去接驾了。
萧太后一听说豫襄王回府后便急急火火地摆架到了豫襄王府,这是她第一次抱孙子呀,她能不激动吗?
夫妻二人去到前厅接了萧太后的驾,她喊了免礼之后便忙不迭地问道:“泽儿啊,哀家那两个孙子呢?”
“在孙儿的院落之中。”
“快带哀家去看看呀?”之前南蓉生孩子时,她也很激动,但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而今这个可是自己真真实实的亲孙子呀,她又怎会不激动呢?
东方流景随后带着萧太后到了自己的院落,萧太后在看见孩子时,高兴得不得了,当她抱着孩子软软的身体时,当她瞧见孩子熟睡的脸庞时竟是抽泣起来:“泽儿啊,真是不容易啊,哀家从来没有想过,这一辈子还有机会见到你的孩子,哀家高兴啊”“皇祖母,您别太激动了,当心身子。”
萧太后抱着孩子,点头道:“不错啊,一胎就可以生两个,还一男一女,真是不错啊。”
水墨凝瞥了一眼萧太后,微微颔首,没有回话。
隔了一会儿便听萧太后问道:“泽儿啊,给孩子取好名字了么?”
东方流景回道:“女孩儿的名字叫纳兰夕颜,男孩儿的名字凝儿还没有想好。”
萧太后听着这番言语之后却是又不高兴了:“什么?给孩子取名是男人的事,你自管取就行了,如若你不愿意取,哀家可以帮你代劳,一定要给哀家的小孙子取个好名字呀。”
水墨凝听着萧太后的话一头黑线,这个老太太,怎地这般看低女人,敢情自己不是女人一般,敢情自己不是娘生的一般,真是的。
东方流景听后自是说道:“皇祖母,这孩子的名字孙儿想就是了。”
说完话后看了一眼水墨凝,怎么着,他也不能让老太太取名字呀,不然凝儿又该炸毛了。
萧太后看着孙子孙女儿特别的高兴,在豫襄王府中逗留了许久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离开时还不停地叮嘱东方流景要多带孩子入宫玩才是。
东方流景点头应着,好半晌方才将老太太送走。
送走之后水墨凝便说:“反正儿子的名字得我取才是,就算老太太不喜欢我取的名字,回头等我们回去西玥了,我还得改成我自己取的名字。”
这是她生的儿子,她说了算!
“好,好,好。”东方流景宠溺地笑着点头答应,隔了一会儿,东方流景又道:“对了,凝儿,还有一事忘记跟你说了。”
水墨凝抬眉问道:“什么事?”
“默说他不愿意跟在纳兰睿淅的身旁,他说若是我不让他当我的属下了,他就以死明志。”
水墨凝听着东方流景的话,秀眉收敛,这个北堂默居然也开始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了么?
怎地这么恶寒呢?
居然用死来威胁流景,真是有意思啊,可是,这又怎么办呢?她是不是应该在什么时候跟流景说一下,北堂默觊觎他的美色啊。
“凝儿,你在想什么?”东方流景见水墨凝半晌没有回答他的话,凝眸一看,却见她的眼珠四处乱转。
水墨凝回道:“哦,没什么,他不愿意就算了,反正纳兰睿淅也不缺这么一个侍卫。”
东方流景点了点头,说道:“我回头再问一下黔和冷焱,如若他们都不愿意的话,那么这事就作罢吧。”
“好的。”
东方流景回到紫尧城后本想着在府中多陪陪水墨凝,毕竟她这个月子坐得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料,他回京后不久却被纳兰昊月招入了皇宫之中。
那一日,东方流景到得御书房后,纳兰昊月便屏退了左右所有的人,东方流景见纳兰昊月如此谨慎,便知他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果不其然,纳兰昊月一开口便说道:“睿泽啊,相信你也听说前些日子紫尧城中发生的事情了,你有没有觉得右相林振青在朝中的势力有些过大了?”
东方流景点头道:“儿臣听说了,右相能够掌控整个紫尧城将父皇救出来,那么就说明他的势力已经无孔不入了。”
纳兰昊月叹道:“是啊,这件事朕一直惶惑不安,这南临的江山是我纳兰家的,而今却蹿出来这么一个人,你说父皇又怎会安心呢?虽说今次他救了朕,但是难免以后不反正,这着实让朕寝食难安。”
“父皇打算怎么做?”
林振青的势力会大成这样,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此次林振青的做法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本来,纳兰睿淅与自己都不在紫尧城,而纳兰昊月又被纳兰睿浈囚禁,这本该是一个夺权的好时机,而他居然将纳兰昊月救了出来。
他这一步棋走得怎么这般地乱?让他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过,不管林振青想要做什么,而今纳兰昊月的态度十分明显不过,他是要将林振青斩草除根,而且十分地迫不及待。
如此,自己何不与他一起联手除去林振青呢?这不就是他的本意么?
纳兰昊月回道:“朕之前本想着逐步削减他的势力,打持久战,但是,朕有些坐不住了,朕想要尽快动手。”
东方流景颔首道:“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你要做什么,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纳兰昊月点头道:“有了你这句话,父皇真是安心无比啊,你过来这里,父皇跟你商讨一下如何除去林振青。”
“好。”东方流景随后快步上前去到御书台前聆听着纳兰昊月的行动。
东方流景与纳兰昊月一直谈了很久,将所有的规划都谈得十分地详尽而细致,一整个过程中,东方流景都在观察着自己的这个父皇,他这个父皇果真是一个天生的王者,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主宰这个天下。
商讨完了之后,东方流景便回到了豫襄王府之中。
回到院落时便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当东方流景听见孩子的哭声时,脸上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水墨凝与玲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玲珑伸手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肩膀,而水墨凝则是抱着孩子在唱儿歌:“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东方流景立在房门外,侧身看着房间内安详的画面,水墨凝的声音轻柔温暖,唱得那个本是哭闹的孩子慢慢闭上了眼眸安睡起来。
待水墨凝将孩子哄睡着后,玲珑轻声说道:“夫人,您真厉害呀,唱了一首歌,不仅将您怀中的孩子哄睡着了,居然还将奴婢怀中的孩子也哄睡着了。”
水墨凝抬眸看向玲珑怀中的孩子,说道:“我觉得她们俩是心灵相通,要闹一起闹,要睡一起睡啊。”
“呵呵,可能是呢”
东方流景看着这样的场景,唇瓣微弯,他刚想跨步进入房间,却见云思辰竟是拿着一个东西风风火火地进了院落。
“流景!”云思辰一进院落便看见立在房门边的东方流景。
东方流景急忙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云思辰心领神会,遂蹑手蹑脚地拿着东西到得了他的跟前儿。
水墨凝这时已经将孩子放在了摇篮里,回来紫尧的途中水墨凝便画了一幅图让流景先拿回豫襄王府命工匠做了一个大的摇篮,这个摇篮从中间隔开一个板,可以让两个孩子睡在一起,又不会相互碰到。
她听见云思辰的声音时转身去看他,当她瞧见云思辰手中的东西时,惊喜道:“婴儿推车啊,思辰,你拿了一个婴儿推车过来。”
东方流景看着云思辰手中长相怪异的东西,不明就里。
那个婴儿推车是可以供两个孩子并排躺着的,这个一定是母后让思辰拿过来的。
水墨凝几步出了房门,云思辰将手中的婴儿推车放在了地上给大家演示起来:“哈,静姨让我带这个东西来的时候我就说小鱼儿肯定不知道这个东西,结果静姨却神神秘秘地说小鱼儿知道,我还觉得纳闷儿呢,结果你还真知道啊?”
“当然知道了,这是我们那个世界才有的东西嘛。”
云思辰恍然大悟道:“难怪呢,呵,静姨还真是爱卖关子。”
水墨凝推了推婴儿推车,对云思辰说道:“谢谢你了。”
“切,跟我你还客气?”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之后,东方流景便命人将婴儿推车收走了,随后三人入了内间,东方流景将进宫之后纳兰昊月说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们。
云思辰听后便觉气愤:“流景,虽说我很讨厌林振青,恨不得将他撕碎,但是,你那个老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啊,他若不是你老子,我也早将他砍了,真不是个东西啊,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那张龙椅!”
水墨凝也有同感,纳兰昊月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他是真的很招惹厌恶的。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叹了一声:“现在他要对付林振青却也是我们的最好时机,趁着这次一把将林振青搬倒,至于以后纳兰昊月要怎样,那也只是他的事了,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紫尧的。”
水墨凝应道:“是的,我们不管他。”
东方流景问道:“凝儿,此次对付的毕竟是林府的人,林振青一倒,牵连甚多,你有想要保护的人么?”
水墨凝眼眸微转,说道:“林瑾珊嫁给了宗政颜,她应该不会受到牵连的,而我大哥一直跟纳兰睿淅关系匪浅,想必应该也没有什么了,偌大一个林府,竟然都没有一个让我可以留念的人。”
东方流景听后点头道:“好,其他人一概不管了。”
水墨凝轻轻一颔首表示认同。
云思辰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后对东方流景说道:“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便是,对付林振青,我热血澎湃啊。”
东方流景伸手拍了拍云思辰的肩膀,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份。”
几人摩拳擦掌,等待着纳兰昊月的动向。
纳兰昊月的动作非常的快,半个月之后,在万家灯火都已经熄灭之时,忽而见到一队御林军闯进了林府之中,林府中的灯火骤然明亮。
这一夜,夜幕低垂,星辰暗淡,层云翻涌,预告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御林军统领带着纳兰昊月的圣旨入了林府,说是有人密告林振青要谋权篡位,要对他的府邸进行搜查。
一番搜查之后,却是在林府之中找到了一件针脚细密,绣法精致的龙袍。
御林军统领当即就将林振青给抓住了。
铁甲兵士将林振青团团围住,御林军统领问道:“丞相大人,现在罪证确凿,本统领要将你收归刑部大狱。”
林振青被众人围堵在中央,他昂首挺胸,风轻云淡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哼!放肆!”御林军统领手一挥,说道:“将罪犯林振青带走!”
林振青没有做出任何的挣扎,却是随着御林军统领缓步而去。
这件事情传到东方流景的耳中,是当天半夜的时候,当他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俊眉敛在了一处,诧异地问道北堂默:“你说林振青就这般认罪了么?”
北堂默颔首道:“是的,今日夜里,当林府之中翻出龙袍时,林振青一脸地镇定,看那样子像似知道会有这件事情发生一般。”
“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况且,以林振青的武功,那些御林军侍卫又能奈他何?他为何这样做?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之前几次三番去得林府,他都与林振青交过手,他的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区区那御林军侍卫又能奈他何?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属下也觉得猜测不透他的想法。”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须臾,说道:“他是不是被收归刑部大狱了?”
“是的。”
“明日我去向纳兰昊月请一个令,去刑部大狱看看他,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北堂默微微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早朝的时候,因为林振青反叛一事震惊朝野,跟林振青一党的都牵连在内,跟着林振青下大狱的三品以上的官员不下十人。
纳兰昊月在见到那个被人呈上来的龙袍时,气得将龙椅都差点掀翻了,他怒气蓬勃,当即就下令在二月初二这一日,将林振青斩首示众。
东方流景立在太极殿内,他抬眸凝望着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男子,怎么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自己的规划呢?
待朝臣早朝退下之后,东方流景留了下来,他随着纳兰昊月去了御书房。
纳兰昊月见他跟来遂问道:“泽儿,你是不是觉得林振青就此伏法有些太过简单了?”
东方流景回道:“是的,所以儿臣想去刑部大狱去看一看,探查个究竟。”
纳兰昊月说道:“嗯,朕现在就给你一个通行令牌,你去罢。”
东方流景拿了令牌之后便转身离去,纳兰昊月盯着东方流景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眸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
刑部位于禁城之外,东方流景一路策马而去,很快就到得了刑部。
刑部尚书迎了出来,随后带着东方流景去了关押林振青的地方。
大狱之中空气潮湿,泛着一股霉味,东方流景一路行去,到得最末端的一间牢房时,尚书命狱卒打开了厚重的牢房门。
待牢门打开之后,尚书便对东方流景说道:“王爷,微臣守候在外,有任何事唤微臣便是。”
“嗯。”东方流景淡淡应了一声之后,尚书便转身阖上了房门,带着狱卒守候在了外面。
“哐啷——”东方流景入了牢房之后便听见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
他眼眸一睁,却见在牢房中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影挺拔似松,即便是坐着的,却也难掩他的气势。
林振青听见有人进了牢房,遂转过身来,他转身的动作带动了身上的铁链。
当林振青转身过来时,东方流景首先看见的并非他的脸,而是那一条锁在他肩膀两处琵琶骨上的铁链,当他瞧见那铁链时,身体微微僵直了一些。
纳兰昊月果真狠毒,他用钉子穿透了林振青的琵琶骨,然后用铁链将他的两个骨头串了起来,为的就是要锁住林振青的内力,让他无法动弹。
林振青神色本是十分黯淡,然而,当他瞧见进入牢房的人是东方流景时,一双眼眸忽而之间熠熠生辉。
“泽儿”林振青不可思议地呼唤了他的一声。
东方流景听着这个称呼,俊眉敛在了一处,薄唇微扬,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唤本王?”
林振青听闻扬唇笑了笑,叹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这样唤你,毕竟,我是你的仇人不是?你竟然没有失忆。”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身子微微震了震,林振青果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而今他出了事,自己前来探望他,他竟然就已经猜到自己是假装失忆了。
“那样刻骨的仇恨,你觉得我会忘记么?”
那么多人的血流淌在了他的心间,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他又如何能忘?
林振青点头道:“是啊,那样的仇恨,如何能忘?如何能忘?”
说话之际,林振青的手紧握成拳,仿似那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东方流景听着他的话,心中微有诧异,却是仍旧抿紧薄唇,没有说话。
沉默须臾却听林振青说道:“你今日来是想要问我当年之事的,对吧?你问吧,反正我已经成这样一副模样了,我一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东方流景直接问道:“我身上寒蛊的母蛊究竟在哪里?”
“什么?”林振青听了东方流景的话,眸中带着强烈的震惊之色:“你说你中了寒蛊?”
东方流景想了一万种林振青听见这句话时的反应,可是,却没有哪一种是如现在这般。
林振青居然不知道自己中了寒蛊么?
是这样的么?
“我身上的寒蛊是你种下的,莫非你不知道么?”
林振青闻言大惊失色,脚步上前想要去触碰东方流景,东方流景见状身子微微一侧,闪身躲开而去。
“泽儿,你说你的身上有寒蛊?还是我种下的?”林振青眼眸四处乱转,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泽儿的身上怎会有寒蛊呢?怎么会呢?相传那寒蛊可是母子蛊,中了母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而那中了子蛊的人却是要忍受冰冻噬骨之苦。
东方流景瞧见林振青那一脸吃惊的模样,看着竟不是在做假,这么些年来,他查找罪证,林振青乃是当年宫闱之乱的罪魁祸首,自己身上这寒蛊也是他种下的,而今他却怎么不承认了呢?
他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又有什么是可以不承认的呢?
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在他身上种下蛊毒的人又是谁呢?
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变得明朗,却怎知,到了最后关头却又开始扑朔迷离起来。
“真的不是你么?”面对林振青的讶异,东方流景侧眸问道。
林振青摇头道:“不是我,我都已经成这样一番模样了,又有什么可以欺骗的?”
东方流景盯着林振青,问道:“你的武功出神入化,却又为何束手就擒?”
林振青听着东方流景的话,眼眸转开凝向了牢房上方那一个小小的窗口,窗外的天空湛蓝如洗,而他的心却终是在这一刻死去了,静默良久,林振青转回头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到一边的话:“如果说,在你努力了许多年以后,那个你爱的人始终都不能回来,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努力了十几年,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在撑着他,而今,泽儿回来了,而那个人却永远也不能再醒过来,如此,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归去啊东方流景听着林振青这似天外飘来的一句话,俊眉敛在了一处:“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振青不答反问道:“我看你很爱你的王妃吧?”
“那与你又有何关系?”
“当爱已入骨髓,如果你的爱人却再也睁不开眼,你不会觉得你的世界整个都黑了么?”
林振青的话,似乎说到了东方流景的灵魂深处,如果说,有那么一天,当凝儿的眼睛再也睁不开时,那对他来说无疑于天塌下来一般,他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应该如何再继续下去。
怎么?听林振青如此说话,他竟是有着这样一个深深爱恋的女子么?
“你爱的人是谁?”
林振青盯着东方流景,喉头有些哽咽,他垂了眸,当东方流景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话时,却听林振青竟是道出了一个让东方流景一辈子也想不到的名字,因为他听见了他母亲的名字。
“夜心妍。”
东方流景在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时,蹙眉道:“你胡说八道!当年宫闱之乱是你跟风雅茹联手陷害我母亲,纳兰昊月才会下令杀了我的母亲。”
他明明就是那个害了自己母亲的人,又怎会爱她入骨?
“当年的事么?呵呵当年的事,你若认为是这样,那便是这样吧。”自己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再去挖掘那些真相,又有什么用呢?
“你什么意思?”
林振青缄默不语,半晌之后,用极低的声音对东方流景说道:“在林府我的书房之中,有一个后花园,花园之中有一个石碑,你绕着石碑左右各转八圈,就会开启一道通往地下的机关口,答案就在那之中,你去寻吧,记得,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东方流景听着他的话,眼眸微睁,记忆顷刻间就回转到了凝儿夜探林府那一夜,记得那一夜凝儿说她是在林振青书房的后花园中了暗器,莫非他那个后花园真的暗藏玄机么?
林振青说完话之后,便拖着沉重的铁链又回到了石头之上坐了回去,不再理会东方流景。
东方流景盯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耳中回响的却是那铁链的铮铮之声,一声盖过一声。
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东方流景终是掀袍离去。
回到豫襄王府之后,东方流景便将此事告知了水墨凝,并说今夜他就要夜探林府。
水墨凝听后也觉得诧异无比,她说道:“记得那一夜我去那个小花园时,那个小花园里有许多暗器,当时我就猜林振青那院落之中定是藏着什么东西,而今他让你去寻找答案,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东方流景摇头道:“这个真不好猜,只能到得那里之后才能知道是什么。”
“万一是个机关陷阱,可怎么办?况且,林振青说他不知道你中了寒蛊一事,这事得多蹊跷啊?”
“凝儿,一切有关我母亲的事,我都想要去探听,无论艰难险阻。”东方流景凝望着水墨凝,承诺道:“凝儿,你放心,我现在有了你和孩子,你们在我心中比我的命还重要,我一定会将你照顾到白发苍苍,一定会见证我孩子的成长,我还要看他们成亲生子呢,所以,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虽然这般保证,但是,水墨凝的心依旧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流景,你万事小心啊,我和孩子等着你回来。”
东方流景握住她的手点头道:“凝儿,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水墨凝纾了一口气,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夜,月凉如水,银色的白光泻了一地斑驳,东方流景一身黑色夜行服离开豫襄王府之后便一路朝林府而去。
林府自从被翻出龙袍来了之后便被御林军查封了,现在的林府一个人都没有,仅有外面围着一些侍卫不让人们进去。
东方流景到得林府之后轻而易举地便摆脱了看守的护卫朝前院儿而去。
到得林振青的书房之后,他便去了那个小花园,来之前,凝儿曾跟他说了这个小花园中哪些地方可能隐藏着暗器,然而,东方流景一路小心翼翼,到得石碑处时,居然没有发现任何暗器。
他有些狐疑,在石碑处愣了一下之后方才凝眸看向那石碑。
石碑之上只刻了几个字“此情可待成追忆”东方流景看着那一行行楷,俊眉微敛,旋即按照林振青的说法左右各转了八圈儿。
转完之后却是听见了轰轰的声音,东方流景顺着声音朝下一望,发现自己脚边的一块青石砖地面向下凹了进去。
借着月色,东方流景瞧见那地道蜿蜒而去,似乎入地三丈有余,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随后打燃,跟着便沿着那石梯入了地道,待东方流景的头顶没过地面后,那石门却又慢慢阖上了。
东方流景手中拿着火折子朝上望了望,没管其他只是顺着石梯而下。
甬道之中黑漆漆的一片,不过,东方流景却感觉到了,这个甬道虽然很黑,但是,却一点也不潮湿,在南临这样一个比较靠南的国家里,很难有地道不潮湿的,这个地道不潮湿只能说明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是经过处理的,故意让它干燥的。
东方流景沿路而去,在行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的面前豁然开朗。
前方陡然间出现了树木与溪水,他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眼前的景色,这里居然种植了满目的红枫叶,现下已经是冬日了,却见枫叶红得妖冶,而枫叶林的旁边居然还有一条小溪潺潺而过,一条独木小巧通往了对岸。
东方流景瞧着对岸,发现那枫叶林中居然还有一个隐藏的山门。
从未知,在林振青的书房下面居然还有一片隐藏的世外桃源。
东方流景一个掠步跨过独木桥,闪身入了那个山门。
入了山门之后,东方流景便觉周身瞬时寒气四溢,洞内四处都冒着白色的烟气。
因为他的身体常年中了寒蛊的原因,他也没觉得这有多冷,举目一望,发现那白色的烟气之中竟还有隐藏的粉色纱幔。
东方流景掀开纱幔走了进去,然而,当他跨步进去之后,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骇了。
拨开身旁白色的烟气,东方流景瞧见前方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床榻,而床榻之上居然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看着二十来岁的样子,她秀眉弯弯,闭目阖眼,就似睡着了一般,让东方流景惊骇的不是这里躺了一个女子,而是这个女子是他的母亲啊即便她闭着眼眸,他也能清晰地辨认出,她是他的娘亲,这绝对错不了!
“娘”东方流景激动地扑了过去。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居然会躺在林振青书房的地下之中,林振青为什么掳了自己的母亲?为什么?
夜心妍安睡在床榻之上,脸颊之上红晕犹存,她的身旁放着鲜花,那些鲜花还没有枯萎,显然是前不久才放上去的。
“娘!”东方流景见夜心妍没有理会他,便又唤了一声,然而,一声呼唤之后,夜心妍仍旧没有什么反应。
东方流景一颗心沉至谷底,他颤抖着手探上了夜心妍的脉搏,当他探到那跳动的脉搏时,他的心瞬时回落。
“娘,您醒醒,我是泽儿啊,我来看你了,娘!”
东方流景轻轻摇晃着夜心妍,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晃,夜心妍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娘,您到底怎么了?”东方流景摇了摇,忽而想起了林振青的话,他说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念想了,因为那个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他说的是娘亲么?
是么?
莫非,林振青自十六年前就一直将娘亲存放在这里,而娘亲这一觉竟是睡了十六年么?
东方流景心下颤抖,随后眼眸一睁,旋即转身离开了地道。
他迅速回了豫襄王府,带着北堂默北堂黔等武功高强的人再次入了林府,在众人的掩护和帮助之下,终是将夜心妍运回了豫襄王府之中。
因为林振青在林府之中是将夜心妍放入冰窖之中的,是以,东方流景将夜心妍抬回来之后也将她放入了冰窖之中。
一切处理好了之后,东方流景便将睡梦中的云思辰给揪了起来,彼时,云思辰正在做春梦,被东方流景揪起来之后一脸地怒意,正要发飙时,却听东方流景在他耳前小声说道:“思辰,你知道我找到谁了么?”
云思辰眼眸一亮,问道:“你找到语儿了?”
东方流景回道:“我找到我娘亲了!”
“什么?”云思辰一听,惊得不小,遂问道:“流景,大半夜的,你没有说胡话吧?”
这小子是不是因为母蛊没有下落了,所以神经错乱了?
“思辰,我没有说胡话,走,跟我去冰窖,给我娘亲号号脉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云思辰见东方流景面色严肃中带着惊喜之色,不像是做戏,遂跟着他去了冰窖。
到得冰窖之后,当云思辰瞧见那个躺在床榻之上的人时,仍旧止不住地惊了一声:“妍姨长得好美啊”云思辰盯着那个闭着眼眸的女子,闭着眼都能美成这样,不知道睁开眼睛能美成什么模样。
“流景,难怪你这厮长成这副妖孽模样呢!”云思辰转头看了一眼东方流景,又瞥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后的北堂兄弟。
北堂默听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北堂黔则是颔首轻轻地笑了。
“好了,你快点给我娘号号脉。”
云思辰撇了撇嘴角,哼哼道:“我真是个命苦的人,你老婆不也会把脉么?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去把她弄起来,非要把我弄起来啊?”
“你是邪医。”
“你老婆还是神医呢!”
云思辰唧唧歪歪中已经去到跟前儿,随后将手搭在了夜心妍的脉搏之上,这一搭不要紧,当他号上脉搏之后,竟是忍不住地跳了起来:“流景,这简直就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怎么了?我娘她怎么了?她为何一直沉睡不醒?”
云思辰盯着东方流景,竟是眼眶一热,落下了一滴泪水,喉间哽咽,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思辰,你怎么了?”东方流景在瞧见云思辰居然哭了的时候,吓了一跳,这小子怎地哭了?
云思辰上前一步握住了东方流景的手臂,不可思议道:“流景,你说这事是真的么?我是在做梦么?你要不要掐我一把?”
“你到底怎么了?”
“流景,我们找了十六年,寻了十六年的母蛊,居然就在妍姨身上啊!”东方流景眼眸一瞪,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身上寒蛊的母蛊在娘的身上?”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兜来转去,他的母蛊居然在娘的身上么?
云思辰猛地点头道:“是真的,方才我给妍姨探脉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脉象跟你的太像了,那就是寒蛊的脉象,只不过,她身体内中的是母蛊,不会有什么反应,而你的是子蛊,却要忍受冰冻之苦。”
“那我娘为何长睡不醒?听林振青说,我娘她已经睡了十六年了。”
云思辰回道:“她之所以沉睡原因不明,有可能跟蛊毒有关,也有可能没有关系,我现在马上返回倚云山庄,去将引出母蛊的药引拿来,顺便再将我师父找来给妍姨再看看,这一次,一定要将你身上的寒蛊全部清除。”
东方流景听着云思辰的话,蹙眉道:“腾仙鹤不是死了么?你另外还有师父?”
云思辰苦闷道:“都说返老还童,我这个师父还真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他居然诈死,后来我们找到他时,他居然说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地都不理他,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一个招数来让我们伤心难过,你说我怎么就拜了这么一个师父呢?”
东方流景俊眉深敛,对于腾仙鹤稀奇古怪的行为有些不置可否,不过,既然腾仙鹤没有死,那就最好。
“好的,你赶快去吧,只有娘亲醒来之后,我们才能知道当年的事。”
云思辰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东方流景又在冰窖之中待了一会儿之后,瞧着时辰差不多凝儿该醒了时,方才离开冰窖回到院落之中。
回到院落之后,却见水墨凝竟然已经起来了,东方流景问道:“凝儿,你今日怎地起这般早?”
水墨凝上前一步到得跟前儿,回道:“流景,你昨夜夜探林府,我哪里睡得安生,怎样,发现什么东西了没?”
东方流景拉着水墨凝的手,带她朝前行去:“凝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你见到就知道了。”
东方流景带着水墨凝朝冰窖行去,现在时至初春,冰窖之中天寒地冻的,水墨凝一到外面就有些发冷,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孩子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以前好了,现在好似都不怎么能够经受得住风吹雨打。
“凝儿,你现在身体还未恢复,我给你传点内力吧。”
“嗯。”东方流景为水墨凝传了内力之后,二人便进了冰窖。
入得冰窖之后,当水墨凝瞧见冰窖之中居然还摆放了一架床榻时,眼眸微睁,问道:“床榻之上的人是谁?”
“你过去看看?”
水墨凝应下后便上前瞧了瞧,当她瞧见那张惊为天人且异常熟悉的睡颜时,她不可置信地转回头看着东方流景,问道:“流景,这可是你的母亲?她没有死?”
东方流景伸臂圈住了水墨凝,点头道:“是的,她是我的母亲,她没有死,她就躺在林振青书房的后花园儿地下室内。”
“什么?她竟在躺在那里么?”难怪那日她夜探林府时,瞧见林振青神色诡异,难怪大晚上了他居然穿着那般齐整,竟是在后花园儿内陪着流景的母亲么?
“是的,林振青说我母亲似乎已经睡了十六年了,他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知道将她如何唤醒,所以,他好似有些绝望了,才会在纳兰昊月想要将他一网打尽时,放弃挣扎。”
水墨凝听着东方流景的话,摇头道:“莫非林振青爱的人是你的母亲?”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那一大堆女人又算什么?她的娘亲又算什么?
“他是这样说的,具体的事情可能还要等母亲醒来之后才能解惑,要去询问林振青,恐怕难上加难。”
林振青这个人,深不可测,他既然可以将母亲藏在林府十六年,那么就说明这个人委实厉害,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想说的话,那么奈你如何逼迫,他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我来给娘把把脉吧。”水墨凝去到夜心妍身旁伸手为她把了把脉,一旦把完了脉,她便转头看向东方流景,惊喜道:“流景,娘身上好似也中了寒蛊,莫非母蛊在她的身上?”
东方流景听后点头道:“你与思辰说的话一模一样,想必母蛊应该在母亲的身上。”
水墨凝闻言,喉头哽咽,泪水于不期然中滑出了眼眶:“流景,你找了十六年的母蛊,竟是在你母亲的身上么?”
东方流景瞧见水墨凝呜咽抽泣,再次将她搂进怀中安慰道:“凝儿,莫要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流景”水墨凝埋首在东方流景的怀中,早已泣不成声,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他身上的寒蛊终是可以解开了么?
“凝儿,思辰已经回去倚云山庄拿解蛊的药丸去了,他的师父腾仙鹤也会跟着过来看一看母亲的,相信母亲醒来指日可待。”
“什么?”水墨凝听着东方流景的话,瞬时从他怀中直起头,问道:“你说腾仙鹤没死啊?”
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死了么?
东方流景叹道:“他那是故意闹着玩儿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水墨凝听后十分气恼,她还等着他来给小竹医治呢,结果,搞了半天,他居然诈死,这个老顽童,怎么可以这样?
东方流景自然知道水墨凝在想些什么,遂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年纪大了的人,就是这样的,回头等他来了之后再说罢,反正现在也还没有小竹的下落。”
“对了,流景,这些天我静下来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小竹很有可能是被纳兰睿浈掳走的,你说呢?”
东方流景听闻,眼眸转了转,回道:“这事其实我之前也想到了,但是,纳兰睿浈究竟隐身何处却是半点音讯也无。”
水墨凝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我害了她,纳兰睿浈之所以会将她掳走,兴许是想着将来翻身之日拿着小竹来威胁我。”
“呵呵,凝儿,你想多了吧?再说了,等母亲醒来之后,我就去跟纳兰昊月说我不当这个亲王了,等我们隐居山林之后,朝堂之事又与我们有何关系呢?纳兰睿浈就算要威胁,也断然威胁不到我们了。”
水墨凝点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我还是想着要把小竹救出来啊,纳兰睿浈那么变态,指不定会把小竹怎么样呢。”
“好的,我再多加派人手,在四国范围内搜寻便是。”
“好的。”
云思辰快马加鞭地返回了倚云山庄,他将诱出母蛊的药引拿到之后便带着腾仙鹤一起回到紫尧城豫襄王府。
腾仙鹤已经快八十岁了,满头银发,看着却是精神矍铄。
水墨凝瞧见腾仙鹤时,腾仙鹤也在直勾勾地打量着她。
腾仙鹤的眸色有些犀利,他负手立在那里,盯着水墨凝看了半晌方才问道:“小丫头,你就是无痕那臭小子的亲闺女?”
水墨凝在听见无痕那臭小子时,秀眉轻轻敛在了一处,他为何这样说她的父皇?
云思辰听着腾仙鹤的话,搀扶著他的手臂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莫非这么多年心里还不舒坦么?”
腾仙鹤撅着银白色的胡须,瞪着云思辰呵斥道:“当然不舒坦,肯定不舒坦,我那大徒儿哪里比不得无痕那个臭小子了?静丫头居然心里眼里都只有无痕?”
水墨凝眼眸转了转,瞥向了立在一旁的东方流景,原来,老一辈子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恩怨情仇。
父王喜欢的人居然是母后么?
怎会有这样的事情?
东方流景对着水墨凝轻轻点了点头,腾仙鹤许是注意到了东方流景与水墨凝之间的互动,遂伸手指着东方流景的鼻子道:“你这个臭小子,我还没说你呢,你以为你玩儿双重身份老头子我不知道呀?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到晚就喜欢装神秘,哼,你是澈儿的儿子,是不是?”
“是的。”东方流景薄唇轻扬,回了一句。
腾仙鹤闻言围着东方流景转了一圈儿,点头道:“不错,长得真的挺像澈儿的。”
云思辰在一旁一头黑线,忙地拉住腾仙鹤的胳膊哀求道:“师父,我求您了,别再戏耍我们了,我们赶快去看看妍姨吧。”
“妍姨又是谁?”
“流景的母亲啊!”“这臭小子的母亲不是白菁华么?”
“师父!”
腾仙鹤瞧见云思辰的额头之上已经青筋直冒了,遂说道:“算了算了,不玩儿了,走吧,去看看夜心妍那个丫头。”
云思辰随后先行带路而去,水墨凝与东方流景走在后面,期间,水墨凝说道:“这个老爷子怎么这样啊?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东方流景搂着水墨凝的肩膀在她耳旁说道:“没有娶老婆的男人是这个样子的。”
水墨凝听着这话,耳朵瞬时一麻,脸上神情一僵,转头看向东方流景,半晌方才吱唔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
东方流景扬眉道:“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水墨凝嘴角抽搐,没有再理会东方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