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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题目是从我师傅大蓉儿那借来的。
从北川回穗后,时光一转身,就是周年来临。这三百几十天,我的心情一直郁忧难耐,好像千石万土压在胸前。那些灾难中的亡灵,时不时浩荡在我的灵魂。总吹水自己铁板的身体,可我还是生病了,我的魂魄发热,高烧不退,神志不清,魂不守舍。
我病入膏肓。
我的心灵,我的思想,我的行为,必须每天服药。从不碰触文学的我,文字成了布洛芬,必须服一片,高热才能退下来。
2008年5月14日傍晚,北川中学操场上从坍塌的教室抬出的一具具尸体,历历在我的脑海如雾霭无法散去。那扯着我裤脚低呼“叔叔!救救我!”的呼救的童音,还声声嘶裂着我的灵魂。
北川,是我一生恶梦后的反省和思索。
又是一年的端阳临近。记得2007年的端午,家妹知道我爱吃碱水粽,又千里迢迢无法包了寄来,硬是在qq的空间画几个碱水粽,塞满我的眼球,诱惑得我口水如海潮般涨落。末了,撩起我的馋性,我是使着性子厚着脸皮,驱车去二百多公里,跑去韶关的亲友家讨几个来,一解馋意。
然而,去岁今岁的两年端午,何等美味的香粽,都提不起我的兴致来。
我真的病了。真的是个病孩子了。像患了美尼尔氏综合症一样,看什么晕什么。
那天,兰兰来电,说先生被诊断肠癌晚期。我呆了。那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呀!
那天,馨茹来访,流着泪凄楚地说,已办好移民的签证了,来最后的告别。我呆了。那是一份十年无私的友爱,就这样要分离!
那天,阿光来电,因服用兴奋剂被查处,取消参加亚运比赛预选的资格。我呆了。那是一个无比勤奋却被体制扼杀的挚友!
那天,梅子来电,笑的极勉强的告知,出校门时被抢包,左手腕严重骨折,眼脸被击,要来广州住院手术。我呆了。那是一个多么善美老实的老师,为学生每每沤心沥血,歹徒竟会伤害她?!
那天
我呆了,呆得只会胡言乱语,这世道咋地拉!
病急乱投医,我抓着笔当医生,舔着文字当药吃,这样能康复吗?
今天,收到好友老湾的五一祝福短信,读后煞时清醒了少许。老湾的短信显然不是原版,却还是让我咀嚼出一丝活着的滋味。他说,纪念汶川忽然明白,在这个万象丛生的大千世界里,最珍贵的东西竟然都是免费的阳光,空气,信念,梦想,情感,还有朋友,亲人。
是的,一场灾难,一次亲友的生死别离,会让多少善良的人们心动心碎。
生活从来不肯掩饰自己,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自觉不自觉,它都会使你陷进去,强迫你认识它,叫你尝尝它的滋味。
人生苦短。人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结束。不管你是否准备好,那天,不再有白昼黑夜,不再有一分一秒的光阴,你收藏的一切,无论弥足珍贵,无论视为垃圾,都将留给别人。
而现在活着的我,所思考的活着,不是因为偶然而变得重要,不是因为环境而变得重要,不是因为认识的人多而重要,不是因为什么身份地位,不是因为用什么样的方式生活。
我,也许要选择的是人生的一个奇数,那除不尽的苦难,欢乐,忧伤,慰籍,离别,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