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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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偶然的原因，回了趟久违的故乡。

    外面的世界也许有了很大的改变，而故乡似乎还是原来的故乡。故乡的山依旧那么翠绿，小河依旧清澈透明，依旧唱着欢快的歌，无忧无虑地流向远方。太阳依旧从山的那一边慢慢地升起来，然后把很灿烂的阳光照在这个外面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的小山村上。不再依旧的也许只是人的容颜，岁月最可以改变的也是人的容颜，还有心境。因为许久不回去，好些人都已经认不出我来了，那些认出我的人都说我胖了。而村上的许多半大的小孩，我根本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那些往日的老人变得更苍老，中年人也日渐老态起来。岁月其实是无情的。

    爸妈虽已不再年轻，看着他们依然可以不停息地劳作，就知道他们的身体是健康的。虽然我早就告诉爸爸不要再那么辛劳了，只需把劳动当作一种乐趣，当作一种休闲就行，因为我们五姐弟完全可以让爸妈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可是，爸妈从不听我们的，虽然不种稻谷了，但种上了很多的黄豆、花生、玉米，为的是让我们回去的时候有东西带回各自的家。看着我们大包小包地往自己的家里拿他们种出来的农产品，是爸妈最大的快乐。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只能在家里呆两个晚上，弟妹们于是从他们的工作单位赶回来看我。相聚应该是快乐的，虽然我们在一起没有多少话可说，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我依然觉得是孤独的，就像小时候，但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回来看我就已经足够了。有些爱是不用说出口的，如亲情，即使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一样可以感受彼此的牵念。

    故乡的黄昏、夕阳依然是很熟悉的，就像儿时的一样。稻谷还没有成熟，闻不到稻香味，也没有看见美丽的红蜻蜓飞在稻田的上空，是因为没有雨吗？小时候总有无数的红蜻蜓在稻田上飞来飞去，很美，但却是在雨后的。夜幕降临的时候看不到袅袅的炊烟，是大家都用煤气了吧？迷人的炊烟没有了，黄昏便少了一些让人心醉的东西，有点遗憾。这两晚的月亮也是淡淡的，朦朦胧胧。在朦胧的月夜里，我想起奶奶了，尽管奶奶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仍清晰可现于我的记忆里。奶奶是最苦的女人，三十六岁守寡，含辛茹苦地把爸爸和姑姑拉扯大，没有享过一天清福，等我们姐弟五个都有了自己的工作的时候，她早已去世了。为不能让奶奶过上舒心的日子而内疚。奶奶在那个世界里过得还好吗？好想奶奶。

    故乡只是一个小小的山村，往日就没有多少的喧嚣，现在就更安静了，那些年轻的喜欢热闹的人们都到外地打工去了，只有在春节时回来和家人团聚几日，这个时候是很难看到他们的。不过，却很意外地见到了那个叫“阿三”的，他曾是我们村最帅气的男孩，人很聪明，就是不愿意读书，加上他的父亲死得早，他读完初中就停止上学了。他也曾到广东打过工，得到过老板的赏识，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老婆和别人跑掉了，把女儿留给了他。再后来他的神经就有点失常了。我不知道他的神经已经异常了，当他遇到我并问我“聪，你回来了”的时候，我就问他为什么长那么长的头发。他不理会我，径直地走了。过后旁边的人才告诉我有关他的事。是生活改变了他，还是他想逃避生活？他真的变傻了吗？应该说他是我少年时候的朋友，后来长大了，由于生活的环境不同，就没有了联系。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难过，我帮不了他什么，也很无助。

    原以为儿时不快乐的记忆早已远离我，使我不再想起，可是，看着这熟悉的景物，那久远的忧伤和落寞还是慢慢地爬上心头，使我无法自持。一直以来，看着那些美丽的景色，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一种不甘心，因为我总以为，我等待的人就躲在那迷人的景色里，他故意不来见我，于是我就有忧怨，还会有想哭的感觉。现在虽然还有忧伤，但不再有遗憾，因为那如天使般的爱我的男孩，早已在我的心里了，又或许我已经等到他了。我无需再等待。不再等待的心应该是平和的，没有悲伤的。儿时的落寞会慢慢地淡去，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快乐的人。

    故乡永远是我梦绕情牵的，无论世事怎样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