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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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正下着倾盆大雨，是扯天扯地的那种。很久不这样痛快淋漓地下过雨了，尽管半个月来，天气预报每天都说这座城市有雷阵雨，可是，除了今天，没有一天真的有雨。土地干旱得都要哭泣了，长在地上的作物，也快要死去。这雨，大地真的是太需要了。

    下雨的时候，躺在摇椅上，看喜欢的书，听急促的雨声，吹暴雨带来的夹着泥土腥味的风，也是难得的享受。在春日的雨夜里读书，久违了，尽管雨下得很大，但丝毫不影响我读书的兴致。

    今天是五一长假的第二天，我哪儿都没有去，只是安静地呆在家里，陪着家人，看书，看电视，做些家务，睡觉，没人打扰我们，除却睡觉的时候，手机尽管一直开着，但没人给我打来一个电话，也没有收到一则消息，手机和我一样，很安静地呆着。也许别人都把我遗忘了，没人记起我，也没人，想起要给我一声问候了吧。

    记得几年前，有一段时间，我不停地给那些很久不联络的朋友打电话，不停地找他们，想要知道他们的消息。当时真的很害怕，很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自己不久就要死了，要不然，怎么那么想要联系他们呢？可是，几年之后的今天，我还好好地活着，我并没有死，当时的恐惧与不安，是一种担心吧？担心他们，而不是我自己。

    几天前，在打听一个很久不联系的朋友，得到的消息，让我相当吃惊。千想不到万想不到，那朋友，早在几年前，就死于癌症了。我近十五年没有他的消息，也就是说，十五年来，我没有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我。我们不算是好朋友，只是一面之缘的那种朋友，因为他曾赠我一本书，而这本书，在几天前整理书柜时，被我翻了出来，书上还写有他的名字，于是，才想起要打听他的，不曾想竟得到这样的结果。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怎么没有任何预告就消失在了这红尘俗世里，说没就没了？我以为，他和我许多的朋友一样，好好地生活在他的所在，只是不为我知道而已。有些世事的改变总是不为人所知的，包括一个生命的消亡，在我们不关心的时间里，悄悄地消失了，而我们却浑然不觉。

    我有些内疚，为我对他的忽略，但对于他的故去，我却没有太多的感伤，因为我听到消息的时候，我没有伤心地哭泣，只是有些遗憾，那么多年以来，没有给过他一句问候。在心里，我是一直对他有所惦记的，就因为他送过我一本书，我一向很看重会送书给我的人，更何况，这本书，是再也买不到的，当时就是所谓的禁书，他只有一本，因了我的喜欢，而送于我，于是，对他心存感激。如今，这感激已无处表达，除了好好地珍藏那本书，我没有更好的方法去怀念他。

    时间是一个恶魔，也是一个天使，他对谁都几乎是公平的。再尊贵的生命，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残，一样地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尊贵的生命，也如是。

    在快十二点的时候，雨突然大得出奇，像发了狂一般，雨滴落下的声音如鬼哭狼嚎，很是有些可怕，闪电夹着雷鸣，狂风大作，天公像是发怒了。这样的雨，下了近两小时，弄得人无法入睡。其实没有这场雨，我也一样地睡不着。因为心里想着一个约定，我以为在这个假期，我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然而，两天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连个短消息都没有，怎么还可能有惊喜？我还是那么笨，一句不经意的话，我就当成了承诺，当成了，非实现不可的誓言。有时候，有些事情，是要有些遗憾的，我应该懂得这样的道理。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期待，如果哪一天，我可以见到我想要见到的人，就算是上天给我的恩赐。只是，希望这一天，不要来得太晚，如果我老了，有白发了，满脸皱纹了，我就谁也不想再见到了。

    （06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