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三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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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是春季祭祖最隆重的节日，习惯称为“鬼节”岁时百问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清明节到，插柳与门，携纸钱、酒菜拜扫祖坟；我的老家河南有“清明细雨人泪流，坟前四周野草稠，手端祭品肩扛锹，我为先祖修坟头”的民谣，概括了扫墓人的心情与扫墓的特点。

    孔子在论语中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形成了对祖先祖坟至尊至敬的优良传统在唐朝时期，朝廷曾下令倡导。白居易在寒食夜望吟一诗云：

    鸟啼鹊嗓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

    棠梨花迎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

    冥冥黄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

    清明节前一天雨下了起来；本来塞外的春天就来的很晚，这一场春雨又带来了一场寒冷，凉嗖嗖的风里雨里，浸透着生者对死者的哀思；春天，民间多修补房舍，以防夏季雨漏。由活人联想到死人，田间坟头经过风吹雨淋，往往塌陷低落。清明时节上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铲除坟头杂草，用新土将坟堆加高加固，习惯称为整修阴宅，表现了儿孙对先人的哀思。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的清明到来之前，人家不论贵贱贫富，上坟时男女都到，表示所有后代都在怀念祖先。现在大都在外工作的小辈门，有时春节都顾不上回去与家人团圆，更别说清明回去扫墓了；有心者就在晚上，买上几刀纸到十字路口划个圈，在纸上用钱做个样子印一下，烧时候嘴里再叫着亲人的名字，好象就给死去的亲人扫过墓圆过坟似的。

    十里不同俗，百里改规矩；清明节上坟，各有个各的规矩。离我村不远的另一个县的人，清明扫墓不燃香不烧纸，要将冥钱等物悬挂坟头，有“清明坟头一片白”的说法。他们说是寒食节禁火，而清明节又在寒食节期间。我们那里却要将冥钱等物全部烧尽，理由是不烧尽就转不到先人手里。

    儿时跟父母祭毕祖先，便等着吃坟地里的白面馍，那时家里再穷上坟也会蒸上几个白面馍，意寓与先人有福共享，告诉先人日子过的还可以，不要担心。上坟后，回家时要拔些麦苗，并在门上插松枝柏叶或柳条以辟邪。

    在我生活的新疆兵团；有许多客死异乡的老军垦人都埋在一个叫十三连的地方；这里现在还看不到一点绿，坟边的积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虽然他们生前不相信这些，甚至还说这是迷信，但他们的儿女孙子女还是踏着泥泞来在他们的坟头，烧上几张纸，挖几锹土培在坟上，表示对他们的怀念；有些无儿无女的或者儿女不在身边的，他们战友的孩子，或者认识的人也回给他们烧上一把纸钱的。他们的坟墓都在戈壁滩上，这里除了芨芨草骆驼刺以外，其他植物很少有成活的；他们生前不与他人争利，死后也是一样；生命留在了这里，尸骨也没有占一把好土。他们躺的土地，甚至连一棵他们家乡最常见的柳树都种不活。